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尘是个信命的人,既然上天有了指引,他便一定要去看看,尽管会撞破什么皇家秘辛,他也不怕。
绕过拐角,前方便是两座王府:诫王府和诚王府。
沈明尘身形动作奇快,几步就走到了声源处,将两名巡查官差甩在身后。
茶香正气的怒火攻心,对着大门连踢带踹,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她动作一顿,转身朝来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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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之下,心里顿时一喜,她提高声音唤道:“沈公子!”
听这女子叫自己沈公子,沈明尘定睛去看,惊讶道:“你是安平郡主身边的丫鬟?”
茶香连连点头,急得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道:“沈公子,我家郡主遇刺了,让我来寻诚王殿下,可里面守门的小厮怎么说也不给我开门!”
听她说顾卿安遇刺了,沈明尘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什么也来不及追问,下意识的按照顾卿安的吩咐去叫诚王府的门。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沈明尘,立刻把门打开,否则后果自负!”沈明尘提高声音,对着诚王府吼道。
里面的小厮再愚笨,锦衣卫指挥使沈明尘的名号还是听过的,他悚然一惊,立刻就要转身去开门,可突然脚步一顿,心存侥幸道:“那,那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的锦衣卫指挥使呢?万一你跟那女人一伙,是故意来骗我的呢?”
沈明尘眸色幽深,抬手解下腰间挂着的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抬手一扔,便扔进了诚王府里。
“本官的腰牌扔进去了,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沈明尘声音阴沉的补充道:“说不定,往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小厮见居然真的从外面掉了块木牌子进来,他连忙弯腰去捡,待看清上面的几个大字以后,险些没直接栽倒过去,他稳住身形,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满脸惊恐的去开门。
大门一开,门外的四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其中三个浑身阴沉沉,手持长剑的人影,一看就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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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顿时汗如雨下,弓着腰伸出手,“指挥使大人,您请,您请……”
对上沈明尘杀人般的眸子,小厮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喉咙口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再也发不出声音。
茶香却顾不得这许多,小跑着进了诚王府,一路跑一路喊:“诚王殿下,茶香求见,郡主出事了!”
她这一喊,整个诚王府顿时灯火通明,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出来,“姑娘请留步。”
茶香急得恨不得直接飞去诚王殿下面前,可她又不知道诚王在哪,只能停下脚步,如倒豆子一般,语速飞快道:“我是安平郡主身边的,郡主遇刺,派我来寻诚王殿下,请管事带我去见殿下。”
管事一听,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裴侍卫再三叮嘱过他,遇到安平郡主的事,一定不要犹豫,立刻报给殿下。
他转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姑娘随我来。”
见有人愿意带茶香去寻诚王了,沈明尘眼神闪了闪,转身便走,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管事带着茶香见了诚王,茶香开口刚说了一句:“殿下,我家郡主遇刺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一阵风拂过,茶香定睛一看,哪里还有诚王殿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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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阳还留在原地,见她穿的单薄,默默的取下了自己肩膀上的披风。
茶香只觉得肩膀一沉,身上便多了一阵暖意,她抿了抿唇,紧了紧肩上的披风,目光看向裴阳,皱眉道:“怎么办?郡主好像伤的很重?”
看着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裴阳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我家殿下已经赶过去了。”
茶香有些焦急,拉起裴阳的手就往外跑,口中还道:“我也得快些回去,郡主离不了我的。”
裴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脚下步伐轻移,一只臂膀捞过茶香纤细的腰肢,用轻功带着人飞了起来。
绿韵院。
顾卿安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胸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侵袭而来,她感觉身上越来越冷,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林锦禾趴在床边,眼泪扑唰唰直往下掉,眼神却一丝也不敢错开,直勾勾的盯着顾卿安,见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连忙拉起了一旁的被子,轻轻的裹在顾卿安身上。
抱着她哭哭啼啼,“安安,你醒醒啊,千万别睡,一会儿太医就过来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顾卿遥急得绕着床转圈圈,看见林锦禾的举动,又急又气,“你这样裹着她,她怕是要流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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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禾连忙慌慌张张的掀开被子,见上面确实蹭了更多的血,又把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了血淋淋的胸口。
大长公主一进来就见到了这副血淋淋的场面,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栽倒。
桂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大长公主,大拇指狠狠的掐在大长公主的人中上,口中还唤道:“公主,您可得撑住啊,这个时候,安平郡主正需要长辈陪在身边的,您可不能晕。”
不知是桂嬷嬷掐人中奏效了,还是这话奏效了,大长公主眼睛一睁,又清醒了过来。
她视线在屋内逡巡了一圈,却没看到林榕月的身影,心头怒火瞬间涌上头顶,她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杵了一下地面,咬牙切齿道:“林榕月那个孽畜呢?她女儿受了伤躺在床上,她就住在这阁楼里,怎么还不见人?”
顾卿遥眉头一跳,缩了缩脖子,对上这个外祖母,她丝毫拿不出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口中喃喃道:“母亲,母亲她头痛的厉害,窝在床上起不了身。”
电光火石间,她快速为林榕月找到了借口,毕竟先前母亲说的那些话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大长公主眼神冷的能淬出冰凌,冷哼一声:“桂嬷嬷,你亲自去,去把那孽畜从床上给我拖下来,我倒要看看,怎么就这么凑巧,这个时候头痛的下不来床了!”
桂嬷嬷欠了欠身,应声而去,看着那干脆利落的身影,顾卿遥眼皮直跳,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母亲能机灵一点,莫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墨浓和张嬷嬷端了热水,拿了剪刀进来,帮顾卿安将胸前的衣裳剪开了,以方便一会儿太医来了能直接看诊,不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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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顾卿安的时候久了,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懂了一些应急处置。
府里进了刺客,林大老爷和林宴之带着人将里里外外都看守了起来,每一个院子都要仔细排查。
听见顾卿安受伤的消息,众人都往绿韵院去了,周佑景一身风霜急吼吼赶到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堆了一群人了。
沈明尘几乎是与他一同进了大长公主府,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身后还跟着衣衫凌乱,一看就是刚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崔乃言。
二人在绿韵院门口碰上,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进了屋子。
大夫人王氏第一个发现二人,她连忙迎了上来,神色焦急,眼底满是担忧:“伤在胸口,情况怕是不太好。”
周佑景闻言,连忙绕过王氏,直奔床前,看着面如金纸,胸口一片血红色,呼吸微弱的顾卿安。
他心头一震,屏住呼吸,颤抖着伸出手,将食指放在顾卿安鼻子下面,待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沈明尘分开人群,拽着崔乃言上前,呼吸急促:“大夫来了,先让大夫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