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小时后。 巷道的另一头雄壮的喊声此起彼伏,听上去很热血的样子。 南越军似乎在大声喊着什么口号。 大壮手脚麻利的爬上了土坯房房顶,手搭凉棚,看向东侧。 “他们正在集结喊口号,看上去要发动总攻了!好吓人的样子,唉,都是小矮子,气质这一块有点low。”
“结界,别那么顽皮,小心被一群矮男人乱射。下来吧,我们重新制定一下作战计划。”
“他们的箭射不了这么远,这群小野人小胳膊小腿的,能有什么力气。”
话是这么说,大壮还是听话的跳了下来。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干仗环节,她可不能缺席。 几个脑袋凑了过来,让勇让武两兄弟更是脸色凝重,南越野人们被打的急眼了,接下来就是刺刀见红的决战阶段了。 陆去病抬头看了眼土坯房区域。 残破的土墙、摇曳晃动的木门、泥土上黑色的血渍。 几经攻伐,这些土坯房已脆弱不堪,继续在里面战斗很有可能垮塌,造成不必要的减员。好在维尼给力,带了兄弟姐妹,叔叔阿姨来…蹭饭,顺便帮忙干架。 “各位,原本节节抵抗,消耗敌人的作战逻辑和战术要改一改,预设的战斗目标也要进行调整。我们可以用更小的伤亡来达到全歼南越野人的目的!”
让勇兴奋的捏紧了拳头,粗糙的古铜色小脸涨的通红,频频点头。 让武理智一点,赶紧掏出个小本子开始记录。 “现在,我开始分配作战任务,小白,你集结所有的弓箭手在市集通道中部,掩护阻击队伍的撤退; 让勇你带领儿郎们破坏……; 麻将、大壮,你们负责……; “让武,等会你给我和熊群做向导,我们…… 你们等会边打边撤,必须争取到两个小时,将南越军堵在打谷场前的主干道上。 下午4点前,我会带着熊熊大军出现在他们身后,能不能全歼他们,就看你们堵塞交通的能力了,实在顶不住就放火,烧掉几幢房子相信让德大王不会有意见的。”
“嗯,没意见!只要不死人,少死人,重新建房子算什么。”
让武大方的挥挥手道。 古烈正叼着烟有听没听的看戏,猝不及防的被陆去病勾住了脖颈: “师傅,我要带熊群抄南越小野人的后路去了,这里就由你指挥了。”
“啊,责任这么重大?”
“那你去拉绳子搞偷袭?”
“那还是我来指挥吧,至少我这个老家伙不会热血上头,麻将就很难说了。”
商议停当,小白确认了命令和内容后,带着肩头的小悟空后撤去准备了。 陆去病再次向古烈低声吩咐了几句,和让武一起跑过市集,去找还在开饭的熊群去了。 等他们赶到打谷场,数百头熊已吃完了饭。 它们有的在打嗝,有的在打闹,有的还在吃水果。 打谷场变成了快乐的熊生天堂。 陆去病从一堆棕色的肉团里找出了吃红薯的维尼,就他还在吃个不停。 “维尼,叫你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过来,翻译一下我的话,我们要干活了!”
“吼吼吼?唉…”维尼人性化的疑问了一句,叹了口气。 还没吃饱呢。 它站起身,挥着熊掌乱吼了几句。 一个个智慧熊挨挨擦擦的挤了过来,打谷场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肉团,一个个扬起了大脑袋,像是准备听领导讲话的基层员工。 “我要带你们上左侧这座三四百米高的小山,往东走一段后,下山绕到南越人的身后!”
“吼吼吼……”维尼尽职的站的笔直,熊掌指着小山一顿乱吼。 “南越人会被古师傅、麻将和中缅部落的勇士们堵住去路,背后空虚,我们趁机来个背刺!一举杀光他们!”
“吼吼吼……” “你们等会听我号令,我挥刀时,就全军出击!一定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和南越野人近身肉搏,不要让他们的弓箭发挥作用,还有……” 陆去病站在熊熊们中间侃侃而谈,维尼翻译的好不好没人知道,绝大部分智慧熊都频频点头,应该是听懂了。 简单的一番话后,陆去病挥挥手,带着维尼跟着让武向左侧山头走去。 一头头智慧熊跟了上来,它们很是明白事理,这年头,要找个管吃管住的金主不容易,为了长期饭票必须服务好。 让武熟悉的找到了一条上山的小路,长长的队伍开始上山。 排列整齐,井然有序的熊熊们一个跟一个,行军的队列极为整齐,一点不需要人操心。 …… 东侧战场,土坯房巷道底部。 古烈探头探脑的伸头看,脸色少见的正经严肃,甚至有点焦虑。 “他们怎么还不来?不知道麻将和让勇负责的巷道有动静了没?”
