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气糊涂了,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赫连边一通,楚江雪这才冷静下来:“唇亡齿寒,我还是懂的,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有事。”
“你说。”
“伤口太疼,睡不着。”
这样的事情,她还真帮不了,楚江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刚开门,就有人迎面给了自己一棍子,好在楚江雪身子灵活,躲过去了,不然就被打得鼻青眼肿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木香,楚江雪将她手里的棍子卸了下来:“是我!”
听到楚江雪的声音,木香深吸一口气:“小姐,您吓死我了!奴婢以为是刺客,刚才没伤着您吧!”
“没事,不是让你别来守夜了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还不是怕您有事?小姐,您偷偷摸摸出去,还穿了一身夜行衣,您这是干嘛呀?”
“没事,你别担心。”
看到楚江雪穿着夜行衣,木香比谁都着急,可她又不敢说半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江雪见木香眼神怪怪的,问了一句:“木香,你怎么了?”
“没事,奴婢就是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姐,免得小姐出去闯什么祸端!”
这丫头也真是,这般不依不饶的,楚江雪没有办法,也只能妥协:“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答应你,我不出去。”
楚江雪向来说话算话,她都这么说了,木香也就不缠着她了:“那奴婢去传唤人了。”
“去吧!”
反正她一身伤,不出去乱走也能好好调养,毕竟是个姑娘家,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赫连边受伤了,高婉月被软禁了,这几天倒是清净得很,可没清净几天,就听到中城附近闹瘟疫。
这可是古代呀,闹了瘟疫就意味着要死很多人,虽然宫里还没人得病,可楚江雪很是谨慎,不让木香出去与闲人聚集。
之前不悔说自己与凰星有关,很多百姓迷信,坊间还起了自己是圣女的谣言。前世为剩女,这一世成了圣女,还真是可笑!
听到木香这么说,楚江雪冷笑起来:“这世道呀,就是如此,晦气的时候,有人会把你往阴曹地府里踹,走狗屎运之时,有人会把你捧到天上宫阙。”
“小姐,有圣女之名不好吗?”
“地位越高,责任越大,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为那些难民做什么?”
“小姐,您别多想了,庸人自扰不是好事。”
之前筹划重新开业的商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因为这瘟疫不得不暂停,楚江雪也不想怎么生财了。
以前看电视剧小说,大多数圣女是不得嫁人的:“木香,在我之前,中申国有过圣女吗?”
“有过,那是前朝的事情,原是官家小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看破红尘,出家为尼了。因为普渡众人,所以得了圣女的名号。”
人家那圣女之名是靠实力得来的,自己这名号居然是糊弄来了,楚江雪笑了起来:“圣女是不是不能婚嫁?”
“小姐,别想这么多了。”
她本来也不多想的,直到常公公带着人来了她院子,还给她备了一身白色衣裙,还是仙气飘飘的那种。
这老东西过来,说是奉了狗皇帝的口谕,要自己明日出宫,去东大街祈福。她顿时就懵了:“常公公,小女子又不是仙姑,也不会做法啊!”
“小主莫急,明日做法的人乃不悔大师,您身子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吧?”
这老东西知道的事情还真多,楚江雪有些难为情:“这几日不会来月事。”
常公公走了之后,木香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小姐,您是去祈福,又不是侍寝,常公公问这话还真是可笑!”
“再笑把你牙齿拔了!”她瞪着木香恶狠狠的说着。
明日就要出宫了,今夜倒是没有什么异常,楚江雪睡得还算早。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还让木香帮自己备了一身便服,木香也不敢过问,只是照做。
和昨日吩咐的一样,常公公派来的人很准时,带着楚江雪出宫了之后就直接往东边走。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东大街。
才下马车,就看到街道上挤满了人,下了马车之后,在宫人的带领下,楚江雪来到一个法坛前。
一下马车楚江雪就发现了,大街上人很多,只有自己与木香戴了面纱,叹了气:“这些人就不怕死么?”
她说得很小声,可木香还是了个真切:“小姐,他们就是怕死,才请万民书要求做祈福的!”
大难临头不信科学,信佛法,楚江雪也是不理解:“行了,你少说话,离人群远一点!”
“小姐,他们又不是瘟疫,躲着他们做什么?”
“咱们是易感人群,听我的就是了!”
虽然木香也不太明白楚江雪这是什么,可她每次听楚江雪的话,都没有出错,也就点头了:“奴婢明白!”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那张很熟悉的脸:“不悔大师。”
“楚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
“请移步到法坛上。”
楚江雪总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出来干这种事,来了这里,没被高婉月害死,恐怕要染瘟疫而死了。
楚江雪走了两步,就转身过来了:“不悔大师,小女子有几句话想同您说。”
“女施主请讲!”
“你以后记得戴面纱,尤其是去给人瞧病的时候,一定要戴着。还有,诊脉的时候用丝线,别随意触碰他人。”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关心自己,想起前几次的事情,不悔有些乱了方寸:“贫僧谨记。”
“染病而死的人,是否可以火化?”
中申国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不悔也不知要怎么回答她。那些染病死了的人,多数都被家属领回去安葬了。
对于死者来说,他们是外人,根本没有权力去处理尸体。看到不悔有些为难,楚江雪压低了声音:“圣僧,又不是让你还俗娶小女子为妻,你这么为难做什么?”
无意之间,楚江雪又撩了他一下,不悔觉得自己的定力有些不足,退了两步:“女施主,你有什么想法,同皇上提好了。贫僧一个僧人,这样的事情也帮不上忙!”
言毕,还没等楚江雪回话,不悔就快步走开了。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六根清净,不为红尘所困扰,可自从遇见这姑娘之后,不悔就觉得自己变了,他似乎不干净了,有了七情六欲。
即便那只是萌芽,不悔也要将它斩断,还要除根。
好在楚江雪安分了,没有再同他说什么奇怪的话,安静在法坛上打坐。不悔这才收起自己乱如麻的小心思,在一旁诵起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