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瑶与珠萸这些人想得倒好,奈何艾宝宝心中仍然还有她自己的顾虑在。
“可玄哥哥毕竟身份尊贵,不能轻动,更何况今天他不仅受伤,更是中了荼荼的手段,恐怕之后是会对你们心生芥蒂。如果再想让他帮忙,可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此,我也无能为力。“
瑛瑶看了一眼珠萸,再看她时,脸上有些失望:“我原以为郡主胆色过人,王爷对你更是千依百顺呢。”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实际上,艾宝宝回话时,脸上并没有多少不好意思的神情,”再度让玄哥哥犯险的事情,我不敢做,也承受不起。“
“你觉得伊昆会轻易放过你家王爷吗?“
“我不确定,但是我知道一定要等玄哥哥准备万全之后再去对付他。虽然有些对不住你们,但我觉得眼下不适合跟着你们的步子走,毕竟稍微想想也知道,受制于人的事情不能为。“
瑛瑶站起身来,直接走到艾宝宝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你也知道我们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他,又何必说什么“受制于人”这么难听呢!“
艾宝宝不愿再反驳,索性直言心意,“你们救了我,我很是感激,可玄哥哥的事,我当真做不了主。你们若要我报答,可以想想其他。”
她眼神坚决,好似已经拿定了主意,只是看着几人,露出无畏的神色。
一旁的暗甲见她如斯,无奈按下了渐渐不悦的珠萸,“别逼她了,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再从长计议。”
事到如今,瑛瑶与珠萸总不能将刀架到艾宝宝的脖子上去逼她,只能暂且歇了谈话,齐齐出去平复心绪。
留下暗甲走近艾宝宝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语重心长地交代,“阿萸已经着人去通知玄儿,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接你的。丫头,有些事情避是避不掉的,与其靠自己硬扛,有时候信信别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再说有人相帮是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哎!”她头向后仰,靠在后面的石壁上,心中不断暗暗揣摩,“甲师父,有些情况您不知道,事情可能远比您所想的更加复杂,您稍安勿躁,还是等我见了玄哥哥商量商量再说吧。”
即使暗甲是胥玄与艾宝宝可以相信的长辈,可大营与羽林堂中还有几人是他也不知情的。
不为胥玄,就算是为了那几人,艾宝宝也要仔细思量,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林中营帐里,躺在榻上的胥玄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摸向一旁的青龙重剑,脸上全是惊惧的汗水。
“王爷,您做什么?这是大营,已经没事了。”
身旁常霖一直跪着,此时见主子如此,立刻挪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呼……"
胥玄扼住有些发昏的额头,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自己没事,昨日,是谁舍命救了自己的呢?
“丫头,是她!”
终于是完完全全地想起了昨日的惊险,胥玄惊得吼出声来。
瞬间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就好似利刃刺入肉中剐蹭,好长一段时间,这般疼痛的感觉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顿时觉得手足无措,狂暴的怒气几乎快要掀了整个大帐。
替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丫头真是疯了,怎么能拿她的命换自己的命!
“常霖,郡主呢?找到人了吗?”
胥玄低下头,紧盯着跪在身侧的常霖,唇角染血,眸色深沉,重重喘息着,如同一头随时就会暴走的凶狮。
“没,还,还没有!属下罪该万死!”
突然间,常霖瑟缩着,难以控制自己的身子不住下滑,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挡在身前,可又立即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依旧畏畏缩缩地在地上跪好。
“昨日,是你强行带走本王,只留下郡主一人在战场上,是也不是?”
“不是……是,是郡主吩咐属下这样做的。”
“所以,”胥玄难以自控,伸手从常霖的头顶慢慢地下滑,手指落在他的脖颈时猛地收紧,狰狞地笑着,“你就如此听话地,看她一个人去死了?”
“没有……王爷,您冷静些,听……属下……解释……”
眼见常霖说话断断续续,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可胥玄还沾染着血痕的唇角依然微微上挑,似悲似嘲,“人都死了,你还跟谁去解释?等本王下去寻她时,再替你一同赔罪吧。”
听出胥玄言中的死志,常霖心惊不已,这才动手反抗。
胥玄到底是受过伤,身体虚弱了些,常霖用尽全力挣扎几下,还真是让他成功挣脱了胥玄的束缚。
“你……大胆!找死!”
“咳咳,”常霖打定心思,并不理会自家王爷的“仇视”,悻悻开口:”昨日的确是属下的过错,可您要杀我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总要给我机会把话说完吧!“
“还说什么?”
胥玄奋力挣扎着,想要下床冲向常霖,他见况,立刻躲出去老远,生怕自己无辜死在主子手里。
“是郡主!谁说郡主死了,一直都是您自说自话,自己个在这咒她好不好。”
“你说什么?”胥玄困惑地眨眨眼睛,立刻停止吃力的动作:“我不相信,你再说一遍,把话说清楚。”
“您不信我,总该相信暗甲师父吧!“
说罢,常霖从怀中摸出一封简短的书信,递到胥玄面前。
他举目一观,果然是暗甲的笔迹,上面分明写道艾宝宝平安无事,以及如何去寻她的路线。
“你是死人呀!为何不早点拿给本王看,本王也不必差一点被你气死。再说,本王刚刚问你有没有找到郡主,你为何说没有?“
常霖满脸无辜,心中无奈,嘴上却是不满,“下落是有了,可人还没找到,我,属下总不能欺骗王爷吧!“
“你,有种!”
极怒之后虽然平复,胥玄还是不免有些脱力感觉,坐在床边摇摇欲坠,亏得常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身体。
“您看,关键时刻还得靠属下吧,您刚刚还真是下得去手!”
常霖语气中的不满还是未平,只不过,此刻对胥玄的关切大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