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正在指挥锦衣卫打击叛军,突然现几十名叛军向后跑去,心道不妙:莫不是他们见势不妙,准备炸毁水坝,用洪水冲垮山脚下锦衣卫的主力部队?
他勿勿把指挥权交给副百户华青峰,带领十几人向那些叛军追了过去。
只见那伙人跑到水坝下面,在土里刨了半天,挖出一根黑色的绳子,然后用火镰火石点着绳子。
严宽心胆俱裂,这次偷袭山顶叛军就是防止他们炸掉水坝,可是他们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点燃了炸|药。亏指挥同知朱大人,镇抚使陈大人如此信任自己,在一百多个百户中选中自己率领的百户,可是这趟差使却办砸了。这不是当面打自己的脸吗?还打得“啪啪”直响。
现在后悔也晚了,严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指那几十名叛军,对锦衣卫说道:“把这几个狗东西留下来。”
话音刚落,士兵们就组成了战阵,挺枪向叛军刺去。
叛军见锦衣卫拦截,心中着急。其中有一人用大明官话大喊道:“明狗快跑吧,爷爷已经点着了炸|药包,再不跑,你们就会被水淹成死狗的。你们死不要紧,千万别连累爷……”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严宽的长枪已经撞落了他满口的牙,枪尖从口※里进去,后脑海出来。其他的叛军也被枪剌倒,连反抗的动作也来不及做。
战争就是高效地杀人,朱由诚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训练的长枪阵没有任何花枪,全是简单直接的杀招。叛军哪见过这种战阵,当下吃了大亏。如果下次再……呃,不好意思。没有下次了,因为这几十名叛军已经全部挂了。
一名锦衣卫士兵见导火索还没有烧到尽头,喊了一声:“大人,我去灭火!”
他一边喊,一边冲向叛军埋炸|药的地方。
严宽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别……”
就见那名锦衣卫往导火索方向一扑,想用手掐灭导火索。可是就在此时。导火索已经烧到尽头。
“轰隆”一声巨响,叛军埋下的立刻爆炸,那名英勇的锦衣卫随着爆炸声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严宽和其他锦衣卫哭喊道:“小李……”
天空落下了小雨,红色的小雨,还是温热的。这是锦衣卫的忠魂化作的细雨,温暖、浸润着干燥的大地。
来不及伤感了,大坝已经炸出了一个大口子,正滚瓜涌溅般地往外喷涌着湖水。口子周边的土石正在快崩塌。
严宽现他们站的地方即将崩塌,非常危险,大喝一声:“走!”
锦衣卫士兵急忙往旁边撤。
可是大坝崩塌的度实在太快了,锦衣卫只走得几步路,大坝就出轰隆一声巨响,倒塌了。湖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奔涌而下。
百户严宽只来得及把身边一个年轻的战士向前推了几步,把他推到安全的地方。就被汹涌的洪水卷走,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被洪水卷走的锦衣卫连严宽在内。共有六个人。
劫后余生的锦衣卫望着汹涌奔流的洪水,眼里泛起了泪花。
特别是被严宽推到安全地方的小战士更是哭喊道:“严将军,回来呀,我们打败了叛军,还等着你为我们烤兔肉啊。严将军,前几天你教我认的‘铳’字。我已经学会了,你快来看呀……”
洪水滔滔,没有人回答。
伤心了一阵子,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副百户华青峰那里。
这边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锦衣共杀掉了四百多名叛军。剩下的两百多句叛军跪地求饶,这才逃得一死,押在一边的战俘营里。
华青峰大惊失色,问道:“严百户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他……他被洪水卷走了……都怪叛军,他们……他们炸开了水坝!”被救的小战士抽抽噎噎地回答道。
在场的战士都大放悲声。
锦衣卫讲究官兵平等,严宽与他们同吃、同住、同训练,在一起已经三年多了。
严宽在军队里总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所有战士。每次轮到他查房,总会给爱踢被子的战士把被角掖好;遇到战士思念亲人时,他总会帮战士把眼泪擦干,陪他谈心。但在训练场时,他又像变了一个人,对所有的战士都是高标准、严要求,被战士在背后戏称为魔鬼百户。
上了战场,他们才知道,严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只有练时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像今天,严宽带领他们攻击叛军的嫡系部队,虽然兵力相差悬殊,但他们仍然胜利了,而且只付出了三人死亡,七人重伤,十三人轻伤的代价。
可是现在严宽却牺牲了,牺牲在那些炸开大坝的叛军的手里。
有一个战士突然想起了关在一边的夷人,他们就是帮凶,便大喊道:“我要为严将军报仇!”
