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染一脸洋洋得意，“你还进去不进去了？”
她今天出门之前没看看黄历？
抱着被薛染硬塞到怀里的婚纱，唐晚晚一脸无语的钻进了试衣间。
高定的婚纱完全是重工打造的，穿上身倒是挺简单的。
一字肩的设计，刚好凸显出了她纤细好看的锁骨。
唐晚晚对着试衣间的镜子左右看了下，才撩开帘子出来，“阿染，帮我弄一下。”
唐晚晚出门后下意识的就转身让薛染帮忙弄后背的系带了，但那一刹那，仍旧让薛染嘴里飞快爆发出一抹惊叹声，“我的天呐……”
“怎么了？”
薛染皱着五官上前来，“唐晚晚，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穿婚纱原来这么好看呢？”
好看吗？
薛染三两下帮她简单处理好后背的系带，唐晚晚眯着眼站在镜子面前，好半天才慢慢缓过一口气来。
“晚晚，你觉得不好看吗？”
唐晚晚回过头，看着站在她旁边，微微蹙着眉心的薛染，回过神来，“好看！”
“好看就赶紧结婚吧，紧跟我的步伐。”
“……”
薛染最终快刀斩乱麻的看中了一款抹胸的婚纱，腰线很高，刚好突显出了她纤细的腰身，又遮住了不能被压迫的肚子。
让店内的设计师帮忙量了尺寸，修改一些小地方之后，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薛染大手一指旁边的商场，“来之前我已经看过攻略了，辛苦你一下午了，一起吃饭。”
刚好她想要找借口避开靳墨彦呢！
江城属于国内标准的一线城市，豪华的大厦比比皆是。
唐晚晚跟着薛染在餐厅里刚坐下来，薛染喝着水，嘴里刚提起早晨被无罪释放的唐继德，一道靓丽刺眼的人影，下一刻那么巧合就穿过了她的视线。
“晚晚？”
上午回去唐家，下午又陪着试了大半个下午的婚纱，唐晚晚的确也累了。
被薛染叫醒，目光本能的跟着看过去的瞬间，她眼底还有些茫然，“怎么了？”
“刚刚过去那个，好像是你父亲那个……新老婆？”
薛染一直都这么称呼黎姿月，唐晚晚也见怪不怪了。
可在这里看见？
唐晚晚扭头往薛染指着的方向使劲儿看去，却只看见了一抹残影，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不由又回过头来，“你看清楚了，是她吗？”
“我确定就是她！旁边还有个戴鸭舌帽的，好像前两天新闻上播过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唐晚晚默然。
前两天的新闻她当然还记得，上午黎姿月在电话里面说的那些话，她也还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黎姿月跟那个小明星已经在一起了，连唐继德，好像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你父亲不是被释放了吗？以那个女人的尿性，都没有回去找你父亲？”
唐晚晚抿了口水，放下杯子，“唐家容不下她了，以后，她可能就跟唐家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嗯？”
“简而言之，她跟唐继德肯定会离婚。”
薛染皱了皱眉，半晌又轻轻感叹，“我怎么觉得，这些人的婚姻，还真随便呢？他们都没有感情的吗？”
“也许……”
“什么？”薛染问。
唐晚晚收回思绪，微微笑了笑，“没什么，就可能是在有些人的眼里，感情并不是放在第一位的吧？她们心中，还有更重要的衡量标准。”
周子琰说，当初他爱的人，只有唐晚晚。
而他跟黎姿月在一起了。
后来，黎姿月不知道怎么就跟周子琰分开了，继而又跟她的父亲在一起，甚至到结婚……
这一次黎姿月的选择唐晚晚可以理解，但上一次，还有上上次呢？
毕竟一开始，周子琰可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学生！以黎姿月的资本，不会是没见过世面的吧？
当然，更加不可能是真情！
“真搞不懂他们的。”薛染也小声嘟哝了句。
唐晚晚微微笑了笑，全然没料到，她们这边吃完，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穿着牛仔裤短款风衣的女人，头戴着鸭舌帽，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跟她们碰上了。
“黎姿月！”
这一次，是唐晚晚先认出来了她。
黎姿月顿了顿，被帽檐遮住的脸孔才慢慢抬起来，漆黑的目光落在了唐晚晚身上，“是你。”
该说的，其实早晨都已经说清楚了。
唐晚晚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无言。
倒是站在她旁边的薛染，左右看看黎姿月和唐晚晚，冷笑着耸耸肩膀，“我还说刚刚好像看花眼了，原来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呀？小鲜肉的滋味，还鲜嫩可口吧？”
“阿染……”
“你这个女人，关你什么事？”唐晚晚的话还没出口，黎姿月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了薛染身上，冷嗤道。
