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她过来,可不是为了让她看门的,她倒好,自告奋勇要去看门。赫连边拉着她坐下:“别动!”
他不让她走,她也走不了,便来之,则安之了。赫连边倒也没把她当外人,与探子们计划要怎么逃离中城。他们回楚家药铺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再次睁开眼,楚江雪去找赫连边,见他不在房间里,好在行李还在里头,楚江雪倒是松了口气,然后去楼下问伙计了。
小伙计说赫连边离开药铺有一会儿了,楚江雪心想着,铁定是去救朵朵与来福了。
昨夜她坐在一旁,也知道朵朵被关在什么地方,可来福就不一样了,只是被调到别的宫殿去了。
楚江雪往关着朵朵的地方去了,刚到那里,就见赫连边背着朵朵往这边走了。看样子,狗皇帝人没少用刑,朵朵虽然还喘着气,可身上的衣裳又脏又破,还发着恶臭。
好在楚江雪还算机灵,赶着马车过来的,而且这马车还是方天寺的马车。就算狗皇帝人看见了,也不能将此事与楚家扯上关系。
见她在这里,赫连边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救你了,你要是不想被我救,尽管死在这里好了。”
“你来得正好,先上马车,不然那些人追来了,可就逃不了。”
赫连边动作很是迅速,将朵朵背上马车之后,便赶着马车回了城北的宅子。楚江雪很是聪明,出门之前就已经带了常用的疗伤药物。
赫连边得知朵朵的消息,想必是李德勤安排好的,朵朵就是个诱饵,赫连边还是乖乖上钩了。
进了宅子之后,便让其余人帮朵朵处理伤口了,赫连边走到外面来,见楚江雪还坐在树底下,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真的不随我走吗?”
不到一天的功夫,赫连边问了自己这么多次,要不要随他回去,楚江雪还是一样的回答。再次得到答案之后,赫连边总算是不问了,等了一会儿,帮朵朵处理伤口的探子从屋里出来了。
赫连边立马上前去:“她怎么样了?”
“伤口都感染了,好在楚姑娘带着药来的,不然现在也不能抛头露面去买药,朵朵姑娘必死无疑!”
探子只说楚江雪带药及时,却没说朵朵的伤势,楚江雪便问了:“她会死吗?”
“楚姑娘带的东西很全,朵朵姑娘应该不会死,只是朵朵身上的伤已有些时日,定会留下疤痕的。”
她也瞧见了,朵朵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好肉,就算是活下来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实,比死了还要难受。
见楚江雪表情有些怪异,赫连边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一个姑娘家,留了这么多疤,以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她随本殿下来中申国,本殿下却未能保她无恙,本殿下也很愧疚,等回了北境,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让她此生无忧。”
朵朵明明心里装的都是赫连边,可赫连边却要将她推到别人怀里,楚江雪冷笑起来:“她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
“本殿下的心思你也清楚,你还不是视而不见?”
他的话让自己无言以对,楚江雪见探子说朵朵没有性命之忧,楚江雪便要回去了。赫连边跟在她身后,看样子是要跟着自己回去,楚江雪提醒他一句:“你还是等朵朵姑娘醒了再走吧!”
他心里没有朵朵,就不会给朵朵任何希望:“是时候让她清醒了!”
这男人心还挺狠的,楚江雪也不说什么了,任由他给自己赶车。
入夜之后,赫连边拎着一个食盒,去敲了楚江雪的门。她开了门,见他手里的东西,问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
“我大难不死,想庆祝一下。”
他的心还真是大,中城探子满城找他呢,居然还有心思喝酒:“你还是消停些吧!”
“谁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人生就如白驹过隙,能喝酒的时候,就喝呗。”
“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吧?”
“对对对!”
“我陪你。”言毕,楚江雪给他让路了,赫连边也就进来了。
他还真是细心,食盒里的东西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看到这些东西,楚江雪有些控制不住了,趁着赫连边在斟酒,楚江雪想偷偷快酱肘子尝尝,赫连边好似长了好几双眼睛一般,拍了她的手一下:“这么着急吃,怎么不胖死你?”
偷吃被抓个现行,楚江雪吐了下舌头:“这么凶做什么?”
“怕你烫着!”
还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酱肘子还热腾腾的,要是自己刚才碰了,还真是会烫了舌头。
现在是夏季,赫连边很是贴心,买了壶莲花酒,喝了还能下下火气。
喝了两三杯之后,赫连边没再让她喝了:“姑娘家喝多了可不好,就不怕被人占了便宜么?”
这小子天天说要带自己回北境,要真喝多了,与他发生点什么,他不得将强行带回北境才怪。楚江雪在一旁看着他喝,还听他将北境的种种。
北境的雪原,北境的松林,北境的操场,一直刻画在他心头。他一直说着北境冬日风光,楚江雪笑了笑:“现在是夏季,你怎么一直说冬日风光?”
“夏天北境最美的画面,莫过于稚子牵牛了。母妃入宫之前就是个放牧的姑娘,机缘巧合之下救了父皇,之后便入宫了。”
听赫连边这么说,楚江雪便有了疑问:“按照你的说辞,懿贵人是你父皇的挚爱,他为何要把你送到北境来?”
“生下本殿下之前,皇后娘娘小产了一个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是个男孩儿。皇后娘娘总觉得是母妃下的手,便怂恿大臣遵守与前朝的盟约,将本殿下送到中申国来。”
年幼的孩子被人送到敌国,自己又被后宫之主针对,懿贵人身子不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现在又传来儿子枉死的消息,楚江雪也为懿贵人担心,要是赫连边不能及时赶回去,懿贵人很有可能抑郁而终。
这天晚上赫连边说了很多,楚江雪几乎没开过口,最后赫连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这么大块头,楚江雪也挪不动他的身子,便给他披了件外衣,便躺床上歇息去了。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赫连边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楚江雪吓得差点叫出来。好在赫连边反应及时,捂着她的嘴,才没惊动外面的人。
她扯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你昨夜将本殿下留在你房里,是不是欲图不轨?”
这厮还真有脸,楚江流将他推开:“你身上哪里不对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