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大妮那小孩咋就突然这么敢了，都敢上去说话。”
“咱们哪知道，兴许是看上了他吧。”
女人们嘻嘻哈哈的结伴回家了，男人们走在一块夸着车子的模样。
“真是好车，咱们大队长的自行车跟这一对比，啥都不是。”
“你这话说的，两个轮子的能和四个轮子的比啊？”
周大嫂简直快步如飞，着急的往家里赶，一路上滑了好几下。
周大妮低头扶着她，“娘，你慢点。”
“还慢点，你小婶家如果有啥事，你就等着你娘被赶出家门吧。”
周大嫂看着不争气的闺女，就知道给自己拖后腿，大家都不说，就她能说。
眼看就要走到家门口，周大嫂拉住闺女的胳膊，小声叮嘱她，“你给我少说话。”
“爹娘，有人去东子媳妇家里了，四个轮子的车，是个年轻男的。”
周大嫂在门口就开始压低声音嚷嚷开来，周母在厨房里扫地，周父在屋里抽旱烟，听到大儿媳妇的话都是神色一激灵。
扫帚都扔了，周母急匆匆跑出来，“老大家的，你看清楚人了没？
长啥样啊，孬的好的？”
这都快过年了，咋还会有男人过来找他们家老四媳妇啊？
“我不知道啊，娘，他们前脚刚走，这不，我后脚赶紧跑回来告诉你们了。”
周大嫂扒开周母的手，她攥的太紧，自己的手都疼了。
“你看清那人长啥样了吗？”周父也从屋里起来，俩人四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周大嫂。
把周大嫂吓得不敢喘气，支支吾吾的转着眼睛示意自己闺女说话。
“大妮说，你看我这脑子记不太清楚了，大妮你说。”
周大嫂僵硬着身子把闺女拉过来，让她仔细想想那男的长什么样子。
周母看见孙女也是咬着嘴唇不肯说话，转头跟自家老头子说，“你说会不会是东子媳妇她哥，我见过一回，长得挺好的。”
老周家几个人还在商量，贸然过去质问或者看的话又害怕引来苏橙的反感。
“老头子，你说话啊？”
周父急冲冲的掏出旱烟吸了一口，“你急啥。”
车子停在苏橙家门口，赵贺瑞望了一眼后座熟睡的娘，跟开车的男人说了一声，自己下去了。
他走到屋门口，用手指关节敲了几下，“咚咚咚”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有人出来，他又“咚咚咚”，开车的男人在车里看的都着急。
轻手轻脚的下车以后，站在赵贺瑞身后说：“您不能敲得这么文雅。”
文雅？赵贺瑞的笑意都维持不下去，右手中指扶了一下眼镜，摊手往后退了一步，轻柔的说：“你来。”
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不文雅的敲门方法。
男人沉了一口气，卯足了力气大喊一声：“有人吗？”
接着还用手心在门上拍了几下，屋里面立刻就响起了狗叫声。
男人成功敲门后，毕恭毕敬的走到赵贺瑞身后，“教授，这才是敲门的方式。”
虽然知道他只是复述一遍自己的任务，赵贺瑞的脸都笑不出来，勾着嘴唇，“我是不是还要回去写份报告夸你两句。”
男人更加恭敬了，“谢谢教授。”
赵贺瑞也没想到这次派来的男人竟然是一个闷头青，跟闷油瓶似的，一路上都不愿意说话，哪怕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赵贺瑞拍拍他的肩，轻声说：“不用谢。”
本来以为开门就能看见妹妹，结果是两个小可爱。
在京都几个月，周文、周阳都和林家的人混熟了，哪怕只见过赵贺瑞一次。
周文是第一个扑上去的，奶声奶气的喊着：“舅舅抱。”
周阳也不遑多让，抱着赵贺瑞的右腿，伸出小胳膊，“舅舅，我也要抱。”
后面的男人眼底都含着笑，心里早已经开始尖叫，他一个还没有媳妇的男人都受不了。
这俩娃娃也太可爱了，想抱，如果......如果教授不抱，他能不能抱啊？
没有人能拒绝两个糯米团子，特别是两个红彤彤的糯米团子。
临近过年，苏橙让他们换上了喜庆的厚袄，再加上之前吃的好，周文、周阳脸上的肉肉一团一团的，肉乎乎的奶团子。
赵贺瑞扶了一下眼镜，三两下就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两口，仿佛没有重量的往屋里走。
他妹妹的孩子跟其他的孩子还不一样，赵贺瑞是一个感情很淡薄的人，看见小孩就头疼。
最讨厌他们大喊大叫，哭泣的丑模样，还好周文、周阳身上都没有，乖的像一对小天使一样。
“你娘呢？”
赵贺瑞示意男人去车里守着，等林惠柔醒来立刻通知自己。
“我娘在屋里。”
苏橙听见动静就出来了，看见她大哥一个胳膊抱着一个小孩，激动的把人往屋里迎。
“大哥，你咋也来了，娘呢？”
“娘在车里睡着了，我叫人看着她，没事。”
苏橙看见俩儿子黏在赵贺瑞的怀里，急忙叫他们俩下来，“周文、周阳，赶紧下来，这么大了还叫舅舅抱。”
苏橙现在抱他们其中一个都有些力不从心，才四五岁，吃的小肚子都是鼓的，比村里任何一个年纪一样大的小孩都要胖。
周文就喜欢他这个大舅舅，搂着赵贺瑞的脖子不肯撒手，跟他娘撒娇，“娘，不要嘛。”
赵贺瑞坐在板凳上，把俩孩子放到腿上，手护着他们的腰，生怕他们掉下去，宠溺的笑着，“既然孩子都说了，又没关系，你大哥又不是玻璃做的。”
既然他们舅甥同心，苏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高兴的给他倒了杯茶，“大哥，你把娘送过来了，你今年能不能在家里过啊？”
她知道她大哥的脾气，冷冷淡淡的，就怕他过年的时候也不愿意去林家过，自己一个人待在研究所。
赵贺瑞沉默不语，如果可以他也想，不过毕竟是赵家的儿子，京都是不允许让他脱离掌控的。
他用下巴示意外面，门没有关，男人站在车边看守。
“看到了吗，我可是个重要的宝贝。”赵贺瑞话里都是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