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朱由诚有了准备,不慌不忙地往旁边一闪。
女子的这一剑落空了,待她招式用老,朱由诚的刀斜斩而至,直劈她捏着剑诀的左臂。
那女子不闪不避,竟然回剑横削。
如果朱由诚不收刀挡格,固然能斩下女子的左臂,可是女子的剑也能削去朱由诚的左臂——这是个两败俱败的打法。
朱由诚就有些奇怪了,这个女子既然不是安家人,那为何会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敌意,竟然愿意一臂换一臂?
难道这女子和自己有仇?自己的仇人……好像挺多的,远的不说,就说前几年被连根拔起的东林党吧,哪一个不把他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
朱由诚心中思忖,动作不停,闪身躲过这同归于尽的一剑,反手一刀斩下。那女子避无可避,用宝剑横架绣春刀。
朱由诚全力出手,力贯刀身,刀剑相交,宝剑竟然被绣春刀劈断了。看来,京西皇庄的李打铁,技术和名字一样,都不是盖的。
朱由诚一刀劈断宝剑,刀势未减,直向她后背斩去。这一下要斩实了,她非变成两截不可。
那女子见宝剑被斩断,大为错愕,根本没有变招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绣春刀向她砍来。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那女子喷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朱由诚竟然没有砍她,只是用刀的侧面重重地拍了她一下。
原来,朱由诚见那女子眼中流露出对人世的留恋和无限的恐惧,心中不忍,将绣春刀一转,横着拍了过去。
正在这时,树上又跳下一条人影。扑在那女子的身上,大喊道:“朱大人,别伤害我家小姐!”
朱由诚举刀戒备,但他惊讶地现绣春刀的前半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原来,那小姐的剑毕竟是宝剑,绣春刀与它相碰。宝剑折了,绣春刀也没有讨得好,虽然没有当场折断,却也有暗伤在身。刚才朱由诚用刀横拍那位小姐,绣春刀便彻底地断成两截。八壹中文網
侍卫们一拥上前,将那丫环和小姐捆了起来。
朱由诚略有点可惜地看了一眼绣春刀,随手把刀递给侍卫,道:“送到铁匠那里去,融在铁板里。本官的刀,有镇邪的作用。”
侍卫不明白朱由诚的话的意思,但还是依言照做。
侍卫们从安府搬来椅子,放在树下,让朱由诚坐在这里审问剌客。
还没等朱由诚开口,就听到两声“诚哥哥”。随着焦急的喊声,两条人影出现在面前,不用说。这两个人就是信王和客青青。
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朱由诚,齐声问道:“诚哥哥。你伤在哪里了?”
朱由诚大笑道:“我是武状元,小小的剌客能奈我何?没事,我一点伤也没受。”
说着,朱由诚站起身来,还转了个圈,示意他身上没有伤。
见朱由诚没有受伤。两个人义愤填膺,准备暴打剌客一番。
不过他们现剌客是个姑娘,还是个美得不像话的姑娘,两个人就打不下去了。
他们站在朱由诚旁边,准备看朱由诚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如何审问剌客。
朱由诚坐了下来。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茶,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一偏头,不屑回答。
朱由诚冷冷地说道:“这里是锦衣卫,逼供是最在行的。看姑娘风姿绰约,如果受刑,未免有点焚琴煮鹤之感。我看你还是快招吧,否则休怪本官辣手摧花。”
那女子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
倒是旁边那个丫环焦急地说道:“小姐,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你就说了吧。说了,咱们就可以回去。不说,老夫人和少爷又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谁会护着你?”
“我不要人护着,死了算了。”那小姐模样的人气呼呼地说道。
丫环一跺脚,道:“你不说,我说。”
小姐道:“不许说,说了……说了,我就跟你不是好姐妹了。”
朱由诚不由暗暗好笑,你们到底是来做剌客的,还是来卖萌的,连这种威胁都出来了。
丫环道:“朱大人,我们是石砫马家的人。我是马玉凤,小姐的贴身丫环。这位是我家小姐,马云娘。我们小姐的名讳大人不知道,但提起小姐的哥哥和母亲,大人一定听说过。我家小姐的哥哥是人称‘独目马’的马祥麟,母亲是大明第一女将秦良玉。”
信王失声惊叫道:“秦良玉?难道石砫马家与水西安家有所勾结?”
丫环叫道:“大人误会了,我们石砫马家和安邦彦反贼一点瓜葛都没有。小姐这次前来,全都是为了朱由诚朱大人您呀。”
朱由诚奇怪地问道:“为了我?”
丫环道:“是呀。你不是在刚见我家秦将军时,念叨了一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娶妻当如秦良玉’吗?秦将军见你如此坦诚,便准备把女儿许配给你。秦将军说,小姐无论从性格或是长相上,都非常像她年轻时候,一定能让朱大人十分满意,从此缔结美好姻缘。”
朱由诚算了算时间,冷笑道:“居然敢用美人计骗我,不过骗我前,麻烦你们先动动脑子。贵阳到石砫有上千里路,快马来回,也需要半个多月。而我和秦将军的对话是在八|九天前,马家小姐就算要来,也来不了这么快。”
丫环解释道:“本来是没有这么快的,但小姐根本就没有留在石砫,而是偷偷跟着出征的队伍一起过来了。夫人带队出时,小姐混在辎重队里,险之又险地跟了出来。听说夫人派人去石砫把她叫来,她心中起疑,便派人套出传令兵的话,这才知道,秦将军是准备给她订一门亲事。我家小姐从来没有见过朱大人,不想嫁给一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坏蛋,便想偷偷混进锦衣卫,看看朱大人的人品怎么样。想不到朱大人治军严厉,我们想尽办法,也没有混进去。”
朱由诚得意地一笑:“本官向来是从严治军,要不是如此,怎么能打败奴儿哈蚩那老狗带的六万建奴呢?”
不过他的笑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便被剧痛制止了,却是吃醋的客青青在他腰间重重地掐了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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