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听见陆霄蓉的咳嗽声,心急的连忙走上前,“公主,你也是心急,为了救长孙小姐,才会入水。公主不必太过责怪自己,您先回寝宫换身衣裳吧,您身子骨本就弱,如今又落水染了寒,再折腾下去,公主的身子吃不消啊。”
陆霄蓉装模作样的摆摆手,回绝道:“不行,长孙小姐还没有醒,我怎么能先回寝宫呢!”
长孙荨被陆栖迟猛地一拍后背,将心肺呛的水吐了出来,刚醒就听见陆霄蓉情深意切的关心,长孙荨刚才受的憋屈,立马爆发。
她现在醒过来说陆霄蓉的不是,反倒显得她小心眼,不明事理。
不是要比惨?不是关心她?那她就躺在这里装死,一起吹风。
长孙荨吐水,睫毛微动的一刻,陆栖迟就知道长孙荨醒了过来,他轻手轻脚地放下长孙荨,心怀喜悦地想要询问长孙荨的情况。
可看见长孙荨闭眼装死时,他的心又恢复了平静。
陆栖迟撇头看向赵巍时,晋国后宫的争端不比大魏国少,赵巍时没两眼,便看出两个女人之间的争锋相对。
赵巍时一脸无辜地站在旁边,与陆栖迟对视片刻。
他受不住陆栖迟眼中的杀意,走到陆霄蓉身边,关切地说道:“公主,还是先行回寝宫换身衣裳吧,长孙小姐有王爷照看,应无大碍。”
陆霄蓉像是没有听见赵巍时的话,她一个劲靠近陆栖迟,冰凉泛青的纤纤小手,小心翼翼地扯上陆栖迟的衣袖,“四哥哥,我知道错了,长孙小姐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站在旁边的小兰,瞧见公主委屈的模样,她心里生气。
小兰走上前,跪在陆栖迟面前,铮铮有声地指责道:“四王爷,这事本就是长孙小姐先不对,奴婢分明瞧见长孙小姐是故意落水,说不定长孙小姐先瞧见您,为博您同情,才会故意落水!”
“公主身体弱,四王爷您不是不知道,公主再这样吹风下去,说不定又会病倒不起!恳求四王爷先行送公主回寝宫,长孙小姐奴婢会派人精心照顾!”
正是寒冬,地面传来阵阵寒气,直冲入长孙荨体中,本在与寒气做斗争的长孙荨,听到小兰的话,气得直上火,立马压制住了体内的寒气。
她是个溺水未醒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死,陆霄蓉会病倒,她呢?如果不是她常年练功,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是一具尸体了。
周水没有跟陆栖迟一起进宫,陆栖迟身边没有使唤的人,他犹豫了会儿,直接将长孙荨抱起。
陆栖迟转身对匆忙赶来的管事太监,说道:“你们带五公主回寝宫休息,顺便把五公主身边的人,换一批。”
陆霄蓉精神有点发震,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陆栖迟,“四哥哥,你是在责怪我害长孙小姐掉入水中吗?”
陆栖迟的穿得有些许单薄,他背对陆霄蓉风轻云淡地说道:“没有,你身边的宫女对你照顾不周,这些日子你不是中毒就是落水,也该给你换一批能力居上的宫女了。”
跪在旁边的小兰急了,她跪在地上挪到陆霄蓉身边,泪水汪汪地跟陆霄蓉求情,“公主,奴婢跟了您八年了,您可不能说不要奴婢就不要奴婢啊,奴婢还想伺候您到老呢!”
陆霄蓉抚住胸口,声嘶力竭地喊道:“四哥哥!长孙荨不要你!你处处维护她,现如今你还想因为她,换掉我身边的宫女,你是不是疯了魔,连我都不在乎了!”
长孙荨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陆霄蓉的愤怒,高兴之余又感到一丝奇怪,陆栖迟是不是以为自己死了,所以才对陆霄蓉略施惩罚,如果他要知道自己没事,那自己是不是完蛋了?
想到陆栖迟冰冷透露着杀气的脸,她怂了。
长孙荨悠悠转醒,她假装茫然地看向,抱起自己的陆栖迟,又悠悠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陆霄蓉。
长孙荨故作惊讶地从陆栖迟怀里跳下来,疾步走到陆霄蓉身边,将陆霄蓉从地上扶起来,“公主怎么坐在地上,快快起来,随宫女去寝宫换身干净的衣裳,可别伤了身体。”
说完,长孙荨还不忘,假意跌坐一下,证明自己体力尽失,身体也虚弱得很。
“公主,以后可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臣女知道您菩萨心肠,救人心切,可不熟水性入水救人,反而会害了你啊。”
陆霄蓉被长孙荨点破,脸上有点不好看,她哀怨说道:“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吗?难道我救错了吗?”
长孙荨不打算跟她过多纠缠,在水里陆霄蓉想着办法弄死她,陆栖迟再不让自己动她,也由不得陆栖迟了。
长孙荨微微一笑,她转头看向陆栖迟,虚弱地说道:“臣女害公主担心,入水受寒,臣女甘愿受罚。”
陆栖迟站在旁边,看着长孙荨虚伪的面孔,他凝了凝神,好半天才做主说道:“这段时间,南沅灾害连连,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父皇命本王去南沅安抚人心,正巧,你会点医理,你便跟着本王一起走一趟吧。”
去南沅?
赵巍时在旁边讶异地看向陆栖迟,去南沅这一趟可是凶多吉少,陆栖迟为什么会带上长孙荨?难道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要挟陆锦湛?
