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对决,往往是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基调的,三公主从刚开始就落了下风,接下来怕是要被压着打了。
大长公主沉着脸,看着下面的三公主,沉声道:“事情的原委,我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三公主,你还要嘴硬到底吗?”
三公主心头一颤,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姑祖母指的是什么?”
大长公主挑挑眉,轻轻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原想给你留些脸面,可既然你不领情,那就只好敞开来说了。”
“今日你举办这赏雪宴,邀请了京城众多姑娘公子们来赴宴,却趁着给众人上果酒的机会,给谷三皇子下了致幻散,又给自己下了药,妄想在今日与谷三皇子成就好事。”
大长公主语调缓慢,却连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
三公主越听脸色越苍白,可还是强撑着梗着脖子,手里的帕子几乎要搅成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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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冷哼一声,继续道:“这事恰巧被顾卿安撞破,你便恼羞成怒,直接把她推下了悬崖。”
大长公主沉着脸,手一拍旁边的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的屋内众人齐齐一缩脖子。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三公主,她本就心虚,被这么一吓,差点惊叫出声,抬起手不停的拍抚着自己的胸口,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
顾卿安垂下头,也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心中暗暗思忖,大长公主不愧是能顶住宗室压力,独自一人抚育七个孩子的人,发起火来,威势丝毫不比皇上差。
三公主缓了半晌,才转过心思来,矢口否认道:“姑祖母说的全都是莫须有的,这样不知廉耻、心狠手辣的事,我根本就没做过。”
“哼!”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斜睨着她,“如今三公主也知道这些事不好了,也知道廉耻了,可当时做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想呢?”
三公主稳了稳身形,收起面上的胆怯,昂头挺胸道:“姑祖母说话要讲证据,说我做了那些事,可有人证物证?”
三公主挺着胸,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心里暗自得意,今日的这些事,全都是她带着心腹亲自操办的,旁人根本就没有插手。
就算大长公主身份高又如何,没有证据的事,便都是假的,谁也不能说她做过。
可她没想到,这正撞到了大长公主的手里,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提高声音吩咐道:“来人,把人证物证都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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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的门吱呀一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发出的碰撞声。
三公主心头一紧,可转念一想,不管她们的人证物证是什么,只要没有抓到关键人物,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想着,三公主又得意起来,虽然今日没有成事,可顾卿安也受了大罪了,她这心里也痛快。
大长公主冷冷的看着三公主在下面自得其乐,轻轻的摇了摇头,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很多时候只知道一味的偏宠,该教的手段却一个没教,养成了这般狠辣浅薄的性子。
一个丫鬟满脸惊慌、抽抽噎噎的被拖了进来,直接被扔在三公主脚边,裴阳又将怀里的酒和酒盅放在地上,抱着长剑立在二人身后。
三公主听着这声音便觉得格外耳熟,她垂眸一看,可不就是她的贴身丫鬟绿枝?
三公主惊愕的瞪大眼睛,失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办完事就回宫的吗?”
话落,三公主瞬间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她懊恼的皱眉,又强自镇定的补充道:“我叫你去水云间买糕点,赶紧给母后送回去,你怎么在这儿?”
顾卿安靠在椅子上,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勾着唇角,满眼冷笑的看着三公主这拙劣的演技。
绿枝抽抽噎噎,“公主,奴婢……奴婢……”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公主急的恨不得跳起来,眉头紧锁,训斥道:“奴婢什么奴婢?你快说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长公主抚了抚手上的镯子,淡淡道:“三公主也不必问她了,还是由老身说吧,药是三公主弄来的,这丫鬟下的,她都交代清楚了。”
三公主心头剧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旁边的绿枝。
绿枝眼泪流的更快了,心里有苦却不能说,大长公主一进凌园就把她给按住了,她还没来得及下山。
诚王殿下身边的审判官对着她就是一通折腾,她也不想说的,可她的家人都被大长公主捏在手里了,若是她拒不交代,她父母弟弟就都要丢了性命了。
大长公主目光看向谷岁安,冲着他点头示意道:“谷三皇子仔细看看这丫鬟,是不是先前给你奉果酒的那个?”
谷岁安本来正倚在他师傅旁边,百无聊赖的看着三公主演戏,猛一对上大长公主的眼神,他立刻下意识的正了正神色,眼睛偷偷的觑了顾卿安一眼。
顾卿安正歪着头,满脸嘲讽的看着三公主,怀里还抱了一个周佑景不知从哪里弄过来的手炉。
谷岁安撇撇嘴,目光落在哭哭啼啼的丫鬟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肯定道:“就是她,给我奉了一杯果酒,说是三公主亲自酿造的,分给大家伙儿一同品尝。”
谷岁安咂咂嘴,皱眉回忆道:“似乎就是喝了那杯果酒以后,本皇子就有些神志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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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心里恼恨,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会儿也顾不上了,明哲保身最重要,她咬牙切齿道:“你胡说,那果酒是本公主亲自酿造的,今日来凌园赴宴的人都喝过了,怎么别人都没事,偏你谷三皇子自己神志不清楚了?”
三公主挑眉,若有所指道:“别是谷三皇子你对本公主肖想已久,意图对本公主不轨,所以才自导自演了这出吧?”
谷岁安惊讶的瞪大眼睛,他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无耻的人。
他正想说些什么,三公主又道:“若是姑祖母不信,一定认为是我在果酒里下药了,尽管可以叫太医来验,那果酒还剩了不少。”
三公主挑挑眉,又道:“若是你们觉得这个时候进宫等不及了,也可以自己验,毕竟你们不是有大夫嘛。”
大长公主无可无不可,摆了摆手,示意桂嬷嬷去请个大夫来。
姜雪柔眼神闪了闪,自告奋勇,“我来验吧。”她儿子的清白,当然得由她来还。
杨俊毅见状,连忙站出来,“我帮你。”
姜雪柔抱起地上的酒坛,二人站到一旁,开始验果酒。
厅堂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姜雪柔和杨俊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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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安歪在椅子上,垂眸敛目,看着自己抱在怀里的精致的小手炉,心里浮现了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三公主怎么会真的轻易的松口?还自觉的让她们验酒?难道那坛果酒真的没有问题?
可谷岁安的异常不是作假,这凌园里也不会有别人要害他吧?
顾卿安目光落在三公主身上,将她的放松和洋洋得意尽收眼底,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周佑景发觉她情绪不对劲,弓下腰站在她面前,低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不然我扶你进去躺一会儿?”
顾卿安摇摇头,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喃喃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佑景抬起头,视线落在忙碌的姜雪柔和杨俊毅身上,又在屋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低声道:“确实不对劲,我想,那坛酒大概率是查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否则,三公主不会是现在这副轻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