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三,二十七岁,单身汉。
是村里有名的老瘪三,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村人避之唯恐不及。
几年前父母死后,五个外嫁的姐姐也与他断了来往。
住在村东头的山脚下,单家独户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都发臭了。”报信的汉子道,“要不是有人进山割牛草口渴了,上他家讨水喝,谁会发现他死了?”
江河听得脸色难看,古槐村民风纯朴,怎么就接连发生这样的恶性案件了呢?
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县里了,只能赶着马车返回江家。
而此时,江雪珂正捧着粥碗,坐在院里吃早饭。
脑瓜子也没闲着,把原主近半年的记忆全部翻了出来。
这桩案子放在现代,查看监控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可放在古代就十分棘手。
和江小梅有来往的那个嫌疑人,谁都没有瞧见过,只能从原主半夜打江小梅屋里听到的动静来分析。
有一天夜里原主被吵醒了三四次,这精力……应该只有年轻男子才有,年龄大约在三十岁以下。
另外记得有天下雪,清早起来在院里看到一串男人的脚印。
脚印并不长,四十码左右,由此可以推断那个男人的身高在170左右。
还依稀记得那个男人兴头上的时候喜欢淫言秽语,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一番推断之后,江雪珂脑海里呈现出这样一个男子的形象来。
二十六七八岁,一米七左右,敦实健壮,神情猥琐……
古槐村三四百户人,江雪珂认识的人并不多,打算吃完饭后出去转转,看看村里有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江河他们的马车折返了回来,江雪珂便纳闷地站了起来。
江河显然也瞧见了江雪珂,一脸的惊讶。
“珂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老屋这边?”说完望向她手里的粥碗,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江雪珂忙笑着解释。
“小梅姐是在东厢房死的,我不想住那,晦气。”
“老宅挺好的,往后我就住这了,对了爹,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这话江河自然没信,珂丫头给人验尸都不嫌晦气,怎么会嫌东厢房死过人晦气?
难不成母亲嫌弃珂丫头,私底下偷偷苛待她?
他倒想找江老太问个清楚,可眼下事情太多,实在没时间去追究这个。
嘱咐江雪珂道:“村里有点不太平,又出命案了,女儿最好少出门,注意安全。”
交待了几句便准备离开,江雪珂忙放下粥碗追出去。
“爹,我也去看看。”
江河知道女儿执拗,只得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子。
“去看看没事,不过不准再验尸了,否则将来谁敢娶你?”
“知道了,爹。”江雪珂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追问了一句,“死的是谁?男的女的?”
“王老三,村东头的单身汉。”
“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二十七岁,矮壮敦实,是个偷鸡摸狗的二流子。”
江雪珂眼前顿时一亮,这个人竟然和她刚才推断出来的男人形象吻和上了,难不成他就是和江小梅有私情的那个嫌疑犯?
可江小梅眼高于顶,怎么会和这种男人上床?
再一个,江小梅若是他杀死的话,那他又是谁杀的?
带着满腹的疑云,江雪珂跟着江河和赵捕头,很快来到了王老三家。
此刻屋外早已围满了村民,个个交头接耳,面带惊恐。
“老槐树成精了,吸了王老三的阳气,把他给杀了。”
“是啊是啊,我前天晚上起夜还瞧见了,一身的白衣,头上长满‘鹿角’,飘来飘去的吓死人了。”
“江小梅说不定也是这槐树精杀死的,借助她的皮囊好幻化成人形。”
“一定是了,否则门窗紧闭,哪个能那样出入自如?”
……
古代人迷信,捕风捉影三人成虎,说得有鼻子有眼。
江雪珂要不是打现代来的,还真就信了。
里长也面目凛然,一看到赵捕头就急忙迎了上去。
“赵捕头,这个事情实在太恶劣了,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否则我们古槐村就休得安宁了。”
赵捕头安抚地拍了拍里长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查的。”
说完便和江河一道走进屋内。
江雪珂也想跟进去,被江河拦了下来,就只能贴着窗户往里瞧。
屋内光线昏暗瞧不大清楚,倒是一股浓浓的尸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看样子,死者至少死了两天了,否则不可能这么臭。
听着众人的议论,时间过得也挺快,一柱香之后,江河和赵捕头就出来了。
江雪珂忙凑上去。
“爹,我想看看尸单。”
“你这丫头,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做什么?”
江河没给,把尸单交给了赵捕头。
死者到底是男性,私处又被扎成了马蜂窝,这样的尸单哪能入小姑娘家家的眼?
江雪珂挺无奈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望向赵捕头。
“赵叔可有比对那半截裤腰带?”
“这,没这个必要吧?江小梅和王老三怎么都不可能扯上关系啊。”
江河也道:“小梅心比天高,这的确是不可能的事。”
江雪珂却一脸坚持,“可是办案子不能凭猜测,也不能放过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呀。”
赵捕头想了想,返身进了屋内。
不多久,他便一脸震惊地出来了。
江河和他多年的老搭档,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他?”
赵捕头点了点头,之后拿出一根接了半截麻绳的裤腰带出来。
明显的,是裤腰带断掉之后短了,就接了一截麻绳在上面。
江雪珂为确保万一,找了个借口把裤腰带要了过来。
偷偷拿放大镜一照,从江小梅床上捡到的那半截裤腰带和接了麻绳的这半截裤腰的断口处完全吻合。
毫无疑问,和江小梅有私情的男人正是王老三。
江河也是恼羞成怒,不知说什么好。
侄女才十五岁啊,怎么会和这样一个瘪三二流子走到了一处?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赵捕头则一脸佩服地揉了揉江雪珂的小脑袋瓜子。
“你这小丫头,没想到还有断案的天赋。”
江雪珂忙趁机道,“要不赵叔让我去勘察一下现场吧,我不验尸就是。”
“行不老河?”赵捕头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江河。
“去吧。”江河点了下头。
珂丫头心细,说不定真能留意到赵捕头遗漏之处。
毕竟这桩案子同梅丫头那个一样离奇。
密室,勒脖,把人吊上房梁之后拿削尖的树枝一根根的扎入下体……
凶手和王老三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要用这样的方式把他凌虐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