长孙荨眸子暗了几分,竟然她说过,她会全力帮助陆栖迟,那么他说的请求,她都会一一答案。
“是。”
“我不准!”
一声娇斥从旁边响起,陆霄蓉在小兰的搀扶下站立起来,她急急走到陆栖迟身边,脸色不愉地说道:“我不准你去南沅!”
三张脸色各异的脸,同时转头看向了陆霄蓉。
赵巍时抽身在旁,第一时间想到陆霄蓉知道南沅的事,或许她也是其中内幕的知情人。
后知后觉中,他又觉得陆霄蓉对陆栖迟的感情,超出了正常的兄妹情。
长孙荨收回奇怪的目光,饱含深意地看了陆栖迟一眼。
陆霄蓉这个人真不简单,能使唤动方鬼,又跟陆锦湛掺和一起,陆栖迟到底是在保护小白兔,还是在保护黑心狼,这可就难说了。
陆栖迟脸色不变,他居高临下,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平淡地问道:“为什么不准我去?”
陆霄蓉被陆栖迟这一问,哑了口,稍作思索才发现暴露了自己,内心有些慌张地想要解释,“四哥哥,南沅那种污秽的地方,不值得你这种高贵的人去,我让父皇换个人去好不好?”
“我们吃的穿的,什么不是南沅上贡来的,你说南沅污秽,用着从污秽地方上贡物品的你,又是什么?”
陆霄蓉被陆栖迟步步紧逼,说不出话,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让她高高在上,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她从未想过这有何不妥。
寒风一吹,身体还是湿漉漉的两人,皆忍不住打了个颤栗,陆栖迟不愿再跟陆霄蓉多说,独自转身向宫外的主道走去。
长孙荨还在思索陆霄蓉的身份,想放下新仇旧恨,跟陆霄蓉套近乎。
正当她调好角度,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陆栖迟转头将她叫走,“还在哪里干什么!风吹得还不够大?还想进水里泡一泡!”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听到这话,长孙荨赶忙跟上陆栖迟的步伐,抱紧金主要紧。
出了宫,陆栖迟将长孙荨扔进马车,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马夫送她回府,人便消失不见。
长孙荨心里好奇得紧,马夫将她送回府,她又偷偷翻墙出来,想要跟踪陆栖迟。
“咳!”
一身浑厚的清咳,在青瓦石下响起,长孙荨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不轻,她稳住身形,看向靠在墙边、穿着单薄的方鬼。
长孙荨有片刻的愣怔,方鬼怎么会来找她。
方鬼瞧见长孙荨,松开抱臂的双手,步伐缓慢地走近长孙荨,笑道:“我听闻你进宫,将长平公主推下水了?”
长孙荨退后几步,跟方鬼保持安全距离,刚发生的事情,方鬼怎么这么快收到消息,难道陆霄蓉迫不及待想要杀她了吗?
长孙荨礼貌一笑,言语中透露敌视,她反问道:“怎么?她害我不成,又想雇你来杀我?”
方鬼瞥见长孙荨袖口微动,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双眼微眯,像只精打细算的老狐狸,“咱俩什么关系,我能来杀你吗?只不过,劝你离长平公主远点,这人你不能碰。”
长孙荨被方鬼的话惹笑,陆霄蓉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现在对她越来越好奇了。
见长孙荨没说话,方鬼又继续说道:“哎,卖你个消息要不要?”
长孙荨瞥了他眼,随意朝街市上走去,“不要。”
“不要?”方鬼对长孙荨的反常很是惊讶,他吊足长孙荨的胃口说道:“这可是跟陆栖迟有关。”
“没钱,不听。”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鞠瀛喜欢长孙宛如,却又愿意帮陆锦湛?”
长孙荨猛地停下脚步,她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方鬼,方鬼的脸总是很脏,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健壮的身体老喜欢挺得笔直,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甚是嚣张。
“想要什么报酬?”方鬼能找上门提供消息,要的怕不是银钱这么简单。
果然不出长孙荨所料,方鬼放轻声音道:“让陆栖迟别抓着我不放。”
长孙荨讪然一笑,现在她都有求于陆栖迟,他凭什么认为她能帮忙。
西市街外越发热闹,商贩抑扬顿挫的叫卖声,穿透墙壁传到小巷中。
长孙荨抬头望向西街方向,似是急着去找陆栖迟,她笑着另起话题推脱道:“你别看我整天在陆栖迟身前晃悠,其实我也是受制于他,你这条件我出不起,下次你有能用银钱买的消息,再来找我吧。”
说完,长孙荨便徐徐走出了小巷,拐弯进入了西市。
长孙荨一走,方鬼便失了力气靠在青瓦石上,他捂住腰上新添的伤口,咬牙忍痛。
南沅那批货他不该守,招惹上陆栖迟,他定会分出一批精锐的暗卫,对自己刨根挖底,阻碍自己在大魏国做事的进度。
“方鬼。”
方鬼意外地抬头看向去而复返的长孙荨,他自然地放下手,吊儿郎当地靠在墙边,调笑道:“怎么?想通了?”
长孙荨无奈地将刚买的药扔给方鬼,她潇洒转身,边走边道:“把这药拿回去煎了喝掉,两天保你活蹦乱跳,顺便给你一句忠告,皇城之下,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别站错队。还有,衣服多穿点,上次是我对不住你。”
温暖的话语,随着冷风吹到方鬼耳边,这一刻,他竟觉得长孙荨有一丝可爱。
方鬼把溢到心口的暖流压下去,他看向手里的药包,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笑容,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方鬼直起身体,看向矗立在城北最高的瞭望塔,透过瞭望塔看向更远的北山之巅,方鬼内心升起浓烈的思念。
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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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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