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人被质问,脸上迷茫的看了苏橙一眼,“同志,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橙盯着他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花样。
只好傻傻的摇摇头,“对不住了,我有些脸盲,分不清楚。”
“同志,你好,我是陈怀军。”
陈怀军?是谁?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橙头上都要出一个一键三问,她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叫陈怀军的男人了?
男人看见苏橙依旧迷茫的眼神,指着医院的方向描述:“那一回,你在前面小街被人堵着,你还记得吗?”
男人嘴笨,解释不起来,手脚比划的跟苏橙描述了一遍。
“我不是坏人,也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也是走这条路。”男人说话磕磕绊绊。
可能是常年跟男人打交道的关系,突然面前有一个女同志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真的走这条路。”
苏橙紧蹙双眉,没有人比她清楚,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是她家。
她半信半疑,让这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走在她的前面。
两人一路上尴尬的没说一句话,越往前走,苏橙越是沉默。
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声问了一句:“你,你这是去哪?”
“拜访我的恩师。”
两人都快走到赵家的时候,男人的眉毛扭成了蚯蚓似的,转过身耐心的跟苏橙解释,“同志,我真的没有跟踪你,我马上就到地方了,你看.......”
你看你能不能放过我,咱们好聚好散?
苏橙心里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巧,直视男人的眼神,尴尬的干笑一声,“巧了,我也到地方了。”
两双眼睛互相干瞪眼。
男人终究不死心,指着赵家的屋子干巴巴的说:“你也是去这家吗?”
苏橙艰难的点了点头,脖子都快僵掉了。
最后还是林惠柔在门口看见了他们,埋怨似的冲他们招招手,“在那站着淋雪干什么,快进屋,怀军也来了,进来坐。”
“师母。”陈怀军先让苏橙进去,弯腰给林惠柔问了句好,进屋以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你来就来,干啥还拿东西。”林惠柔看着桌上的点心,嗔怪的看了一眼陈怀军。
苏橙在沙发上坐着没说话,一直观察着陈怀军。
“师母,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给您和老师拿点东西也不为过。”
陈怀军脊背端正,哪怕是坐着也有一股精神气。
这也许就是老话所说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了。
“师母,这位是?”陈怀军看着坐在一旁发呆的苏橙,询问道。
林惠柔拍拍脑袋,懊恼的说:“瞧瞧,我竟然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闺女,晚晚。”
陈怀军只知道老师家里有三个儿子,闺女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也有可能是陈怀军眼里的疑惑太过于明显,苏橙出来解释:“我失散多年,刚刚认亲。”
“是啊,我和你老师在京都睹物思人,早早的跑到了这里,晚晚也是不久前刚认回来的人。
晚晚,这是怀军,按照年纪,你还应该喊他一声哥呢。”
林惠柔坐在两人的中间,高兴的转头与闺女说话:“这是你爹最得意的门生。”
苏橙多嘴问了一句:“他也是当兵的?”
不然他的走路姿势还有精神面貌也不可能这么的潇洒认真。
陈怀军笑着摇摇头,笑容里夹杂着苦涩,“我已经退伍了,因......因伤退伍。”
他的手不自觉的摸向右腿的膝盖,一次任务中,与敌人搏斗时被子弓单击中,留下了不可治愈的伤疤。
在部队里也是浪费粮食,他是个战士,从此以后却要转入文职,是一个骄傲的人都没有办法能够接受的事情。
“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提起的。”苏橙低头羞愧的说,眼睫毛不停的拍打。
陈怀军开朗的笑笑,“晚晚妹妹,没事,都过去了。”
林惠柔见自家闺女和陈怀军相聊甚欢,拉着闺女低声询问着:“你们之前认识?”
“认识,我刚来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抢劫的,还是怀军哥帮我的。”
林惠柔听完以后,郑重的拉着陈怀军的手道谢:“怀军呐,师母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家晚晚。”
苏橙也在一旁说话,“怀军哥,你喊我苏橙就行。”
晚晚妹妹是什么称呼?自己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
“好,苏橙。”
今天真是有缘分,林惠柔留下陈怀军在家里吃饭。
看见陈怀军为难的神情,林惠柔佯装生气的说:“你师父师母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连留你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了吗?”
林惠柔好说歹说,才把陈怀军留下,让两个孩子在外面陪着他玩。
苏橙和林惠柔进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苏橙拿着秋季留下来的大白菜,一边扒一边低声问:“娘,我爹难不成还会教书育人?”
林惠柔洗干净手,抓起闺女腰间的围裙擦了一把手,白了一眼:“你还能不知道你爹,打打杀杀是一把好手,读书识字能难为死他。”
“那他为什么喊你师母啊?”
林惠柔想了一会儿,啧啧舌,“可能是因为你爹教会了他一些东西吧。”
怕厨房外面的人听到,林惠柔特地降低了音量,在闺女的耳边轻声说:“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当初在街上饿的都快死了,我和你爹看不过去,帮了他一把。
后来你爹觉得他天资聪慧,还把他留在身边教了一些防身术,后面又把他介绍到部队里。”
“谁知道天妒英才,他伤了以后,右腿走路不利索,也不适合当兵了。”
苏橙了解的点点头,手里的白菜洗干净切成长条。
又把半只鸡拿出来打算煲个汤,她在厨房里忙活着,林惠柔给她打下手。
“师母,需要帮忙吗?”
陈怀军抱着不怕生的周阳出现在厨房门口。
林惠柔好气的把人推出去,“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坐在外面等着,师母给你露一手。”
苏橙就沉默的听着她娘拍着胸口吹牛,还露一手,她娘除了粥煮的好,其他的也就一般般,能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