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圣僧,此时成了邪僧,他走到黑木面前,瞥了楚江雪一眼:“楚小姐,你闭上眼睛!”
让姑娘家闭上眼睛,看来不悔是要下狠手了,楚江雪很听话,闭上了眼睛。
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黑木的惨叫声,楚江雪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直到惨叫声停了,不悔才让她睁开眼睛,她中了毒,本来想起身的,可没有一丝力气。
见她趴在地上起不来,不悔将她抱到马上,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楚江雪总觉得不悔抱着自己小心翼翼的。
将她安顿好之后,不悔便去找忘忧了,他将忘忧的穴道已经点开,忘忧很听话,上了马车之后,也不掀开帘子,在外面赶车:“师父,咱们去哪里?”
“去荒村,楚小姐的伤口必须要清理,不然有性命之忧!”
不悔此时已经顾不上忘忧了,楚江雪危在旦夕,趁着她还清醒,不悔开口了:“楚小姐,你的伤需要脱掉衣裳才能医治,贫僧也只能如此了,你若要怪罪,等你好了,贫僧任由你处置!”
一直以来,不悔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僧,在方天寺炸毁之后,邪魅得很,现在又成了另一个模样,楚江雪还真是不懂,哪个才是真的他。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咬着牙:“你这和尚,再唠叨下去,我就死了!”
听了她这话,不悔动作倒是快,三下两下,给她脱得只剩亵衣了:“伤口都在表面,也没伤到要害位置,你先忍忍,我帮你清理干净。”
不悔动作很是利索,还没下山就将伤口处理好了,他给楚江雪穿好衣裳的时候,楚江雪已经晕倒了,不悔给她喂了一粒药,然后让忘忧将马车赶到下山的荒村去。
前一阵子瘟疫横行,整个村子都荒了,刚进村子,忘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师父,我们真要在这里过夜吗?”
“楚小姐体内的毒还没清完,不宜奔波劳累,看样子最快得明天走了。”
忘忧将马车停下来之后,不悔将楚江雪带到一间农舍里。
她再次睁开眼,夜已经深了,她与木香说过,日落前在分开的地方集合的,可她失约了:“不悔,我要去城门外十里亭。”
狗皇帝的人折了不少,想必这会儿外面都是他的人在打探消息,不悔打断她:“楚小姐,现在还不能走,外面都是皇上的人,被他们发现,我们必死无疑!”
白天的时候,不悔还赶着去送死,现在倒是这般不舍人世了。楚江雪也没反对,若是木香等不到自己,赫连边的人也会将她带走的,她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她中毒了,虽说已经解了,可现在也没有多少力气:“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最快得明天,中城附近不可久留,你安心养伤便好,其余的还有我呢!”
一句还有我呢,让让楚江雪心里很暖,她嘴角微微上扬:“你不丢下我了?”
“暂时不会,等你伤好了,我们在分道扬镳。”
她还真是高兴太早了,自己好了,不悔就会离开,她难免有一丝丝失落:“这样也好,免得我拖累你。”
“贫僧不是这个意思,你终究是个姑娘家,跟着我一个男子也不方便!”
“可你是出家人!”楚江雪提醒他。
“贫僧乃出家人,方天寺才是贫僧的家,等你好了,贫僧要去找那些从方天寺逃出来的同门。”
“找到他们,你又打算如何呢?另立山门,还是带着他们躲一辈子?”
楚江雪的话让不悔若有所思,他带着这么多个孩子,虽然他们都会武功,他真能保护他们吗?他们只是孩子,若是能有好人家,比跟着自己要好。
见他不语,楚江雪也知道,他思绪万千,她不打扰他,翻了个身:“早些睡吧!”
“嗯。”
虽是夏夜,可这是山村,还无人居住,下半夜的风凉得很,不悔却将屋里的火都熄了。楚江雪察觉事情不对,问了一句:“怎么了?”
“有马蹄声,皇上的人应该追来了。”言毕,不悔叫醒睡在旁边的忘忧。
忘忧很乖,即使看不到师父的脸,也知道要安静,一句话没说,等着不悔的吩咐。
不悔连忙起身,给忘忧和楚江雪拿了外衣:“赶紧穿好,然后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
她不愿意让他冒险,将外衣穿上,下了床:“我随你一起去。”
“你没有选择。”
言毕,不悔又与白天时一样,点了楚江雪的穴道,放将她藏在床底下。接着,他吩咐忘忧:“忘忧,你也躲好,保护好自己!”
忘忧倒不似楚江雪,躲在楚江雪旁边:“师父,你一定要回来!”
这个孩子很懂事,不悔难免眼眶红了:“师父尽力!”
说完,不悔就离开了农舍。他离开才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群人进屋了,他们手持火把,楚江雪看得很清楚,是暗影的人。
他们进来之后,就四处查看,快找到他们这里的时候,听见外面有马车的声音,他们立马掉头去追了。
知道听不到马蹄声,忘忧才开口了:“女施主,我们须天亮了再走!”
“忘忧,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天亮了我们一起去找你师父,好不好?”
“好。”
伏虎殿里,已是深夜了,赫连边怎么都合不了眼,再看看这两个宫女,此时已经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了。
赫连边想见朵朵,喊了她们两声,怎么也不见人,起身去叫他们,也没有一丝反应。
明明是大活人,却一点都没有反应,赫连边轻轻推了她们一下,两人摔在地上,也不见起来。
这两个宫女画着浓妆,擦着浓浓的香粉,都掩饰不了她们苍白的脸,还有身上的药味。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两个宫女是得了瘟疫,已病入膏肓,被人关到自己屋子里了。
他冲外面叫喊,明明有人当值,却不见一个人进来。赫连边将油灯里的火油倒出来,洒在这两个宫女身上,然后拿起蜡烛,将这两具尸体烧了。
这会儿外面的侍卫才进来了,他们手里拎着一个桶,赫连边还以为他们是来救火的,可他们桶里的东西一倒在尸体上面,活烧得更旺了。
赫连边惊呆了,他们带着火油过来,要火上浇油烧死自己!
不但如此,侍卫们还将手里的火油到了一地,赫连边想要制止,为首的侍卫让人拔剑了:“赫连殿下,您要是敢过来,卑职就往您身上也浇一回。”
这侍卫还真是够豪横的,赫连边也不敢上前了,他们离开之后,还将门给锁上了。
现在是夏天,已经许久没有下雨了,天热又干燥,火势蔓延得很快,屋里能烧的东西都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赫连边扫了屋子一眼,将两个宫女没有倒掉的洗脸水,浇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