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题目,一下子将氛围给炒了起来。
大家在看向季望尘的时候,这目光都不一样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赘婿居然有这么好的才华,且不说之前辩论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他的能力。
如今看来,在算学上他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
看来接下来乡试的时候,这也是一个有力的竞争者。
接下来活动一下子就进入了高朝。
络绎不绝的人问这问题,季望尘嘴角含笑的,一个个接待,一个个回答。
大多数的问题都脱胎于书籍,季望尘虽然没有太多的藏书,但是在和姚暖笙在一起接触的这段时间,他的眼光可是大了很多。
他看问题的角度以及对知识的很多理解和运用,要比以前更加的灵活多变些。
这样一来很多稀奇刁钻的问题在他这里都不算是什么。
姚暖笙看着那边不需要自己再操心,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今天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她哪有兴趣的,吃着东西看着旁边的人聊天。
她还真的没有,在酒楼的大堂里边吃东西,听别人高谈阔论过。
这个时候旁边那桌秀才似乎对于季望尘回答问题这件事情并不是很感冒,他们在谈论另外一件事情,倒是引起了姚暖笙的注意。
“我听说今上准备在开年之后对北方用兵,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用兵?”
“许是年前,大雪封山之时北方的那些狄人南下作乱,惹恼了今上,才会在开年的时候用兵吧。”
听着这些人的讨论,姚暖笙突然间心里便理解了,为什么如今的皇上非要在这个时候改革科举,在里边添加一些关于算学农学律法等实用的知识。
就听听这些只知道读圣贤书的人都说的是些什么话?
就好像是没有长脑子一样,听的令人发笑。
苏青云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姚暖笙,他越观察心里面越发的好奇了,看着她笑起来不由得问。
“季夫人听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好笑。”
姚暖笙一时间也有了兴头,便随口问了一句。
“你说今上为什么要选择在开春的时候北上用兵?而不是在年前狄人做乱的时候就大军压境?”
苏青云听了这话也愣了一下,他笑了笑,突然间站起来。
走到台上将这个问题同样的问了一遍问季望尘。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问题后也都懵了。
他们都是读书人,在考试的时候也会接触到时政相关的问题,需要写策论。
但是他们能够接触的朝政时政问题比较少,平日里大家喜欢参加晚会的一个原因也是如此,相互之间可以交流一下得到的信息。
季望尘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看向了姚暖笙。
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冬日之时,刚刚过了秋季草长茂盛的日子,狄人虽说粮食紧缺,可还不至于饿死人,牲口大多健在,马匹强壮,此时若是大举用兵。
本朝士兵多脱身于农家,与骑术一门并不十分精通,与北方自幼便生活在马背上的狄人相比,太过于逊色。
冬季北方气候多变,天寒地冻,士兵容易得风寒,若是因此传播,形成灾病,会造成极大的麻烦。”
“那为何会是春日?”
苏青云又多追问了一句。
季望尘浅浅一笑:“这民间俗话都说青黄不接之时,饿瓢边野,这话对于北方的狄人更是如此。
冬日里粮食紧缺,经过了一个冬季,粮食早已吃尽。虽然春季天气回暖,可毕竟还未草长莺飞。无论是牲口还是人,都是最为艰难,又饿又瘦的阶段。
恰逢春季又是牲口交配的时间,这对于狄人来说可是奠定了他们秋季能够有多少的牲口。
今上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也是算准了这一点,趁其疲惫,要其命。
就算是他的运气好,因此逃脱,可在长途跋涉之中,竟然会发生生口及女子落胎的情况,待到秋冬之时,牲口数量不足,并且部落人口也并未增加,用不了多久,这个部落就必定会被其他部落所吞没。”
季望尘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不忘夸赞一番。
“今上是深谋远虑,本朝地大物博,粮草储存得当,即使是春黄不接之时,也能从南方调集军粮北上,恰逢春季天色回暖,对于我朝士兵而言也正是好时候,不必抵抗严寒。
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此时若不出击,更待何时。”
“好!”
季望尘的这一番解释评论,立刻引起了在座的所有人的惊呼。
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格外兴起的一个体验,同样的也是令他们极其佩服的一件事情。
“说的好,分析的也好,我们怎么就从未想到这个方面?”
“季秀才真是大才。”
季望尘面色有些微微泛红。
他之所以能够说出来这番话之前也是收到了姚暖笙的一些影响。
之前聊天的时候他曾经听姚暖笙介绍过一方面关于北方民族的特点。
这才能够相互结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如果不是因为姚暖笙,他恐怕和其他人一样,同样也分析不出这其中的深意。
“这倒是个有趣的,真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得这么深。”
二楼包厢里边。
县太爷和岑夫子今日约着一同来喝酒,正好也准备聊一聊关于季望尘递给他们二人的那本数学书的用处,县太爷已经送到了太学的书局,希望这一次国子监的人能够批文,下发给各级的学院,作为蒙学书籍。
刚才季望尘的一番表现,两个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越看越觉得满意。
“听他这么讲着,本官突然觉得这一次的香是定然是没什么问题了。”
岑夫子也点头:“是个有大才的,之前还未曾觉得,如今看来倒是我们小瞧了。”
“日后多多上心,说不一定,咱们县里今年还能再出个进士。”
“不过此事与本官就无关了,这么大的政绩只能留给下一任了。”
前些日子京中传来消息,他年后差不多就可以走马上任了,新来的县太爷是他的同年,似乎过的并不是很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