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些用饭吧,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还是容副将端着菜出来打破了僵局,令得众人重新回到石桌旁坐下。
“玄哥哥,我要挨着卫爷爷坐,你过去跟宏仁哥哥一起。”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艾宝宝竟是非要黏着卫爷爷坐,对此几人很是费解。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快些吃饭。”
说罢,艾宝宝还殷情地替几人都夹了菜,放下筷后仍旧一脸兴奋,看得几人不知当不当吃。
最终还是胥玄开口,问了这丫头到底有什么算计。
“吃完了饭,我自然是还有事情,要向卫爷爷请教呢!”
果然这丫头有目的,胥玄无奈地与左宏仁对视一眼,再看向卫爷爷时,竟是带着几分歉意。
没想到这丫头刨根问底的劲头这般足,只一日就快要将卫爷爷肚子里的故事全部掏空了。
“你这丫头,莫要太顽皮,卫爷爷累了一日,饭后该要去好好休息才是,你不许再闹。”
“无妨无妨!大小姐还有何事要问,不如就这会子说吧。老头子精神短,过一会怕是没什么精神好好回话。”
卫爷爷面带笑容,表面上并不介意艾宝宝继续问下去,可一旁的容副将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干嘛这样看我,你们都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我只是想问问卫爷爷,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再去看一场戏法表演。”
此时众人才恍若大悟,身旁的容副将脸色更是变得快,转瞬换上一副感激万分的模样。
“切,刚刚还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一会子功夫就学会变脸了?要赔罪的话,快点去再给我盛碗汤来。”
艾宝宝岂会同他计较,仅仅是指使着容副将给自己盛了两回汤,倒了三次茶就放过于他,也算是气消得快了。
“听见了没,就算不是老娘我硬拉着你来,人家也还是要找上门去的。等到了新月瓦舍,处处都有你那个主人的眼线监视着,不等你问清楚始末,怕是就要与他们动起手来了。”
艳娘趴在一侧小声絮叨,而云老板紧紧咬住秀唇,双手也是攥得生疼,此时眼神在左宏仁与容副将之间来回切换。
只因她也不知,胸口揣着的玉梅隐隐发烫,到底是因着何人。
“谁……谁在上面?”
第一个发现异样还是胥玄,许是艳娘动作稍稍大了些,立刻就被院中的胥玄听了出来,直接将手边的碗甩了出去,正中艳娘脚边。
“哎呦,吓死人了!想请咱们吃饭也不是这样请的,你看看,碗都碎了,还拿什么吃。”
云老板可不管她这些胡乱搅和的话,拉好掩盖自己容貌的面纱,飞身落下攻向左宏仁。
“小心!”
为了不让来袭的人伤到其他人,左宏仁撤身后退好几步,故意将人引至院中,才开始与她交手,两人很快战至一处。
云老板剑眉轻挑,手中只在路过时取了一根花枝叶权当宝剑,飞身攻去并未带着多少杀气,而对面的左宏仁,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了她的这一点心思,所以只是稍稍侧身,颇为轻松地躲过这一击。
随后双脚轻巧点地,左宏仁同样伸手取下一截花枝,主动冲云老板攻了过去。
“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一人足矣。”
胥玄看出来人并无恶意,只是单纯想要与左宏仁较量一番,因此并没出手,而是站在一旁陪着艾宝宝看热闹。
“小郎君,要和姐姐我打一架吗?”
眼见事情发展至此,艳娘还有什么好躲藏的,也从房顶跳了下来,她的目标却是容副将。
“爷爷,退后,让容儿来对付她。”
生怕来人误伤到卫爷爷,容副将准备先将老人家护到一旁再动手,谁知卫爷爷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放,似是有些激动。
“你……你是人还是鬼?”
突然从卫爷爷口中听见如此奇怪的话,容副将先于艳娘被他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要以为老爷子是被吓破了胆,才会说出这般胡话的。
“嘿嘿,小郎君别慌,姐姐也不是一定要跟你打。这老爷子是谁呀,怎么有些……”
‘面熟’两个字还是没能出口,艳娘端详着容副将身后人,一时之间想不通他为何会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老板娘,怎么是你?休要胡说,这是我爷爷。”
“你爷爷?那为何看起来和你不像一家呢?”
艳娘口中与容副将说笑,眼睛却还是盯着卫爷爷,想从他脸上探出一丝端倪。
“休要拿我爷爷玩笑,你想打的话,我就陪你打过。”
在她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容副将不由将卫爷爷又向后推了推,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前面。
“老爷子?是呀,几十年了,她就算是还活着,又怎会是这般年轻的模样,也该与我一样,活成这般老态龙钟才对。她不会是艳艳,一定不是。”
心中已然失望,卫爷爷再难站稳,不自觉地向后倒去。
这一动作,可是吓坏了容副将,急忙回身想要将他扶在怀中,却没想到,艳娘竟是还要快他一步,抢先拉住了卫爷爷的手臂。
“爷爷,您没事吧!”
“不是她,不是她……”
容副将神情复杂,一面听着卫爷爷口中的呓语,担心着他的安危,一面无法分辨艳娘是敌是友,也不知该不该向她道谢。
“老板娘……”
“看我做什么,你这小郎君,怎么还唤我老板娘,不是说了吗,要叫我艳娘姐姐!”
听她亲口承认自己叫作艳娘,闭目不语的卫爷爷犹如雷击,急忙睁开有些昏花的双眼,死死盯住艳娘那张颇为年轻的脸庞,想问话却又一时语塞。
“好了,不逗你,我们来是有正事请教。小郎君,你先将老爷子送进屋中休息吧,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话。”
艳娘被卫爷爷看得颇有些不自在,便想要让容副将先送他回房,谁知卫爷爷被容副将扶着缓缓起身之后,却是一把抓住艳娘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哪里还有这许多时间,曾经有人与我说过来日方长,可一转眼就是几十年过去,也不知此生,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你可是她,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