说着他抓起了手中的长枪,冲向关押在旁边的俘虏。
旁边的战士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抓起钢枪,一起冲了过去。
华青峰隐隐觉得有些不好,但他和严宽情同手足,便把不安暂且放在一边,让那些士兵去泄愤怒。
关押在一边的俘虏听到锦衣卫震天的哭声,心里非常痛快:“该,谁叫你来进攻咱们来着。怎么样,现在踢到铁板了吧?实话告诉你们吧,后面有你们哭的时候。小安大王会让你们笑着进来,哭着出去——唔,可能没有机会出去了。不要紧,我们的梯田很多,你们的血能让田地更加肥沃。”
小安大王就是安位,安邦彦的侄子——其实是儿子。安邦彦的死讯已经传遍了夷乡夷寨,安位接替了安邦彦,成为新的罗甸大王。当然,他们不知道,安邦彦其实还没有死,只是被锦衣卫俘虏了。
不这他们的得意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他们看到拎着长枪冲过来的锦衣卫战士。他们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开始抱怨炸水坝的人下手太重,害得他们要倒霉了。
有懂大明官话的俘虏大声喊道:“你们不可以杀我们。大明军队不许杀俘虏,要是被别人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一柄钢枪剌倒。剌他的锦衣卫战士非常愤怒,枪扎透了他的胸膛,枪尖从他后背露出来。锦衣卫战士余怒未消,用力一挑,叛军的尸体就飞了出去。
锦衣卫战士纷纷冲了进去,或用刀砍,或用枪剌,对这些俘虏展开了大屠杀。俘虏本来就打不赢锦衣卫,更何况现在已经放下了武器。只片刻功夫,俘虏营地里就尸横遍地,再也没有一个能喘气的俘虏了。
也许有人对俘虏的丧命而略感怜悯,但如果有人了解他们的罪行,就会把那点怜悯之情全部收起来。
这六百人是安邦彦的嫡系部队,从天启二年安邦彦造反以来就一直跟着安邦彦,随他转战南北,屠杀了不少百姓。无论男女老幼、汉人夷人,只要被这群恶魔碰上,就会被他们折磨而死。他们最喜欢听的声音就是百姓的惨叫声,最喜欢看的颜色就是百姓脖腔里流出的血红色。
这回锦衣卫杀了他们,倒不算是滥杀无辜,只能算是为民除害,替那些枉死者报了血海深仇。
华青峰木然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睛无意识地看着俘虏营地里生的一切。他的脑子却在回忆严宽和他在一起训练、战斗的点点滴滴。
可是,想起去年生的一件事情,华青峰一个机灵:那些俘虏还真的不能杀。
记得去年朱大人去沧州平叛,尽管大胜而归,却被御史言官弹劾,原因不过就是朱大人激于义愤,把屠杀吴庄子村村民的土匪尽数处死。虽然朱大人利用种种方法说服了朝廷的衮衮诸公,但那毕竟是一桩非常麻烦的事。
如果今天的事不处理好,说不定也会给朱大人带来巨大的麻烦。
锦衣卫的将士都非常爱戴朱大人,宁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想让别人伤害朱大人。
华青峰跳了起来,冲向战俘营地。
他不是去制止杀俘的:已经动了手,现在停手,也不能减轻罪孽。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俘虏全部杀掉,这样就或许就不会招惹麻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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