薛染一顿，下一秒战气高涨，“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明星的私事嘛，人家讨论讨论又怎么了？”
“你……”
“晚晚，要不改天，咱们也去会会这些小明星，看着某人被滋养得乐不思蜀，亲生儿子都不要了，我都挺好奇的了。”
黎姿月的脸色，瞬间黑到了极点。
唐晚晚哭笑不得，冷不丁下一秒，黎姿月气惨了的目光，居然落在了她身上，“唐晚晚，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闲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家晚晚？”黎姿月一开口，薛染是半个字也不想放过她的。
黎姿月顿了顿，刚刚被剥夺得干干净净的气势，这会儿才勉强回到了她身体里一点，“我说的是什么，唐晚晚自己是清楚的，自己一屁股事都没处理干净，少来管别人的事！”
“喂？”
黎姿月狠狠剜了唐晚晚一眼，转身就走。
“她这人怎么这样啊？”薛染差点被气得跳脚。
倒是唐晚晚，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就反应过来，眯着的眉心也慢慢松开，“下次遇见她，就当没看见吧。”
薛染不可思议，“那就这么完了？”
“阿染，以后，我不想跟她有任何关联。”唐晚晚轻声说。
“可她从前那么欺负你，咱们就不说周子琰的事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但你们唐家……”
唐晚晚阻断她，“唐家以后也不会跟我再有什么关联。”
“晚晚？”
唐家经过唐继德这么一件事情之后，是会弱下去不少。
没了黎姿月在中间，她的父亲和奶奶，大概也会善待一点她。
但这不代表，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不代表，她可以当做这些事情，是一场梦！
唐晚晚说得简单，薛染听完之后，倒没有说她什么，只有些感叹，“原本上学的时候挺羡慕你的，但……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明明这几年的事情加起来，该她讨厌黎姿月的，黎姿月怎么会率先讨厌上她了呢？
送薛染回去之后，唐晚晚想着黎姿月最后的那个眼神。
那里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满了仇恨，就好像，她们之间曾经爆发过不可原谅的事故一样。
也许被最近的事情搅得思绪太糟糕了，是夜，唐晚晚将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隔着密密麻麻的树枝，看向头顶上方，亮着灯的家里。
靳墨彦下午之后都没有出去吗？
她在跟薛染试婚纱的时候没有看手机，但后面吃饭的时候再看，也没有发现手机上有任何信息进来。
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突然之间的冷淡让靳墨彦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放在其他人突然之间被挤压在了这么多事情中间，会做得毫无痕迹吗？
“铃……”
唐晚晚回过神，看见薛染打过来的电话，连忙接起来。
薛染是问她到家没有。
“已经在楼下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但没办法查证。”唐晚晚说。
薛染很自然而然的刨根问底。
唐晚晚也没有犹豫，很快就表明了自己挺好奇黎姿月当初跟周子琰在一起的前后，“……她身边的人我倒是认识，但，都不对付。”
“黎姿月……”没问唐晚晚为什么这个时候好像查证这个问题，唐晚晚说出来，薛染很快就上了心，“你先别想太多，先上楼去吧，张宁姜马上就快要到家了，如果你不方便查，那我帮你问问张宁姜？”
张宁姜不一定知道。
唐晚晚脑海里灵光一闪，“先等等，如果我想不到办法再找你，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他可能会知道。”
“谁啊？”
“我之前的上司。”
冬日的夜色里，虽然时间不算晚，但小区里已经没两个人在走动了。
唐晚晚将电话打给林尘，提到黎姿月的时候，他果然如唐晚晚意料当中的怒了，“唐晚晚，我说你这个人……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什么了？现在又想让我帮忙？！”
“林律师，你跟周子琰那么熟悉，他那么谨慎的人，如果当初真的没有爱过黎姿月，怎么着他对黎姿月都该有一点了解吧？我不想去撕他的伤疤，就只有来问问你了。”
“你知道不能去撕他的伤疤，那你还查什么？这都过去了多久的事情了？而且当时我根本不在国内！”
林尘说的是事实，但唐晚晚仍旧不死心，“我知道你当时不在国内，但你当时也是周子琰的朋友，我除了问你，就只能问他了，你选择吧。”
“唐晚晚我上辈子欠你了吗？”林尘气得跳脚。
唐晚晚嘿嘿笑，“没欠我，我欠你的，下辈子还给你。”
“别！下辈子我宁愿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