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个侍卫也只能衡量一下,两害相冲取其轻:“回皇后娘娘的话,那个姑娘被埋在城南十五里的山坡,当时皇上命人找风水先生算过了,那里风水好,那个姑娘虽然死得很惨,可死后倒是风光大葬了。”
侍卫企图安慰她,让她觉得木香没有那么悲惨,可楚江雪不信来生,不信鬼神,她只知道木香死得很惨。
“谁杀了她?”
“就是假扮她的人。”
侍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楚江雪攥紧了拳头,赫连边明知道是假木香杀了真正的木香,他还要将这个凶手送走。
即使满心的愤怒,还有怨恨,楚江雪也要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你退下吧,若是此事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是什么下场,不用本宫提醒你吧?”
“卑职都明白,若是皇后娘娘没有什么吩咐,卑职就退下了。”
“退下吧!”
侍卫一走,这凤栖宫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强忍着的泪终究似决了堤的河水,泛滥成灾了。
既然是这个女人杀了木香,楚江雪便要这女人也尝尝同样的滋味。就算此时没有人在屋里,楚江雪也压低了哭声。
人们都羡慕她此时所处的位置,殊不知身处高位,承受的东西比常人要多许多。
眨眼间,假木香与柳北的婚期便到了,这一日,凤栖宫倒是比往常要忙,楚江雪今日的脸色很奇怪,一旁的掌事宫女莲儿见了,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这不是知心的人儿都嫁了,心里空落落的,没事的,过几日便好了。”
“皇后娘娘,前阵子黄莺妹妹出嫁,为了不让黄莺妹妹被婆家欺负,您亲自去帮黄莺妹妹梳妆,您今日也会帮木香姐姐梳妆的,是吧?”
她今日自然是会去找木香的,可具体是做什么,她就不敢保证了。
楚江雪的脸难得阴沉,可是把一旁的莲儿给吓坏了,杵在那里许久了,也不敢吱声。
想了一下,自己要做什么,楚江雪便让莲儿扶着自己去了假木香住的房间。
到了那里的时候,楚江雪表现得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哭啼啼的?北境可不流行哭嫁。”
这几日楚江雪总是怪怪的,假木香还以为楚江雪已经识破自己的真面目了,可想起之前黄莺成婚的时候,楚江雪也是如此,假木香这才打消了疑虑。
见宫女已经给假木香梳好发髻了,楚江雪拿着簪子在一旁比划,笑了笑:“木香,你真漂亮!”
楚江雪才是那种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的大美人,此时让自己照镜子,又说这样的话,还真是让假木香琢磨不透。
还没等假木香回话,楚江雪便让一旁的人都退下了,可手里的簪子还没给木香戴上,拿在手里把玩着:“本宫要是将你的脸给划了,会怎么样?”
此话一出,假木香立马就明白了:“皇后娘娘,您早就知道了?”
“当然了,从一开始本宫就怀疑你了,你告诉本宫,木香在哪里?”
假木香是个细作,身手又好,要以木香的身份潜伏在宫里,自然是要将正主给杀了:“她死了。”
“你杀的?”
楚江雪的手在颤动,她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可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实话。
而且她观察了许久,赫连边好几次单独找这个女人,似乎是这个女人有什么把柄在赫连边手里,所以,这个女人绝不敢反抗自己。
“是。”
这个女人还算老实,楚江雪咬着牙:“怎么杀的?”
“一剑封喉。”
“为什么?她只是个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阻碍了我的路,我不得不杀了她!”
“本宫本来不想要你的命,可你为什么要逼本宫?”
“皇后娘娘,您虽然身手不错,可您敢肯定能赢得了我吗?”
言毕,假木香起身,立马将楚江雪手里的簪子夺了过来:“皇后娘娘,别让小女子难办!”
“本宫知道,你有把柄在皇上手里,你不敢对本宫下手,让本宫来想想,你有家人,他们的命都捏在皇上手里,是吧?”
楚江雪这么了解赫连边,一猜就猜对了,这女人也没有否认:“皇后娘娘,您可以杀了我,但请您在我出嫁之后,再派人动手,可好?”
“你杀木香,本宫为什么要对你手下留情?”
“皇后娘娘,杀木香姑娘也不是小女子期望的,小女子要是在婚前就死于您手,皇上不会放过小女子一家的!”
当了细作,还有家人,还念着血浓于水的亲情,这本就是大忌。
这个女人此时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楚江雪一点都不为所动:“你不给木香机会,本宫为什么要你机会?”
言毕,楚江雪从怀里掏出当年赫连边离开中申国之前,送她的匕首捅了女人。
那个女人趴在地上,一时间都爬不起来,楚江雪没将匕首拔出来接着道:“你杀了木香,本宫就要你一家子陪葬!”
楚江雪没有刺中这女人的要害,女人拔了匕首,丢在一旁,扶着椅子起身,一阵翻箱倒柜,拿了金疮药出来:“皇后娘娘,放过小女子的家人!”
这个女人不了解赫连边,才以为赫连边真会杀了她的家人,楚江雪也不阻止她,任由她给自己上药。
她看着这细作忙前忙后的,她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你给她治疗的时间了吗?”
“皇后娘娘,您究竟想做什么?”
“要你一家给木香陪葬。”
她是这么说了,可楚江雪却没有别的行动,可是让细作猜不透了:“皇后娘娘,您究竟想做什么?”
“想看你死,很痛苦的死去,你如今已经够痛苦的了,本宫没有必要再做的事情。”
假木香此时才明白,楚江雪如此狠心,既然楚江雪想看自己痛苦,假木香处理好伤口之后,便自己将喜服穿上:“皇后娘娘,小女子的表现,您可还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你刚才处理伤口,用了这么多时间,接亲的队伍马上就来,你听,唢呐声,还有唱单子的人都来了。”
说着楚江雪,笑得很瘆人,假木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皇后娘娘,您放过奴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