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1 / 1)

龙国,临渊市。

随着列车缓缓停下,叶归林踏上了这座陌生城市的土地,这还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远行。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升学考试失利,没有考上合适的大学,尽管父母愿意出钱支持他复读一年,甚至暗示可以动用一些关系给他打点入学,他还是拒绝了,学校的生活固然不错,但也就一开始还比较新鲜,这么多年了也腻了。

叶归林上一世就是因为准备不足吃了太多亏,这些经历让他无形之中养成了慎重行事的习惯,正所谓凡事谋定而后动,三思而行。至于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的心中早有规划。

叶归林的父亲是兄弟三个,因此他还有一个大伯和一个小叔,叶归林自小就和大伯相当亲近,再加上大伯一直未娶,更是将叶归林视如己出。

大伯曾多次向自己的父亲商量,想把叶归林过继为养子,但母亲一直不同意,三个孩子都是她拿命换来的,个个都是心头肉,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大伯的文化不高,只有高中学历,早早地就离开家乡去沿海地区打拼,度过了二十多年风风雨雨的岁月,阅历丰富,在沿海一片开了几家大酒店,以及酒吧若干。

叶归林准备去找大伯谋一份工作,这种摆在面前的通天大路不走白不走,自力更生的人大部分是因为没有背景而迫不得已。至于那些有背景还从底层干起的人,也不过是体验生活罢了。

这件事进行的很顺利,叶归林的大伯很乐意自己的侄子来自己身边打拼,并且隐晦地表示希望叶归林当自己的继承人,毕竟大爷打拼到现在,拥有的资产换算成钱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总之,根据大伯的安排,叶归林现在正要去临渊市一所学校入学,那里的调酒师专业非常出名,叶归林准备去学半年调酒。

虽然大伯已经把所有关系都打点好了,但为了表现身为长辈的威仪与严厉,没有派人去接叶尘,而是让叶归林自己坐车去学校报道,对于这种举动,叶归林只能无奈的一笑了之。

出了车站,叶归林并没有立即去学校报道,而是步行前往附近最近的银行,虽然龙国移动支付已经普及,但归林还是习惯随身携带一些纸币,这样可以避免在手机没有电的情况下用不了钱的窘境。

两台atm机旁边都排着长队,人工服务的窗口反而没几个人,大概只有四个人,叶归林排在最后一个,索性开始打量四周的人,等待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并不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突然,一个男人引起了叶归林的注意,那是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戴着鸭舌帽,这样监控就无法拍摄到他的脸,更关键的地方在于那个男人的腰间有一块不规则的突出,以叶归林从前当杀手的经验可以百分百确认,那个男腰间别着一把手枪!

不是吧,我的运气要不要这么差。

叶归林立刻转身就要走,他可不想卷入这种麻烦的局面,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这种歹徒应该交给警察来处理。

砰!砰!

突然有人朝天上开了两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从怀里掏出面具和枪。

银行顿时一片慌乱,然后就是经典的台词:“都给我抱头蹲下,闭上嘴,你!让我看到你的手!”

“都给我蹲下,别特么让老子看到有人拿手机,都老实点!就不会有人受伤!”

劫匪一共有三人,黑色大衣,白色面具,看体型都是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两人端着***,另一人应该是负责装钱,所以拿的手枪。

叶归林蹲在地上,冷漠的打量着这几个劫匪,得出结论:这几个人很专业,应该是在道上混的,很好的控制了局面,没有做多余的事,手里的枪能看出来是自制的,有些粗劣,但是抢银行肯定是够用了。

砰!

一声枪响之后,银行柜台里一名男性工作人员捂着手臂痛苦地倒在地上。

“你这混蛋,再敢碰桌子底下的警报就等着脑袋开花吧!”

刚才开枪的劫匪恶狠狠地指着另一名工作人员,开口威胁说:“你,快把钱装到袋子里,不然我特么让你身上多几个洞。”

银行里的工作人员加上顾客一共二十多人,三个劫匪完全可以看管。

“喂!小杂种我让你闭上嘴你听不懂吗!?”

一个持***的劫匪走向一对母子。

那位母亲听到枪声后,就把自己的孩子抱着匍匐在地上。但孩子的哭声不止,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此刻的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求求您,别伤害他,他还是个孩子,您就宽宏大量一次吧。”那位母亲哀求着,把孩子抱在怀里。

“少特娘的废话,快让他闭上嘴!”劫匪说话的同时,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这对母子。

叶归林就蹲在不远处,默默抬起了头,这个劫匪干这种事就太蠢了,拿到钱应该立刻撤退,不应该浪费宝贵的逃跑时间。

他不想卷入这种麻烦事里,最好这帮人赶紧拿钱走人,之后就都是警察的事了,万一警察赶来,演变成警匪对峙的场面就更加麻烦了。

小男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劫匪更加不耐烦,大声吼道:“我数三声,再不闭嘴,我就帮你闭嘴。”

叶归林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那位母亲眼中的恐惧与绝望,她的眼中写满了惊慌,但手臂依旧紧紧地抱着孩子,她的眼睛扫过大厅里的其他人,那是求助的眼神,但其他人能做的仅仅是低下头,不往这里看。

“三!”

“住手!你们怎么能对孩子下手。”

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女孩站了起来,衣着新潮,看上去很年轻。

叶归林能看到她的腿在抖,但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其余两个绑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紧绷的神经促使他们举起抢,一瞬间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女孩,那个女孩晃了晃差点吓晕过去。

“呵,你个小姑娘。”

那个拿***的劫匪,正准备出言嘲讽,殊不知一个身影已经从地上消失。

“也敢……呃……”

叶归林紧绷肌肉,动作迅捷无声,出现在那个劫匪的背后,一记手刀落在那个劫匪的脖颈上。

脖子是人体一个相当重要而又脆弱的部位,连接大脑与心脏,遭受重击的情况下,轻则昏厥,重则死亡。

被袭击的劫匪眼一翻,就昏死过去,叶归林猛地前倾,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同时借着惯性一个翻滚,举起枪。

“砰!砰!砰!”