“古师傅,你已经问了三次了,什么时候进入的更年期?我怎么不知道。”
大壮摇摇头,一脸的不耐烦。 “去病既然将重担交在我手上,自然不能怠慢,尤其现在弓箭手都撤了,要守这么长时间难度很大的好吗!”
“你想多了,市集才是坑人的地方,屋屋连通的土坯房已经被南越小野人摸透了。”
“大壮,我才是总指挥,请不要怀疑我的命令。”
“好好,说你更年期到了还不承认,这么敏感。”
大壮还在嘟囔,古烈已听不见她的话,并不笔直的巷道已露出一面面盾牌。 “准备好青竹枪,不要露头!听我命令。”
古烈只露出半个脑袋,紧张的观察着前方。 “收到,不要露头!”
“明白,南越野人又来了。”
几个小队长用古怪的口音回答古烈,三十四号士兵握住了还放在地上的青竹枪。 紧张的气氛中,南越军很奇怪的没有快速进攻。 嘭嘭嘭的敲击声在一排盾牌后响着,不到半分钟,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尘烟升起。 “这,这是干什么?”
大壮出现了一张黑人问号脸。 “哈,他们在砸墙,这些笨蛋还以为我们还在一个个土坯房的院子里埋伏,正破墙进攻呢。”
古烈笑着用力拍着大壮的肩膀。 “你高兴什么,还不是去病弟弟料到南越军必有应对之策,才换了花样。”
“切,他是我徒弟,还不是我教出来的。”
“古师傅你除了帅,还脸皮厚!除了泡妞,你教过他啥?”
“已经很可以了,去去,正在打仗呢,不许攻击质疑主帅。”
嘭嘭的敲击声再次传来,这次距离近了些,其他两条巷道也隐隐传来了类似的敲击声,整片土坯房区域变成了拆迁工地。 虽然拆了几面墙,闯进了两间院子,阮胜依然让手下继续用石锤敲墙砸门,一点不敢懈怠。 他深知,面对的是狡诈阴毒的陆去病,而不是实诚的让德。 近半小时后,灰霾已开始影响呼吸和视线时,南越军的盾牌队终于推进到十几米开外。 “上枪!死战!”
古烈举起右手大声呼喝,一排竹枪架在了80厘米高的泥袋工事上,中间是威风凛凛的带锤护卫,美壮女战士,薛大壮。 对面不知谁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盾牌队后竖起七八支长矛,南越军奋勇冲了上来。 四五支竹枪用力捅了过去! 咔嚓,啊呀的声音混乱的响起,战斗开始了。 此来彼往的两米长矛和三米长的青竹枪交错互捅,不时夹杂着大壮重锤敲击的嘭嘭声,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双方不遗余力的互相伤害,鲜血和人的皮肤不时飞起。 断了十来支青竹枪后,两排南越军伤亡殆尽,他们马上又换了新的一批敢死队员。 战斗越来越残酷,中缅部落的士兵也倒下了四五人,被换了下去。大壮依然喊声洪亮,力量不减,只是穿着藤甲的上半身也挂了两支长枪,表情有了痛苦之色。 另两条巷道战斗的惨烈有过之而无不及,粗重的喘息声连成一片。 古烈戳了几枪,躲过了对他裆部袭来的阴毒一枪,心有余悸的后退了两步,抬手看了看手表。 坚守的第一个小时已到。 他拔出左轮枪,朝前就是三枪! 呯呯呯的枪声过后,三个南越兵难以置信的睁着眼倒地不起。 说好的物理攻击,怎么变魔法攻击了?蜀国人太狡猾了。 “撤退!全部撤退!”
三条巷道同步动作,一包包石灰粉被扔进了泥袋工事前,白雾升腾中,三股队伍往后狂奔。 他们从市集主路两边的茅草棚下、竹楼前穿过,向后狂奔,三支队伍混在了一起。 市集的中部,离巷道尾部七八十米远的位置。 一支方方正正的弓箭队已张弓搭箭,斜斜的对着天空。 咳嗽声中,南越士兵们搬开泥袋,从三个巷道口冲出,汇聚到了一起。 朦朦胧胧中,带队的光头千夫长看到了安静肃立的弓箭队,惊慌的尖叫起来。 “弓箭手!散开!”
弓箭队右侧,面无表情的小白,重重的落下了手中的红旗。 “预备!射!”
“嘭!”
上百支箭一起射出的弓弦共鸣。 天空中出现了一抹黑色,遮蔽了方寸天地。 闪着绿光的长箭重重的扎向了到处乱跑的南越矮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