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蝶入,朱印出。
若梦圣蝶一瞬间没入艾宝宝天灵,顷刻间赤红微微泛黑的一枚朱砂印记出现在她的眉心。
原本至此,艾宝宝心中与胥玄之间的所有龃龉应该全部消失。
可金圣蝶异变生出黑尾,会导致怎样的结果,这两位始作俑者也无法确定。
“阿夭,这样算不算是出了意外?”
“应该,应该算不上吧,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待这丫头明日醒来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云夭第一次如此心虚回话,并不敢看左宏仁脸色。
“那,要不要问问艳艳?”
“要问也是明天再问,快走,千万别吵醒了这丫头。”
她推搡着左宏仁尽快离开,事已至此,也只能期待今圣蝶自己拨乱反正,好好帮帮这丫头的忙。
“玄哥哥,你别走,别走,别走!”
两人刚刚离开,床上的艾宝宝便开始睡不安稳。
左右翻腾半晌,直到汗水沁透了卧枕,这丫头才算是慢慢安定下来,口中一直唤着的名字也渐渐转为静默无声。
就这样,梦呓中的心爱之人,缓缓与她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翌日清晨。
“呼!”
艾宝宝从沉睡中醒来,立刻长舒一口气,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只觉得许久都未曾有过昨夜那般好眠,像是一夜间,将心底积压的所有事情,全都忘记干净一般。
“小姐,怎么起这样早,方才历劫归来,还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一睁眼就看见笑意盈盈的碧儿,艾宝宝既神情激动又满怀愧疚,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同她说话。
“小姐,你怎么不理我?你不知道,你离府出走的这几日,我都快要急死了,就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偏偏王爷病着,根本没办法亲自找你,只能靠那个臭常霖,可光靠他,我就知道靠不住。”
碧儿好一阵呱噪,吵得艾宝宝头疼,毕竟有些人,有些事,在如今的她看来,分明就是已经不同。
“幸好,小姐你平安回来了,可有和王爷解释清楚?”
看她说了这许久,艾宝宝及时倒了杯茶递过去,淡淡回答:“我自己的事,和王爷解释什么,没必要。”
“小姐,你还在与王爷赌气,这也气太久了吧,再说,那件事当真怪不得王爷,都是周家小姐的错。”
谁知,艾宝宝越听越头痛,急忙制止她。
“打住,管她是谁家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我不过是奉旨在王府暂住,哪里犯得上和王爷赌气,反正我早晚都是要回去桃山的。”
碧儿顿时无语,心道:“哪里不是赌气,回桃山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到如今还不是舍不得离开,只是在这里嘴硬。”
“碧儿,你别胡思乱想啊,我是真的要回桃山的。”
解释就是掩饰,碧儿一脸讪笑,自认心知肚明。
“是,小姐说的都对,不过王爷伤得厉害,小姐不过去看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提及胥玄,艾宝宝微微皱眉,自己也说不准心中是怎样的滋味,反正就是百转千回钩着,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说的有些道理,咱们之前在王府住了许多时日,就算如今是在住在宏仁哥哥的大营,不打个招呼总是说不过去的。好,碧儿,你等我准备一下,然后一起过去看他。”
到此刻,碧儿还未发现艾宝宝的异样。
老天注定,这丫头是要先吓禹王爷一跳的。
不多时,艾宝宝带着碧儿已经到了胥玄的大帐门外,恰好遇上被轰出来的常霖。
“王爷,属下,属下没别的意思。”
“滚!”
“王爷……参见郡主!”
艾宝宝再度皱眉,心中已然确定几分,禹王爷脾气如此暴躁,应该就是上火,喝点泻药就能好。
“常霖,你家王爷怎么回事,不是说伤得重吗,这会子听起来中气十足,应该是没什么事情吧。”
见到艾宝宝,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常霖岂能放过。
“有事,快要出人命的大事,只有郡主您能救。”
“放手!”
不知何时起,艾宝宝很是厌烦别人拉扯,越是靠近禹王范围越是如此。
“属下僭越了,郡主快些进去吧,王爷的伤口疼得厉害。”
常霖愣了一刻,他倒是隐约觉得艾宝宝今日十分不同。
“碧儿,你留在这里等候,我自己进去。”
接过碧儿手中托盘,艾宝宝转身独自进账。
“哎,郡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碧儿猛瞪常霖,语气并不客气:“你不妥,你家主子不妥,你们禹王府都不妥,晴天白日的,咒我家小姐,你想死呀!”
常霖委屈地闭了嘴,立马认输。
王爷拗不过郡主,自己自然也斗不过碧儿,这都是命呀!
就着碧儿挑起的帐帘,艾宝宝翩然入内。
见对面之人左臂伤痕累累正在不断渗血,她刚刚舒展开来的美眉忽又紧皱,心中百般纠结,似是心疼,又似说不清的其他。
“伤成这样还硬撑着,昨日见时,为何不说?”
胥玄抬头,一眼便是情深难述。
“我错了!”
只一句,就听得门外未走的常霖目瞪口呆,心想这样的好态度,和刚刚对自己简直天壤之别。
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得发愣,艾宝宝盯着他看,像是想要看出他有什么目的。
“你别气,好不好?”
胥玄这一招以退为进,源自那位陛下,之前用在艾宝宝身上,颇为受用。
“王爷别靠这么近,你我不熟。”
胥玄上一步,艾宝宝退两步,时刻与他保持距离,这让本就心虚的禹王爷更加难堪。
“昨日是我态度不好,你也体谅我一回,行吗?听说你在东宫遇险,我已经吓得丢了魂,才会乱了方寸。如今你回来,就不能好好安抚安抚我?”
胥玄直接将态度放到最软,面对她,几乎就是言辞恳切的状态。
“王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今日,我再说一遍,你与周采邑的事情和我无关,所以,你并不需要向我道歉。”
艾宝宝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了胥玄的预料。
“至于那日吵架,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完全记不得了,应该是小事,王爷与我全都不必放在心上,顺其自然就好。”
眼前之人分明还是艾宝宝,可感觉为何差了这许多,倒真像是她所说不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