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案。
这是刀锋上任刑大副的第一个大案。
只能匆匆拜别岳父岳母和未婚妻,饿着肚子,急匆匆往秀溪赶。
“刀锋,等一下!”
于傲雪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跑到刀锋面前,塞进他手里,低声说道:“开车不要太快,注意安全。”
刀锋便很感动,伸手抱了抱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啊,傲雪,实在太赶巧了……等我办完这个案子,我马上回来给叔叔阿姨道歉。真的不好意思。”
于傲雪也没急着推开他,就这么依偎在他怀里,稍顷,才轻轻一挣,说道:“没事,你去吧,我爸我妈,其实都挺讲道理的。干工作都这样……”八壹中文網
话虽如此,其实看得出来,于傲雪多少还是有一丢丢遗憾的。
这都第二次了。
谈恋爱见个父母,真就这么难吗?
换个人,像他们这样,谈恋爱这么久,孩子都怀上了。
刀锋只能连声道歉,然后一边咬着面包,一边登上微面警车,朝于傲雪挥挥手,风驰电掣的,往秀溪赶。
他没回县局,而是直奔茶马寨镇而去。
徐玉儿在电话里告诉他,发生灭门惨案的地点,就在茶马寨镇。
那里离岩门市区还要近一点。
一个多小时后,微面警车便赶到了茶马寨。
茶马寨听上去是个小地方,古意盎然的,其实却是秀溪有名的“大地方”,除了城关镇之外,最大的建制镇之一。
街面上还比较繁华热闹,有上万人在这里聚集生活。
远远的,刀锋就看到了围观的人群,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为了避免不小心撞到人,刀锋只能远远将警车停下,大步走过去。
“让让,让让,我是警察,刑警队的。”
刀锋一边嚷嚷,一边豁开人群,硬挤进去。
镇上派出所的同志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位四十来岁的二督亲自在场维持秩序,一见到刀锋,立马迎上前来。
“刀所,哦,刀大,你来了!”
刀锋不太认识他,只能先敬礼。
二督便自我介绍道:“我是老谭,谭明宇,茶马寨的所长,上次表彰大会,我去参加过。”
哥们,你现在牛逼得很,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啊!
我不但认识你,连你几天前的职务变动我都知道。
所以说,同一个系统之内,消息其实还是满灵通的。尤其是刀锋这种牛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挺受人关注。
“谭所好。这边具体什么情况?”
刀锋连连点头,和老谭握了握手,急匆匆地问道。
“刀大,我们先进去看看现场吧,冯大他们都到了。”
当下在谭明宇的亲自陪同下,刀锋进了屋里。
这是一栋三层的居民自建楼房,红砖水泥结构,看得出来,建起来还没多久,算是比较气派的。由此可知,这栋楼的主人,在镇上算是个富裕户。
刚走进客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不远处,徐玉儿,还有一名年轻的刑警,正在“喔喔”地呕吐,显然是被什么情形刺激到了。
这倒是正常现象。
刚入行的新丁都这样,还没习惯。
紧接着,连刀锋这样久经风浪的老油条都愣了一下,肠胃感到稍许不适。
他看到了什么?
一座京观!
三个人头,成品字形,堆积在客厅的茶几上。
两大一小,两男一女。
从人头的年龄上来判断,应该是一家三口,父母和孩子。其中男孩年纪应该不大,不超过十四岁。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导致凶手如此丧心病狂?
杀人灭门还不算,居然将被害人一家的脑袋都割下来,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
客厅里到处洒落着血迹。
客厅两侧的卧室里,鲜血流出老大的一滩,成紫黑色,已经是半凝固状态。
冯建伟见到刀锋,主动过来打招呼。
“刀锋,来了?本来你在休假,是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虽然局里的任命文件已经下达,刀锋尚未去刑大报到,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面。不过如同谭明宇的情况一下,刀锋不认识冯建伟,冯建伟却认识他。
刀锋凭感觉也能猜到他是谁,当即举手敬礼,说道:“老大,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冯建伟也是四十岁左右,年纪比刀锋大得多,又是正职,刀锋对他尊敬是应该的。
冯建伟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先看看现场吧。”
“好!”
谭明宇则在一旁给他们介绍被害者一家的基本情况。
被害人一,名叫朱子贵,以前在市场做生意,现在是无业状态。
“无业?”
刀锋禁不住反问道。
无业游民,能建起这样的大房子?
从室内装修和家具之类来看,朱子贵的经济实力确实是很不错的,普通的双职工家庭,绝对赶不上。
“嗯,朱子贵几年前就把他的店铺给转让了,他现在就是在街面上混,开槽子,另外还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偶尔会跑外地做趟生意,至于具体做什么生意,没人知道。”
谭明宇算是很尽职的派出所长,对这个朱子贵的情况,十分了解。
刀锋微微一蹙眉头。
这不就是混混吗?
马天海马天鹰既视感。
当然,“档次”差得比较远。朱子贵最多也就是在这个小镇上横行霸道,就不知道其作恶的程度,是否能和马天海等人类比。
冯建伟低声说道:“社会关系够复杂的。”
这是他们刑警最不愿意碰到的“类型”,社会关系越复杂,就意味着仇人越多,调查起来,难度倍增。
被害人二,名叫邓群娥,朱子贵的老婆。
照谭明宇的说法,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前些年跟老公一起做生意,店铺转让之后,就天天无所事事,在家带带孩子,打打麻将什么的,没个正当营生。
“这个邓群娥,脾气暴躁,吃不得半点亏,经常和左邻右舍吵架,好几回都闹到我们所里去……”
谭明宇边说边摇头,显然对这一家的印象都很一般。
又一个喜欢惹事的,案情进一步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