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暗祈祷,朱由诚和马云娘在房中只是下棋说话,没做别的事情。
不过,下哪门子的棋能下到脱光衣服呢?唉,朱大人也未免太心急了,喜事都订下来了,还着什么急呀。
两人来到帅帐门前,侍卫伸手阻拦,秦良玉大手一拨,侍卫就被拨到一边去了。
秦良玉抬腿刚想踹门,马祥麟忙说道:“娘,切莫踹门,否则事情就不好收拾了。朱将军治军甚严,您擅闯帅帐,犯了军法,要被当众杖责。”
秦良玉脾气火暴,敢和上官争执,不过在军营中她可不敢犯军法,这一脚到底还是没有踹出去。再说,万一朱由诚和马云娘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撞破他们的丑事,马云娘还活不活了?
秦良玉粗声粗气地对侍卫说道:“给朱大人通报一声,说秦良玉有事求见。别说不见,本将今天非见朱大人不可。”
侍卫见秦良玉负气来见朱由诚,怕有什么紧急事情,赶紧进入帅帐,向朱由诚请示。
过了片刻,侍卫回身出来,说道:“朱大人说,有请。”
秦良玉气冲冲地进了帅帐,马祥麟刚想跟进去,侍卫却一伸手,拦住了他。
“大人有令,只见秦将军一人。马将军,还请在外面等候片刻吧。”
马祥麟心中暗暗叫苦,秦良玉心直口快,朱由诚年轻气盛,两个人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他到底是帮哪头呢?
“妹夫啊。你拦住我不要紧,不过没有人调停你和娘的矛盾,两相争斗,云娘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哪。”马祥麟在门外喃喃自语。
果然,秦良玉一进帅帐就开始大声嚷嚷起来。不过,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来朱由诚的劝解起效果了。
马祥麟乐了,居然能说服暴怒的秦良玉,看来这朱由诚还真是大明第一猛人。
又过了片刻,秦良玉满脸春风地从帅帐告辞。
朱由诚一直送到帅帐门口。
马祥麟正想上前打招呼。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
“妹夫……还真是忙。”马祥麟说道,“娘,你出来了,不生气了?”
“他们在忙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为什么要生气?”秦良玉笑着说道。“现在虽然有些谣言,但无妨,里面除了有你妹妹,还有客将军和其他一些人,过段时间,谣言必将不攻自破。”
“妹夫在忙什么?”
“秘密。朱大人亲待,这件事要保密。”
“娘告诉我吧,我能保守秘密。”
秦良玉站定。问道:“你真能保密?”
马祥麟站得笔直,道:“我真能保密,我可是将军。”
秦良玉笑了。说道:“我也能保密,顺便说一句,我也是将军。”
远远地看着秦良玉冲到帅帐,伸出脚想踹门,信王的眼睛立时睁得大大的,准备看看帅帐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可惜马祥麟的话让秦良玉改变了主意。门没有被踹开,而且事件非常和平地解决了。帅帐的秘密还是没有揭破。
信王无奈,只好亲自上前打听情况。
秦良玉见到信王。还没等他开口,便说道:“朱大人说了,这么有鼻子有眼的闲话,一定是聪明睿智的信王殿下编的。他劝你别心急,里面真的在给你准备礼物,你安心等着就是了。”
信王脸一红,自作聪明的计谋被人识破,脸都丢光了。
说完这番话,秦良玉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她转回头说了一句:“信王殿下,好计谋。不过,如果今天不是麟儿劝我,又或者老身的脾气再爆烈一些,恐怕就惹出泼天大祸了。”
信王尴尬地说道:“没事,你没看见我守在门口吗?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我就会冲进去帮忙的。”
秦良玉长叹一声,带着马祥麟走了。
信王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握拳道:“我就不信偷看不到诚哥哥的秘密。”
进入帅帐是没有办法的,偷看帅帐也是做不到了,但把朱由诚叫出来还有有办法的。到时候,朱由诚匆匆出来,手中的礼物定然来不及放下,这样,朱由诚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吗?
能把朱由诚叫出来有两个方法,第一是敌袭,第二是自己被人欺负了。
敌袭想也别想,现在奢安之乱的两大元凶——奢崇明和安邦彦都被拿下,作恶多端的叛军大部分被擒,还有什么人敢捋锦衣卫的虎须?
谎报军情?提都不能提,军事乃国之大事,拿军事开玩笑,那是亡国帝王才会干的荒唐事。
第二个能让朱由诚跳出来的办法是自己被人欺负了。开玩笑,这里是锦衣卫的驻地,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锦衣卫战士,他是二号人物。谁敢在这里欺负锦衣卫东西镇抚司的二号人物,那不是找虐吗?
怎么办呢?朱由诚既不贪财,也不好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明朝好男儿,用什么办法可以激得他不顾一切地冲出帅帐呢?
