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沿着蜿蜒曲折的墨雷河,黑珍珠号不停逆流而上,大体的方向朝着东北。 两岸从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绝美田园慢慢变成了黄土绿植对半分的贫瘠画面,就连风都带着不少的粗鲁和野蛮。 一夜航船后迎来朝阳四射,两个天天坐船头看风景女孩已兴致缺缺。 “快到了,不知野马镇是不是我们想要的地方。”
南希忧心忡忡在船头晃悠着腿。 “希望没有太多的麻烦事,打打杀杀什么的,我都腻了。”
“你就别炫耀了,有什么不妥史密斯船长和杰克会一一摆平的,我就不知安定下来后会有怎样的人生。”
南希烦闷的将吃掉的第五个芒果皮扔进了河里。 “如果山羊岛没有被印人攻击,你爷爷还在,你的人生会怎样?”
卡雅随意问道。 这段时间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已经熟到可以共用某些小布头的地步了,除了没有掰弯彼此的取向,话题已百无禁忌。 “我想大概率会找个老实的打工狗,生儿育女做牛做马一辈子吧。”
南希用古井无波的讲述着几乎板上钉钉的事实。 “难道现在不想了?”
“当我被杰克从柱子上救下来时就想通了,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了。”
“那以后想怎样?爸爸和杰克都说了,会给你一份钱的。”
“傻孩子,南希的意思是不想循规蹈矩,要身随心走,自由自在。”
陆去病走了过来,摸了摸卡雅的脑袋轻声道。 南希叹了口气,“你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的,我又不能一直跟着,干脆自己买个小农场过活算了。”
“到了镇上再说吧,我过来就是问问两位美女,要不要第一批去镇上?”
“好啊,坐船都闷死了!”
“走走,去找好吃的!”
两个女孩立刻忘了沉重的话题,刚刚还感同身受凄凄惨惨切切,现在高兴的就像吃素十年的尼姑还俗了一样。 陆去病苦笑着被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架着就走。 黑珍珠号慢慢靠上了河边的货船码头,远远的有个破旧门栏上写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字。 老约翰说,写的就是野马镇这几个字。 一个布衣草鞋的半老汉子接过了老周扔下去的缆绳。 很快,史密斯带着陆去病、老约翰,两个女孩和五个膀大腰圆的水手下了船。 昨晚已开过全体船员的会议,到了陌生的野马镇还得以稳妥为主,由他带几人先去探路和了解情况,再确定今后的去向和安排。 “老人家,我们是退役的海军士兵,要在这里停泊几天。”
老约翰笑嘻嘻的问满头灰发的汉子道。 “停一天一个银币,镇上定的,另外,我只有三十岁!”
不想有名字的汉子抬起脑袋闷声闷气道,一个微笑都懒得给。 “先给你三个银币,镇中心离这儿远吗?怎么去?”
老约翰塞了三枚银币过去,并不纠正自己看上去毫不违和的错误。 汉子扬了扬手中的银币,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从这儿一直往前穿过两排仓库和一个树林,就进入镇上了。接着就往唯一的大路上走,镇中心的野马路是主干道。”
道了谢,一行人不紧不慢的朝码头外走。 “几位,好心提醒一句,遇到骑马的躲在一边,尽量不要去烈马酒吧。”
汉子在后喊了一句,马上走开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面色凝重。 “这是反向广告吧,这酒吧应该不错。”
“肯定是,利用人的好奇心。”
“还是小心些,船长、杰克,不带火枪有点不安全啊。”
黎老六很是认真的问道。 “全体带火枪冲进镇子,我们是去买房买地还是去打劫杀人?放心吧,有杰克在,等于带了十支火枪,不用慌。”
史密斯大手一挥,走起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这倒也是,杰克,都靠你了。”
“嘻嘻,有事就放杰克。”
卡雅挽着陆去病,一点没有担心的表情。 “变金牌打手了,船长说的也对,别让镇上的人怕我们,以后还要在当地找人干活的。”
…… 十来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镇上的野马路旁。 并不宽阔的大街上,两侧商铺林立。 只是破旧的门脸、歪斜的店招、稀少的行人,展示出经济活动极不活跃,萧瑟的气息让人想到了穷这个字。 来往的行人和商铺里的人投来了各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几个孩子好奇的伸出脑袋也被女人们给拉了回去,转眼就是拍打和哭闹声传来。 几人站在出来的小巷和大街的丁字路口,左右打量。 “人都没几个,找谁了解镇里的情况?”
卡雅轻声道。 “要不是政府办公地,要么是酒吧。”
“杰克说的对,先找个人问问政府所在地?”
“不,船长,人生地不熟的,直接问官方,别把我们当什么歹人了。还是先去酒吧问问,不行饭店也行。”
商量了几句,社牛老约翰一马当先,随便找了个面包店走了进去。 很快他拿着一包黑漆漆的东西走了出来。 “镇上只有一个野马酒吧,往右手边走百来米就到了,店主不肯多说什么,食物也只有黑面包一种。”
老约翰摇摇头,面色凝重。 “杰克,要不我们还是找个热闹的城镇落脚吧,这鬼地方人都没有几个,还都傻傻的。”
南希忍不住吐槽道。 “是啊,我看好多商铺都贴着出售或转让的羊皮纸,气氛鬼气森森的。”
“先看看,穷地方有穷地方的好处,上头的关系没有那么复杂。”
一行人往南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座相对较大的建筑前。 三层楼高,暗红的墙,灰扑扑的半敞开大门,两边有几扇打开的窗。 烈马酒吧到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陆去病率先走了进去。 酒吧内的面积不小,一张张木制的小方桌配几个简陋的木凳子,陈旧的吧台位于酒吧底部。 快中午时分了,酒吧里有三桌人。 一桌四人在吃东西,其他两桌几个汉子在喝酒,他们穿着或寒酸或彪悍,皆是一副牛仔的打扮。 陆去病注意到,有人居然腰间戴着枪套,露出枪柄。 史密斯船长倒是凛然不惧,大步走向了吧台,浑不顾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酒保,来十杯朗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