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宝宝喝了符水,在胥玄走后又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感觉浑身通透,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一点。
这会子正半靠在床头,手里拉着纸笔写写画画的,极其认真,连胥玄什么进来了都不知道。
胥玄凑过去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一团,整得跟天书似的,看不明白,旋即问道:“丫头,你这是在写什么?”
“咦惹?禹王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哒?”艾宝宝水眸亮亮的,瞅着胥玄,好像还会一闪一闪的发光。
胥玄在凳子上坐下,“回来好一会儿了。”
“嘿嘿,禹王哥哥真厉害,你走路像香桃姐姐一样,都没有声音呢,宝宝都没有听见,要不你们比比,看谁更厉害呀?这样肯定很有意思。”
说起香桃,方才她还飘在床边跟她说话呢,怎么不见了呐?
一看,好嘛,香桃怕胥玄身上的阳气,早就躲远远的咯。
“你这小丫头……没个正行。”胥玄揉了揉她的头顶,还是一样的柔软:“我有事要问你,可没功夫耍闹。”
“什么事呀?禹王哥哥。”
艾宝宝听说胥玄有事要问,也不写写画画了,将本子贺炭笔放在了床头的小桌子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青蔷这个人吗?那晚你不会写,还让我教你来着。”
“记得!”艾宝宝小脸儿红扑扑的,“胥玄哥哥,你还因为人家字写得丑,笑话人家呢。对,青蔷姐姐我认识,她是个好人,那天跟着一个嚣张跋扈的什么小姐去寒山寺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不止青蔷,那什么红杏……跟她吵架那个,她也还记得呢。
胥玄庆幸艾宝宝还有记忆,也就没卖关子,将青蔷重伤,许君瑶和红杏离奇失踪的事一股脑的都跟艾宝宝说了。
艾宝宝恍然大悟:“哇!原来那个凶恶的姐姐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啊!许君瑶,她的名字真好听,不过面相不好,印堂发黑,黑气压顶,当时我就看出她要大祸临头了,还劝说她多行善积德来着。结果她不高兴,觉得我胡说八道,触她眉头,还指使青蔷姐姐打我嘴巴子。”
“她,打你了?”胥玄的脸立即黑下来,连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汗毛的小丫头,许君瑶她怎么敢?!
“没,没呢。”艾宝宝有些怕怕,忙解释道:“青蔷姐姐让我赶紧走,没有打我,我觉得她是个好人,还送了她一张辟邪符。”
胥玄这才惊觉吓到艾宝宝,随即收敛怒火:“难怪出事,原来是作恶多端。”
“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艾宝宝附和着,手上也没闲着,算了算,脸色瞬间就变了,“难怪!”
“怎么?”
“禹王哥哥,还记得我说的那个厉鬼吗?她,好像也是那什么许君瑶的丫鬟……许君瑶种下了厉鬼这个孽因,才得了现在的祸果,她凝出实体……不好!禹王哥哥,镇国公府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胥玄很快听懂了关键意思:“你是说许君瑶是被那个厉鬼掳走的?”
“是,也不是。寒山寺里有佛光坐镇,鬼怪是进不去的,除非里头的人自己走出来。”艾宝宝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怕是已经凝出实体了。”
厉鬼,本事较之寻常孤魂野鬼可是厉害得很,不仅会损人阳寿,还会摄人心魂。
“这……小丫头,你能否说明白些?”
“许君瑶和红杏应该是被厉鬼摄了心魂,自己从寒山寺离开的,至于青蔷,她身上有我画的辟邪符,厉鬼对她无奈,可也痛恨,便让许君瑶和红杏对她动手。”
艾宝宝有些后悔,她给青蔷辟邪符本是要救她,没想到却因此害了她。
果然,有些事是不能擅自插手的。
“可屋里虽然一地狼藉,并无打斗的痕迹。”胥玄觉得有些说不通。
“那厉鬼心思细腻,必然将痕迹都擦去了,故意造成离奇的模样,她是在拖延时间,可是为什么呢?”
艾宝宝也想不通了,拿起一旁的纸笔又写写画画起来,越画,她的小脑袋就越乱。
“禹王哥哥,可否派人去镇国公府查查近一个月死于非命的丫鬟?若是能找到她们的尸首,取一缕头发就更好了。”
看来,有些事得擒住那厉鬼才能揭开迷雾了,她的捆仙绳还需要厉鬼的头发。
如今她伤着,没办法亲自去镇国公府,只能让胥玄帮帮忙。
胥玄沉默,大宅院里,因为阴私惨死的丫鬟可不在少数,毕竟在这些权贵眼中,根本就没把丫鬟当人,甚至活得不如畜生。
禹王府,俱戒堂,也不知要了多少条人命。
“小丫头,这事怕是不好办,一来,镇国公府为了顾及名声,只会百般遮掩,找人……不好找,二来,即便能找出人,只怕也尸骨无存。”
打死的丫鬟大多都是一张草席裹了就扔到乱葬岗去,要么被下山的野兽啃食了,要么就腐烂生蛆被黑乌鸦啄食。
反正不管哪一种,尸首是找不到就对了。
艾宝宝沉吟不语,丫鬟的命这般轻贱吗?
“小丫头,别想太多,你先养好身子,镇国公府的事先不要管。”胥玄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带人去你说的破庙看看。”
既然艾宝宝几次三番在破庙见过厉鬼,或许她将许君瑶和红杏弄走,也是带到了那里去呢?
艾宝宝却道:“禹王哥哥,找,还是要找的,弄清那厉鬼生前事,才好对症下药呀。不过,去破庙找人还是算了吧,那厉鬼不好对付。”
胥玄知晓艾宝宝去担心他的安危,心中不免柔和几分,便道:“放心,你也说过我阳气鼎盛,那厉鬼怕我还来不及,又怎敢加害于我?倒是还得麻烦你给常霖一张辟邪符。”
这本就是怪谈之事,还是少有人知晓为好,胥玄打算只带着常霖去就行。
提及这个,胥玄忽而想起一事,“对了,你要的香灰,我去寒山寺有事,顺带取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