叶归林果断扣动扳机,一串子弹打在一个劫匪的身上,那名劫匪重重地躺倒,生死未知。

此时,另一名绑匪已经举起枪,瞄准了叶归林的身体。

这种情况叶归林不止一次经历,在他还是杀手的时候,他每天都在死神的镰刀上跳舞,与死亡若即若离。

叶归林的思路很清晰,并没有因为危险而迟钝,他已经构思好了如何干净利落的反杀这名绑匪。

但是,他的身体反应不过来,若自己还是杀手时期的状态,这个绑匪连枪都拿不出来就死了。

现在这副身体虽然年轻并且经过锻炼,但还差的多,没有因为杀戮日积月累形成的肌肉记忆。

太迟钝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扑向了那名绑匪。

“砰!”

枪响了,子弹打偏了,贴着叶归林的身体飞过。

刚才站起来的那个女生猛扑向最后一名绑匪,虽然动作拙劣,但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绑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整的一楞。

这种情况下不能开枪,容易误伤别人,叶归林果断地扔掉枪,双腿猛地发力,一记重拳落到了绑匪的脸上。

“咔嚓!”这一拳落在绑匪脸上,传来了骨头断裂的脆响,绑匪直接昏厥了过去。

叶归林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表情木讷,经过刚才一番搏斗,他已经身心俱疲了。

虽然叶归林从小进行系统的锻炼,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好得多,但人终究是人,体能是有极限的。而人的体能,在危机关头会比平时消耗快十几倍,同时还要花费大量心神去控住自己,承受心理压力,避免因为紧张而行动失常。

从叶归林出手到三个劫匪倒下,总共也就十几秒,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银行保安才反应过来,捡起来地上的枪,对柜台内的工作人员大喊:“报警!叫救护车!”

然后保安蹲到叶归林旁边,一只手扶住叶归林的肩膀。

“小伙子……你没受伤吧?要不要紧?”

“没……没事,谢谢,看看刚才那个女孩,她救了我一命。”

叶归林在脸上作出惊魂未定的表情,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

当医护人员准备把叶归林抬上救护车时,叶归林已经恢复正常,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不过医生还是很负责,大致检查了他的心肺功能,观察了一下他的瞳孔,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让他下了担架。

银行此时已经停业,门外拉起了警戒线。

叶归林随即去了警局,配合警方录口供。叙述时叶尘显得惊魂未定,说话断断续续,一些细节他都表示自己“记不清楚”。

所幸录口供的警察十分体谅这位见义勇为的青年,他既没有像审问犯人一样追问记不清的细节,也没有质问叶尘任何一句回答。

整件事并不复杂,从绑匪鸣枪开始抢劫,再到叶归林反抗制服劫匪,总共也就两分钟。案情从监控录像里就可以了解掌握,叶归林的笔录也只需要当事人的证词佐证,整个案子一目了然,直接就能了结。

叶归林很快就离开了审讯室,来到比较舒适的休息室,刚才有警察通知,一会儿有人来接他,让他在休息室稍等。

刚才在银行里救了叶归林一次的那个女孩也在休息室。

这倒不奇怪,毕竟当时这个女孩也有所行动,她的口供也是非常重要的。

银行发生的事件是持械抢劫,这不论在哪个国家的法律上都是非常恶劣且严重的罪行,案情虽然简单,但是该走的程序一步都不能少,这是一件非常严谨的工作。

首先就是抢银行这件事本身,就是对社会治安以及国家安定的严重挑衅,非要举个例子的话,大概就是:有人抢了你的饭吃,还不算完,吃完还要把碗摔了,然后在你的锅里扔一坨老鼠屎。

这时候你如果不把这个人严惩,以儆效尤,那么你就会颜面尽失,以后就会有无数人抢你饭,摔你碗,在你锅里扔一些不可名状的污秽之物;不吃饭就饿死,如果你比较能“忍辱负重”吃了饭活下去,那不好意思,你以后就买不到米了,然后你还是饿死。通俗来说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这几个劫匪必须被严惩。

不巧的是,叶归林出手很利落,没警察还没赶来,劫匪就都已经倒地了。

但这也没关系,找几家重量级的媒体采访一下这位见义勇为的青年,给他颁几个奖,把他的照片印到当地报纸上,全力宣扬见义勇为的精神,再评价一下见义勇为的行为,同时对劫匪的违法行为进行一番严正的口诛笔伐,威慑和安抚同时进行。

叶归林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即将遭遇的事了,这种事当然不算错,甚至是一个出风头的好机会,能给他带来一些物质上的好处,以及一笔无形的资本。只是一笔无形资本到账,另一笔无形资本就没了,名望声誉一到,低调安逸则去。

叶归林是想要低调做事的,所以如果有媒体来采访,他一定会尽量谢绝;谢绝不了就只留下文字信息,音像记录是绝对不可能留下的,不然就是自寻死路,鬼知道那些劫匪有没有同伙;再者,他从不相信世界上任何一家媒体的打码技术,从荧星各国的电视节目来看,他们恨不得不打码以提升收视率。

叶归林清了清脑子,不在想这些麻烦事,反正应对方法他心里有数。

至于那个女孩,她一个人坐在窗边,双手抱胸,看起来孤单不安,如同一只受惊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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