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兰拉着江雪珂进屋跟她扯闲话去了,白墨宸则同众人打过招呼后,一脸淡然地望向纳兰一喏。
“纳兰公子,可有兴趣同我一道前往河边赏夕阳?"
“有啊!"纳兰一喏马上笑着站了起来。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很快来到无人的河边。
一红一黑,两道颀长伟岸的身影临江而立,面向西北方向站着,天边灿烂的火烧云尽收眼底。
纳兰一喏白发红衣,映衬着美若妖孽的容貌,比瑰丽的晚霞还要耀眼。
而白墨宸一身墨衣,五官俊美绝伦,透着冷峻和霸气,宛如万年雪山下最唯美的那一块墨玉,让人无法与之直视。
但,纳兰一喏却笑意淡然地直视着他。
“这儿风景不错,宸王运气也不错。”
“风景不错本王认同,运气不错如何讲?"
“我的'夫人'竟让你给娶了,运气可谓滔天啊!"
"你的夫人?"白墨宸唰地拔出了剑,直接架在了纳兰一喏你脖子上,“你一个内侍公公,何来的夫人?”
纳兰一喏露出妖孽一笑,对脖子上那把冰冷至极的利剑,不屑一顾。
“别人猜不到我的来路,你宸王会猜不到?”
白墨宸打量了纳兰一喏几眼后,好看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你是南岐国摄政王,纳兰夜?"
"不错。"纳兰一喏毫不犹豫,直接点头,“一喏,是本王爷的字。"
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南岐国摄政王纳兰夜,人如夜里绽放的县花般唯美妖孽,雷霆手腕却如同最犀利可怕的夜枭。
他把握朝政的这些年,把南岐国的国土面积整整扩大了一倍,大有灭中原诸国,一统中原的趋势。
白墨宸倒没想到纳兰夜会如此不把邑宁国放在眼里,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潜入邑宁国皇宫,出入邑宁国如入无人之境。
想想,实在可怕至极。
不过说来,连邑宁国太后都是南岐国人,他纳兰夜敢在邑宁国如此放肆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难怪,难怪平阳郡会丢。
难怪曹培炎那个蠢货会当上镇南大将军。
难怪邑宁国会出现除之不尽的南岐细作,合着整个邑宁国都早已被南岐人渗透完了而眼下,他手里的刀已经架在了纳兰夜这个可怕份子的脖颈上,只要他一刀下去,邑宁国的灭国之路或许就能缓缓想到这里,白墨宸眸光泛出一点点冷意,手上的刀不由握紧了来,骨关节都隐隐泛白。
"别忙着杀我,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纳兰一喏语气平淡如水,红衣白发,美出天际。
但,他的灿烂在白墨宸同样如雕如刻且霸气魅力的遮掩下,多少黯淡了一些。
就好似一树妖艳的桃花和一颗直入云天的白扬,独看那树桃花或许更灼目,但两者并立时最能让人惊叹的,还是直入云天霸气悱恻的白杨。
其实也是两种难以相比的美,各有各的耀眼之处。
“什么故事?"白墨宸微微扬眉,手中的剑半点没有放松。
听故事没什么,但若让这个南岐国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因此逃脱,那这个故事可就听不得了。
纳兰一喏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云淡风轻的坐了下来,河边立了几张矮凳,方便人们歇坐。
他坐下后,白墨宸也跟着一道坐了下去,但剑却仍旧抵在纳兰一喏脖颈。
纳兰一喏似乎半点没有在意,那副轻松自如的模样倒更像是不屑一顾。
他美眸微眯,望着天边翻涌的如浪的红云缓缓开口。
“我有过一位深爱的王妃,她叫媚雪,而小雪~是我常唤她的小名。”
话出,他脑海里浮现出在高阳城外几十里处的山林中,山风吹散浓雾、露出江雪珂容颜的那一瞬间的画面来。
那张脸,就是他已逝王妃的脸!
一模一样!
他纳兰一喏~从未那样深深爱过一个人,他为她甘愿放弃皇权,只因为她不想他当皇帝,不想他后宫佳丽三千。
他因此放弃了所有,心甘情愿!
但感情太深遭天妒,那么相爱到骨髓里的两个人,却最终因为小雪生子难产,天人两隔!
不过南岐国,重巫蛊之术,在小雪弥留之际,纳兰一喏请来术法高明的巫婆,引导小雪投胎转世。
巫婆说,王妃会在九月出世,且会保持前世容貌!
在看到江雪珂刹那,纳兰一喏笃信巫婆的术法灵验了,他的王妃、他的挚爱真的已经投胎转世了!
且如巫婆所言保留了前世的容貌,他总算又有了与她再续前缘的机会!
所以~纵使小雪已经成为他人之妻,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小雪是我的女人。”纳兰一喏把这个故事说完之后,眼底里染上了一抹执拗与疯狂,"宸王爷,还请把她还给我!”
边说边掏出一张画像,展开在白墨宸面前,“这是我女人的画像,你好好瞧瞧吧。
白墨宸抬眸看向画像,眸光不由变了变。
那张陈旧的丝帛上面所画的女子,脸蛋眉眼和小雪极为相似,这,着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要说投胎转世,西域诸国都有此说法,其中最为人熟知的便是'活佛转世'。
说来也挺玄妙,白墨宸要说半点不信,也是假话。
不过纵使信,原来的江雪珂也已经死了,如今的江雪珂是他的女人,是来自遥远的未来的另一个灵魂,与纳兰夜的王妃何干?
想到这里,白墨宸把视线从画像上挪开。
"转世?这你也相信?若真能如此,那争人夫君争人妻女,世间岂不得乱套?"
"我当然信!"纳兰一喏泛红的眼中,满脸笃定之色,"若非如此,两人为何会长得如此之像?”
说这话时,他的眼中满是疯狂之色。
心爱之人去世,他一夜白头。
这些年来他拿着心爱之人的画像,以各种隐藏身份跑遍了各个国家,四处寻找'转世投胎'的王妃。
如今终于找到了,但小雪却已经成了他人之妇!
看着深爱之人与别人辗转亲吻,他心如刀绞,可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