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难得如此时光,蜜里调油的模样简直羡煞旁人。
有艾宝宝悉心照料,即便胥玄伤势再严重,只两日的功夫,也已经可以扶着她缓缓出屋。
“果然是年轻人,恢复得就是快些,不错,不错,没砸老头子的招牌。”
院中,秦爷爷正在指挥青哥收拾草药,看见两人,特别是胥玄出现时,不禁露出欣慰神色。
“多谢您老的救命之恩,晚辈今后一定寻机会报答。”
胥玄上前拱手行礼,这般风采气度看在秦爷爷眼中,立刻断定这两位绝非普通人。
“不必如此客气,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份。也许救下两位,会是老头子的福气,也未可知。”
秦爷爷的言下之意,胥玄如此精明,怎会听不出来,在心中更是将这老爷子高看了几分。
“是您客气了,识得您这样的高人,是晚辈的福气。”
“哎,不是,不是……”
见两人还要客套,艾宝宝忍不住插嘴:“两位一见如故,不必如此吧!秦爷爷,您手里的草快要掐出水啦。”
“哎呦呦,我的肉呀,疼死了!”
做医师,哪有不稀罕珍稀药草的,秦爷爷看着手中蔫蔫的褚稽草,何止是肉疼,简直就是心中滴血。
“鬼丫头,这哪里是什么野草,可是老头子费劲心思在外面山上寻到的灵药,专为治你那小情郎的手臂,还不快些过来谢谢我老头子。”
“您是说他这手臂上的伤,能治?”
秦爷爷捻须扼首:“别人治不治得了,我不知道,老头子既然答应你,便是一定要将他治好。”
这几日和老爷子相处下来,他老人家的卓绝医术,着实让人赞叹,如今他老人家说话,艾宝宝自然信服。
她瞬间狂喜,不顾他人在场,直接抱住胥玄:“真是太好了,玄哥哥,你的手臂终于有救了。”
胥玄扭过头,想劝她暂且收敛。
她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秦爷爷,我是不是有点高兴过头了?”
之前用尽了办法都无法遏制胥玄的伤势,现在看见希望,一直暗暗自责伤了他的艾宝宝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我这伤怪不得你,当真不必如此。”
胥玄紧紧握住艾宝宝的手,坚定地站在她身侧。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时高兴一时伤感,有这样折腾老头子的吗?还不快点进屋,让老头子帮他看看手臂上的伤。”
最终还是秦爷爷挥舞着烟袋打破了此刻的尴尬,将两人赶进了屋中。
“娟姐,你说说,他们这两位贵人为什么会到咱们这个小地方来,到底是图个什么?”
不愧是秦爷爷教导出来的孩子,青哥可谓目光如炬,只不过说到底还是男子,粗心大意了些,没有娟丫头看得通透。
“你都说了是贵人,他们的心思又怎会是你我能猜透的,再说了也无需咱们去猜,万事有爷爷做主,你我看好店里生意,照顾好娃娃便是。”
青哥笑嘻嘻地手中的草药拿给娟丫头看,“娟姐说的是,咱们跟着爷爷保管有好日子过。对了,你还在这耽搁好吗,不用去西巷送药了?”
“亏得你提醒我,不然又要被爷爷数落了,记得让芸花帮我看好娃娃。”
娟丫头念叨片刻,急忙拿着青哥早已准备好的药包,飞快地冲出院门。
身后青哥冲她背影眨眨眼,哼着小曲去寻芸花。
“芸花,别老是一个人呆在房中不出来,这样该要发霉了,娟姐让你帮忙照看一会娃娃。”
西屋中,芸花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人形,面露迟疑神色,奈何青哥在外面唤得急,她也只能暂且放下此间一切,先出去帮忙娃娃的事情。
前堂中,胥玄端坐桌前,任由秦爷爷掀开他的衣袖查看伤势,艾宝宝则是满脸急切站在他的身旁。
“他这伤,像是锐器割伤,又不完全像。单单依这伤口看,伤他的锐器定是轻薄无比,老头子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杀器能到如此程度,除非是……”
艾宝宝很是心虚,面对秦爷爷,她总不能明言胥玄是被自己的驱邪阵法所伤,于是明知故问:“是什么?”
“如风一般无声无形的杀器吧。”秦爷爷偷偷看向艾宝宝,从她躲闪的目光中便已明了一切,手中替胥玄处理伤口的手并未有一刻停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老头子活到这般岁数也还是孤陋寡闻,所以呀,无论遇上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奇怪,不奇怪!”
“秦爷爷,他这伤还有的治吗?”
化解煞气的阵法绞杀所致的伤口深可见骨,即使秦爷爷几近猜对伤势来历,艾宝宝仍旧担心他老人家无法治愈胥玄手臂上的伤势。
“治倒是能治,不然老头子劳心费力去寻这褚稽草做甚,只是效果如何,还是要等治过才能知晓。”
说到此处,秦爷爷略顿了顿,一双慧智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两人,看得两人心中一惊。
“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他这伤口反反复复许久,骨上已生附疽,想要根除,就必须要经历刮骨之痛。其过程甚是难熬,倘若熬不过去,他这条手臂可就算是废了。治与不治,你们自己想想清楚。”
“治!”
胥玄言辞坚决,丝毫不曾犹豫,身旁的艾宝宝面色却不好看,想拦他一拦。
“玄哥哥,咱们再想想可好,除了秦爷爷所言,或许师父她老人家还会有别的办法?”
“丫头,”秦爷爷能够体量她的担心,但事情已成定局,丝毫不能因为她的担心而有所改变:“无论谁人治他,这附骨之疽已然长成,都必须尽快除去,不然伤至骨缝的时候,就是神仙也难救他。你们需得尽快决断。”
话都说得如此清楚明白,哪里还有艾宝宝半点犹豫的余地,只能是同胥玄一样,颔首答应让秦爷爷试上一试。
“好,既然你们没有意见,就容老头子准备一日,明日给他疗伤。”
秦爷爷转身离开准备一切,艾宝宝与胥玄则是相视一笑,神情中透出些许无奈。
“好啦,傻丫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可是人人敬畏的禹王殿下,战场上的刀风箭雨都闯过来了,还能怕了秦爷爷手中的小小刀俎吗?”
“当真不怕?”艾宝宝被他如此夸张的神色惹得发笑。
“嗯,是有那么一点点。”胥玄故意示弱,将头深深埋进艾宝宝怀中占便宜:“不过呢,有你陪在我身边,任何风浪,我都有信心可以闯得过去。”
“谁信你!”
艾宝宝口中说着不信,双手却是与他紧紧相握,完完全全地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