正在这时,他看见一名斥侯牵着马走出军营,大概是去侦察周围的敌情。
这是锦衣卫的例行公事,只要身在战区,无论外部环境安全与否,都要完成这项任务。
信王眼睛一亮,马,对了,黄骠马。
朱由诚对黄骠马那可真是爱如拱璧。
黄骠马不止一次摔过朱由诚——当然摔得都有理由,一次是被火铳的爆炸声吓着了,另一次是被朱由诚不小心捶了一下,但不管怎样,朱由诚都没有重重地责罚黄骠马。
如果在黄骠马身上做点文章,估计朱由诚也会冲出来救马。
杀马的事情,信王做不出来,毕竟这是诚哥哥的心爱之物。
不过。把黄骠马改造成战马这种事倒是可以做一下的。
战马和普通马匹最大的区别就是战马都是骟过的,也就是说,战马是马中的太监。战马阉割之后可以提高马匹的耐力和服从性,更关键的是骟过的马不会情,否则战场上处处是马匹苟合的场景。那还打什么仗啊。
于是乎,黄骠马就倒了血霉。
信王带了马倌,去黄骠马的专用马棚把黄骠马牵了出来。
这个马棚是朱由诚特地为黄骠马准备的,里面只关了两匹马,一匹是黄骠马,另一匹是小白马。就是那匹从礼部借来的夸官的白马。
顺便说一句,小白马最近的动作慢了许多,而且肚子也逐渐变大,似乎是怀孕了。
黄骠马认识信王,以为这回是驮着信王跑上几圈。便温顺地跟了出来。
信王把黄骠马拴在帅帐附近一根粗大的拴马桩上,几名马倌一拥而上,把黄骠马放倒。
黄骠马觉情况不对,四蹄乱蹬,放声嘶鸣。
王承恩和曹化淳触景生情,都背过身去,不忍看这凄惨的一幕。
王承恩喃喃地说道:“大黄啊大黄,你还算好的。去势前毕竟给自己留了后代。不像咱家,断子绝孙……”
马倌放倒黄骠马,分开它的后腿。一边给私处剃毛,一边说道:“信王殿下,骟马一般是在马匹两三岁的时候骟的,现在大黄已经六岁了,算骟的晚的。”
信王有点心虚,问道:“要不要紧。会不会不小心把大黄给弄死了?”
马倌拍拍胸脯,得意洋洋地说道:“别人我不敢说。但在我老王手里,从来没有骟死过一匹马。别说六岁的马。就算二十岁老掉牙的马,我也能把它骟了。”
信王舒了一口气,道:“那快点动手吧。大黄是战马,要跟着诚哥哥上战场的,不骟了,怎么去打仗?”
马倌拎来一桶清水,给大黄清洗下体。
洗得干干净净后,他拿着割鸟刀瞄准大黄的下体,看看从哪里下刀好。
大黄非常通人性,知道大事不妙,拼命地嘶鸣。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大伙儿突然听到一声断喝:“你们想对我的大黄做什么?”
朱由诚,朱由诚终于出来了。
只见朱由诚衣衫不整,从帅帐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丈许长的白绸缎。
信王眼尖,早瞧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忖道:“白绸缎,难道是传说中的哈达?”
朱由诚曾经给信王讲过草原上的风俗,说草原上的牧民会给尊贵的客人献上哈达。
可这里并不是在草原,现说,诚哥哥给他一条哈达,算哪门子的惊喜?他可是一直是诚哥哥最亲爱的弟弟,当客人,关系不是远多了?
正想着,朱由诚已经来到切近,问道:“大黄哪里招惹你们了,为什么这样折腾它?”
信王道:“大黄是战马,到时候诚哥哥要骑着它上战场的。如果不骟,还会给你惹麻烦的。”
朱由诚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理,既然是战马,自然要按照战马的标准来做。”
说完,朱由诚蹲下来摸了摸马肚子,以示安慰。
他瞥见大黄圆溜溜的大眼睛,只见那眼睛饱含了乞求,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
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狠狠地抓了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放开大黄吧,它不愿意,咱们也不必逼它。锦衣卫难道会缺一匹战马?了不起咱们多买一匹就是了。黄骠马是宝马,留下来做种马也是好的。”
朱由诚这么一说,马倌们便放开大黄。
大黄一翻身站了起来,远远地躲开人群。当然,它此时是拴在拴马桩上的,想躲也躲不了太远。不过看来,这次的事件,大黄心理受创不浅。
朱由诚走过去,摸了摸马头,柔声安慰了几句。
马倌准备把大黄带回马棚,可是大黄又是摇头,又是尥蹶子,不肯让马倌接近。
朱由诚只好亲自把大黄送回马棚。
信王还在原地思考,朱由诚准备送给他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ps:什么惊喜呢?下章还不说,因为下章视角转回北京,看看东林党余孽怎样设计陷害朱由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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