虽然他们描述的夜沉央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坐轮椅,但是似乎他们见到的又不是同一个人。
有的人嘴里,夜沉央身形消瘦,仿佛是因为当初伤了腿而备受打击,有的人嘴里的夜沉央,又好像很是魁梧,尽管坐在轮椅上,也依然意气风发。
大家说完以后,整个牢房里又寂静下来,现在他们不仅仅是因为几妆痕和夜沉央两人的那几声笑,还有别人口中说的话。
那些所谓见过夜沉央的人,他们都听出来了,自己口中描述的和别人口中的夜沉央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说完了吗?”
几妆痕问大家,众人都没敢回答,因为现在的他们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你们可知道,此刻坐在这里的是谁?”
夜沉央轻轻咳了两声,众人都将眼神从几妆痕身上转移过去。
“你们可知道,此刻坐在这里的,就是你们口中那个身形消瘦却意气风发的夜将军夜沉央,现在你们还敢确认自己当初所见的就是夜将军吗?”
众人脸上都是震惊,因为他们都还记得,刚刚夜沉央,可是从外面直接走进来的,他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腿残了的人。
“怎么会?”
有人小声的说出自己口中的疑惑,夜沉央轻轻笑了一声:“不错,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组建了英卫军的夜将军夜沉央。”
夜沉央不顾众人疑惑的眼神,接着说:“听你们的描述,你们见夜沉央的时候是在景州山匪兴起以后,你们可知道,那个时候我还在青州,刚刚接到回京的圣旨,由皇上的人护送我回京?”
众人看向夜沉央的眼神都带着不可思议,如果说只是接到圣旨,那还能说他有可能会来景州。
但如果说是由皇上派送的人护送回京,那就说明夜沉央当时是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景州的。
青州回京的路线里,根本没有景州,所以夜沉央也不可能会顺路来景州,更不用说还是皇上派人护送。
从刚刚说完夜沉央的模样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怀疑了,现在听完夜沉央说的,他们已经确定了,当初自己见的绝对不是夜沉央,而是另有其人。
但这个人是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初他们是被骗才会加入英卫军而成为这样的。
“那,将军可知道当初我们见的人是谁?”
有人问了这样一句,虽然他们不确定夜沉央是不是知道是谁。
“是谁难道你们想不到?无论怎么说你们也是传递情报的,怎么会不清楚呢?”
对啊,他们是传递情报的人,他们知道的事情可比其他人多多了,更何况,这件事哪怕是随便拉一个楚国人,都会知道。
那就是朝中,只有容王和靖王两人与夜沉央不和。
当初夜沉央受伤,这两位王爷可是高兴了很久,两人也为争夜沉央的军权而弄得很不好看。
后来慕容奕因为两人的事情,最终深思熟虑后将军权交给了曾经夜老将军的副将程毅,也就是程潇的父亲。
但是现在容王早已经发配边疆,根本就不可能会派人去景州做这些事,而且也不可能会一直与他们这些人有联系。
所以排除掉容王,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靖王。
想要将夜沉央打压下去的人,就剩下靖王了,而且靖王到现在还活跃在朝堂。
“可夜将军的腿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
又有人接着问,因为当初夜沉央就是因腿疾才削了军权去的景州,但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走路宛如常人,根本看不出来曾经是坐轮椅的人。
“当然是治好的了,你们不知道这世上有神医,并不代表就没有神医。”
几妆痕说此话的时候,还带着点自傲的语气,任谁治好了夜沉央的腿,都会这般骄傲一番。
见众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夜沉央站起身,环顾了牢房一周。
“相信大家心中都有了答案,关于组建英卫军的一事,还有很多证据来证明不是我,我只是懒得将证据摆给大家看,所以,记住你们现在的样子,可一定不要再次跑偏了。”
几妆痕也加了一句:“下一次,你们就是作为夜将军的证人出现在堂上,至于其他要不要说,就由你们自己掂量了。”
说完,夜沉央和几妆痕两人都出去了,方行歌很快就派人进来收拾场地。
而牢房里的众人,都仿佛木头人一样,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无论他们心中是怎样的难以置信,但事实好像就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无论到底是不是靖王,但现在他们绝对能确保的一点就是,组建英卫军的人,一定不是夜沉央。
就像几妆痕说的,也许下一次他们所站的位置,就不是夜沉央的对立面,而是作为他的证人出场了。
方行歌进来时,看到大家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下还很疑惑,夜沉央到底给他们说了什么,怎么好像他觉得这些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完全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个个仿佛被打破了信仰。
就在夜沉央审问完这些人的第二天,阳城就来了人。
闻人清一到阳城时,夜沉央就知道了,无论是方行歌还是裴景,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方行歌将闻人清迎进县衙,裴景并没有出现,毕竟他是渡魂阁的人,在朝中也没有一官半职。
闻人清要是在这里见到裴景,定然是要怀疑的,所以他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处理和北国那边传信的事情。
“御史大人怎么来了阳城?路程辛苦,快赶紧进府休息休息。”
方行歌一见到闻人清,立马开口道,此刻他才是真的相信夜沉央说的是真的,靖王是真的在京中诬陷他通敌叛国。
虽然方行歌已经知道了京城会来人,也知道了来的人会将夜沉央押送回去,但他没想到京城派来的人,竟然是闻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