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源重获空气,重重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目光随着渐行渐近的洗澜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混蛋,欺负我师父,当你姑奶奶是死的吗!宋夜,你给我等着,姑奶奶一会下去挠死你。”
刚刚的反转并未让艾宝宝满意,这会子看见师父受辱,恨不能冲下去找宋夜拼命。
幸好胥玄在一旁强拉着她,免得坏了下面的好事。
“冷静些,丫头!你仔细闻闻,这空气中是什么味道。”
好在艾宝宝很是听从胥玄的话,立刻屏息凝神,仔细分辨空气中暗暗传开的冷淡香气。
“我的天,桃花醉,师父竟然也用这样的手段,还真是……别具一格。”
桃花醉乃是桃山独有的迷幻之物,缓缓释放时候,唯有与周遭花香融为一体的淡淡花香,待有人觉察出异样时,已然晚矣。
艾宝宝可不敢说师父坏话,只不过觉得这样不太光明的法子从未见师父用过,一时有些不好接受。
“玄哥哥,这是迷香,你也当心点。”
桃花醉吸多了,就算离得远些,也是一样迷人心智。
“不要紧,你我不过是此间过客,这些法子伤不到咱们的。”
其实,艾宝宝心中还有其他顾虑,低头问话,悄悄观察胥玄的反应。
“玄哥哥,你不会觉得师父所做不妥吧?”
艾宝宝的问题让胥玄一愣,思量片刻才明白她的心意。
“有何不妥,能兵不血刃对付敌人,有时候比见血更加有效。你看看那边,这样的敌人,她能直接杀了了事吗?”
同样身处幻境,没有人能比胥玄看得更清楚,就算是艾宝宝也比不过。
顺着胥玄所指看过去,艾宝宝发现还有一伙人等在远处,为首的正是周子良。
“又是他!奇怪,在刚刚的幻境中,他不是被容玉一钉送走了吗,怎么又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这幻境真是该死。”
艾宝宝义愤填膺地拍着树枝,惊起一树落花。
“你这丫头别害自己人,老实呆着。”
被胥玄又“训斥”了一顿,艾宝宝瘪瘪嘴,这时才肯老实下来。
眼前空地上,洗澜已经走到宋夜近处,与洗源也就两三步距离,立即停下了脚步。
“怎么个换法?”
“简单,你我同时松手,我拿药,你救人,公平吧!”
宋夜狐狸般的眼眸乱转,说话时候已然做好了准备。
“一、二、三!”
三声号令之后,宋夜自身后猛推洗源,差点令她摔倒当前,而洗澜则是比原计划稍偏一点方向,将手中的药瓶抛了出去。
“师姐,动手。”
就在宋夜伸手抢夺药瓶之时,半跪于地稳住身形的洗源,飞快甩出驱邪鞭,将药瓶卷落自己怀中。
洗澜正好趁此功夫,飞身将缓过神来的宋夜踢出数丈。
“你们两个……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不珍惜,那就都去死吧!”
两人此举已经彻底激怒了宋夜,誓言将她们置于死地。
“来都来了,还等什么,不要忘记你我的约定。”
对着身后大喊数声,桃林中陆陆续续出现许多黑衣打扮之人,应该就是宋夜的帮手。
“师姐,我去准备那个。”
想要桃花醉发挥作用,还需一味引子,以二对多,外加一个不会武的洗涵,唯有靠着桃花醉的功效。
眼下洗澜转身先去准备,洗源则是盯住敌人,以防他们群起而攻之。
“洗涵,快去树下,等会打起来,没人能顾得上你。”
“是,师姐。”
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洗涵就应承了师姐的吩咐,选了不远处的一棵树,悄悄隐藏自己的身形。
只不过……
桃山桃树数百棵,怎就偏偏选了艾宝宝与胥玄躲藏的那一棵。
结果就是两个树上,一个树下,哪里还有半点隐秘。
“果真是涵姨不假,自幼糊涂到老。玄哥哥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可没少漫山遍野地寻她回家。”
看着树下的亲人,不知不觉间,艾宝宝已是泪流满面。
涵姨之所以变成那样,今日也许就有答案。
敌人来袭之时,洗澜已经在下风口洒满了秘密的药粉,不待他们动手,便已经在桃花醉的作用下倒地一大片。
“宋夜,你还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不然就跟我们回去等候师父、师祖处罚。”
事到如今,洗源都未想过要他性命,而洗澜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想违背师姐的意愿。
“好……败了就是败了,我愿意服输。这一次不劳你动手,我自己走。”
中了桃花醉的宋夜踉跄地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向精舍方面,看起来确是落败服输模样。
“就这么完了?那……你我该要如何才能回去现实中?”
艾宝宝简直看傻了眼,伸手指着宋夜问向胥玄。
望着稍远处,胥玄紧紧皱眉,像在思量事情,不多时对着艾宝宝狠狠摇摇头。
在他看来,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怎么了?”
“丫头,你可有发现,周太师不见了,我想他定是还有后手。”
听罢翘首望去,果然原本站在远处的周子良不见了踪影,倒是另一边的林子里动静越来越大。
“哎呦,好痛!”
突然间,艾宝宝腕上的红线又开始炙热起来,烧得皮肉生疼,不光她是如此,一旁的胥玄也紧紧地捂住了腕间。
“丫头,变数来了,也许这就是我们回去最后的机会,千万不能冲动!”
艾宝宝慌忙点头:“玄哥哥,你也小心!”
来不及多做叮嘱,身为变数的人已经穿出林外,步步靠近洗源。
“阿源,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皇帝胥珲着急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不怀好意的周子良,还有一名被黑气笼罩、看不清面容的黑袍男子。
“宋夜!玄哥哥,是真正的宋夜,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出现。”
胥玄盯着真正的宋夜看了半天,并未发现他有影子,才确认出他的来历。
“他应该与我们一样,是被送进来的,小心,别人看不见他,可他却能看见我们。”
急忙向下压低了身体,可惜两人如此谨慎,还是逃不过魇气加持的宋夜的眼睛,顷刻间就被发现。
可是他并未看向树上,而是直接越过,紧紧跟在周子良的身后。
“阿珲,你怎么会来,我不是在……”
“在朕茶水中放了安眠的药物,你这胆大的丫头,朕只许你这一次,若是以后再犯,定不轻饶。”
面对洗源,胥珲并不生气,反倒是关心起她的伤势来。
当看见她脖子上的掐痕时,皇帝胥珲彻底被激怒,抽过侍卫手中的刀冲向宋夜,准备将他一刀了结,以报他伤害洗源的仇。
岂料,这是周子良设下的另一条一石二鸟的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