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李棠安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只要稍作探查就能够得知,真当我西齐的情报眼线都是吃干饭的?”李棠安回答得十分从容,而此时陆瑾禾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也就是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把我当作自己的棋子?”
李棠安心里想要说不是,但却无法在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默然不语。
“果真如此。”陆瑾禾长呼了一口气,“如此也好,关于陆家军的事我会审慎以对,对于你的做法我虽不认同,但若是能够让西宁之地的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我也会适当地向你援手。”
“你已经决定了要离开此处?”李棠安开口问道。
“这应当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今郡守大人与皇女殿下合作已现雏形,我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碍事罢了。”
“不,你很有用!”李棠安连忙说道。
只不过,此时将“不要走”转变为“你有用”只能表达出截然不同的意思。
果然,在听到这话之中,陆瑾禾的眼中满是嘲讽。
“关于陆家军的事情,我会谨慎考虑,如今郡守大人已经有了皇女作为后盾对于陆家军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大的渴求。”
话到此处,陆瑾禾沉吟片刻继续道:“若是陆家军真犯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请大人处置就好,但若是大人只是想要威胁他们加入,那我也会据理力争。”
“也就是说,在必要的时候你会成为我的敌人?”李棠安眉头紧锁。
陆瑾禾缓缓开口道:“我希望那一日不会到来,只不过见大人如今的作为,我实在是不敢做出肯定的应答。”
寒风萧瑟,雪渐起,对于西宁之地来说,这场雪已经是数十年未见,就好像是在刻意为西宁的楚燕之争增加一抹萧瑟。
李棠安已经领着陈瑾和陈锋进入兴城大本营,一旦开春,便会对西宁的大地的某些不远归附朝廷的势力进行急速扫荡。
李棠安又如往常一样,站在城头遥望着周围的一切,就好似要把当下的景色死死地印在眼中。
在与东北大营决裂过后,就连兴城也有某些势力在暗中搞小动作,其中最多的就是他是南楚人的间谍,而后以这个理由,想要纠合势力来反抗李棠安。
对于这样的情况,李棠安并没有动用南楚的力量,直接依靠着郡府之兵将叛乱平息下来。
叛乱平息得十分轻松,但是一月之内的三次叛乱实在是太过动摇民心。
如今西宁更是大雪落地,有好些个精通巫蛊之人开始说宁西郡守不修德政,才会招致这数十年难得一见的雪灾。
对于这些人,王繁提议杀,但花奴却提议不要做么做。
其原因便是西宁之地在经受过战乱之后,民心不安,众多百姓以巫蛊教作为心灵寄托,若是强行扫除这些东西,便会在短时期内造成百姓的反抗。
当然,这种蛊惑百姓的邪教不处理也是不行,但需要缓行。
在花奴被委以郡务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起了关于兴城内部的邪教组织,时收集了他们各项罪证以到合适的时候将他们一锅端掉。
李棠安也同意了花奴的决定,并将此事交由花奴全权负责。
之后便是西宁各处表示,在失去了东北大营的庇护之后,盗匪猖獗之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有好些个村镇已经出现了全村人被屠/杀的局面。
李棠安知道,这便是卢芳予以的反击。
对此的应对便是,将那些饱受盗匪威胁的人暂时迁移至一处。
这动作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慌了神,对于他们来说,若是自己所属的土地上缺少了人,那边只剩下泥土,这是属于要了他们的命绝了他们的根。
当下那些汇报受盗匪滋扰的乡绅们便纷纷表示自己能够组织民兵抵抗盗匪,不劳郡府出手。
让乡绅们合法拥有私兵,李棠安自然是不愿意。
而在此时,陈锋说出了应对方法,那就是让王繁手下的亲信兵士作为底层武将去协助那些乡绅士族来训练民兵,如此一来,地方武力也算是间接掌控在郡府手中。
之后陈锋对于西宁之地的治理也提出了颇多意见,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很想为皇女陈瑾在这西宁寻求一片安生之所。
而皇女殿下,在陆瑾禾离开之后重来都没有以正眼看过李棠安,在她眼中,陆瑾禾就是因为看不惯这位郡守大人的行事方式而离开的。八壹中文網
对此,李棠安也没多做解释,陈瑾能够留在兴城,并处在兴城的监视之下,这便已经证明了南楚皇女对于西齐的“善意”,而这善意已经被李棠安通过隐秘渠道上报到了齐都定王处。
按照定王府的回执说法,天子圣心大悦,认为南楚皇女主动来朝便是为解除了齐楚数十年的敌视关系走出了第一步,并表示待来年春日雪融路通之后,让接见皇女。
西齐天子表面上的说法可是给足了南楚面子,但谁都知道,南楚来朝便等同于是承认了南楚在与西齐交锋之下落于下风,接下来将西齐奉为天下霸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毕竟,如今北燕已经被西齐打得大败亏输,就算楚燕联合,两家亦不能与西齐一家抗衡。
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据说西齐在朝堂上居然喜形于色,当着众位朝臣的面细数定王的举荐之功,以及其兵压北燕的功劳,顺势解除了对于定王爷的禁锢。
至于那封由东北大营送出,西宁郡守勾结敌国的书信,已经被埋没在了风雪之中。
“郡守大人,雪已经大了,您应当回府了。”言七出言之后,总觉得自己之前似乎说过相似的话语。
“你说,她现在到了何处?”李棠安语气平淡地问道。
此时言七心头满是无奈,当他看见陆瑾禾并没有随李棠安一同回归之时,便知道两人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在南楚皇女的各种嘲讽之中,言七也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对此,言七心头对于自家主人多少生起了几分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