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不是有人存心挑拨还未知晓,可眼下,行宫中的胥胤居心不良确是属实。
“邑儿妹妹,你说禹王受伤,确是当真?伤得厉害吗?”
胥胤一脸兴奋难掩,要不是周采邑依旧伤心得难以自持,怕是当下就要发现他的龌龊嘴脸。
“受伤就是受伤,哪里还能作假,要不是伤得厉害,禹王哥哥才不会让那贱人扶着呢!”
周采邑的话更是让胥胤欣喜若狂,趁他病要他命,这样的事,胥胤也不是做不出来。
“邑儿妹妹,你刚才说到,别院之中侍卫不过寥寥,可也是真话?”
刚刚反应过来的周采邑不由皱眉,颇有深意地看向胥胤,开口反问。
“无论侍卫多少,那里都是禹王别院。邑儿劝燕王殿下还是快些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免得给自己、给我爹、给皇后娘娘惹祸。”
被周采邑点破心思,胥胤倒也没有多少难为情,谁让他脸皮厚呢。
“瞧瞧,邑儿妹妹想到哪里去了,本王不过是关心禹王罢了。三弟已经受了伤,要是别院守卫松懈,护不住他,被什么人寻到可趁之机再害了他,本王岂不是要少了一个好兄弟。”
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没得让周采邑有些恶心,她心情不佳,自然也不愿再和他啰嗦下去,立刻回了几句堵了他的嘴,悻悻地带着兰心回去自己的绛雪轩。
“什么东西,占着本王的正妃位置,心里却还惦记着禹王,果然是周家那老匹夫教出来的好女儿,左右逢源,脚踏两船,一点都不吃亏呀!”
暗暗啐了一口,胥胤对周太师父女的鄙夷全都写在了脸上,要不是被周皇后一直压着,这般没情趣、不要脸的臭丫头,哪能入得了自己的眼。
“还是本王的琳琅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只做个侧妃,当真是委屈了。”
燕王如此大言不惭,连人鬼都难辨,落入琳琅手中也是不亏。
“来人,准备一下,本王要去听涛小筑。”
不知怎的,一提起琳琅,胥胤便血气上涌,想见她的心情片刻都忍耐不住,立刻便要冲去她那边。
“王爷,今日去不得啊!”
好在他的心腹还有理智,不怕死地开口拦下了胥胤。
“你敢拦本王,有何去不得?”
胥胤虽然很是生气,可此人毕竟跟了自己多年,害主子的事定是做不出来的。
“回王爷,今日还有正事,修葺行宫之事不能再拖,属下们还等着王爷您拿主意呢。”
数日醉生梦死,胥胤几乎快要忘了此来瑶山,他可是领了旨意来办差的。
今日若不是心腹提醒,他如此懈怠下去,便真有可能赶不及在圣驾亲临之前完工,到时候皇上震怒,后果可不是胥胤一人能担的。
“罢了,罢了,你去寻陈柏他们过来,本王倒是要好好听听他们的计划,快去!”
事到临头,胥胤才知道着急,瞬间手下几人便被他支使地乱窜。
唯独刚刚与他说话的那名心腹,被他单独留下,低声耳语了几句,便点头领命出得行宫,不知前往何处送信去了。
听涛小筑。
“燕王今日不来了吗?”
琳琅正坐在镜前,摆弄着自己脸上的人皮,不知因何缘故,她脸上的伤口一直都无法痊愈,刚刚换过人皮,没两日功夫又重新裂开,露出其中斑驳的真面目。
“回琅主,燕王那边已经带着陈总管几人商讨修葺之事去了,一时半刻应该不会过来烦您的。”
每日面对胥胤,不仅要强颜欢笑,更是要百般掩盖自己脸上的伤口,如此下来,弄得琳琅也很是烦闷。
今日正好借此机会喘口气,同时也到了该去碧魈那里取人皮的时候。
“幽鬼,你去寻碧魈,多带些人皮回来,每日都要换,这么一点够什么用。”
听琳琅吩咐自己去找碧魈,幽鬼一下子变了脸色,上次相见时的经历还让她心有余悸,不免有些后怕。
“琅主,奴婢……”
瞧幽鬼这一脸扶不上墙的模样,琳琅心中暗暗来气。
可想到碧魈那桀骜的模样,琳琅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谁让她法力高强,与自己不过是一线之距。
这几年更是未曾正面碰上过,不知她可有长进。
“怕什么!区区一个碧魈,还能吃了你不成,再说是本座让你去的,要是她为难你,你就……”
气势上先要做足,手段上么,琳琅将幽鬼唤至身前,轻轻在她眉间点指,似是留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应该是专为克制碧魈而准备的。
“谢琅主!”
有了琳琅手段的加持,幽鬼瞬间信心满满,转身消失在门外,哪里还管琳琅交给自己的任务,只是一心去寻碧魈的晦气,以报前次冤仇。
“蠢货!些许微末手段,竟然妄想对付千年精怪,死了也是活该。不过,用你一命换一次控制碧魈的机会,你倒也不算白死,安心去吧!”
派了幽鬼去对付碧魈,琳琅也没有闲着,处理好自己那张人皮,便悄悄隐身前往绛雪轩,看看能不能寻到机会“借一借”她的好皮囊。
“小姐,您别再生气了,也许……禹王殿下真是受了那妖女的蛊惑,才会如此待您的。”
绛雪轩中,陪着周采邑的兰心眼眸一转,似有不明所以的计策又上心头。
“还用你说,我就知道一定是这么回事。禹王哥哥之前待我不知有多好,根本不会这般斥责于我。”
越说越恨,此刻周采邑将手中的帕子当成了艾宝宝,几乎要将它撕扯个粉碎。
“小姐,仔细伤了您的手,快点交给奴婢吧!”
上前抽出周采邑手中已经不成样的帕子,兰心跪在地上给她擦了擦手,顺势在她耳边低声蛊惑着。
“之前听您提起,燕王殿下身边不是有位大师很是厉害吗,您何不在燕王殿下面前提一提,让那位大师前来帮您对付那野丫头呢?”
听兰心说完,周采邑顿时面露喜色,依她所说倒是可行之法。
只不过周大小姐到底是大家闺秀,面情薄些,面对自己一直鄙夷的燕王胥胤,让她服软开口求人,一时半刻确是做不到,还得再从长计议。
“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门外突然传来极具魅惑的幽幽低语,惊得周采邑愣在当下。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