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那么多人跑来了,来干什么?你们来干什么?你们没见过婊子吗?看见了吗?我就是婊子,婊子就是我,婊子就样子的,连田埂也不放过。 这样——这样——这样—— 哈哈哈,你们笑什么?你们这群傻子,你们这些疯子,你们都不不要脸的婊子,哈哈,哈哈哈,好看吧,我做的好看吧?还想看吧,这样——这样——这样—— 这才是婊子,这才是真正的婊子,你们都要向我学习,向婊子学习,哈哈哈,你婊子,我婊子,大家当婊子,世界全婊子,天下大婊子。 哈哈哈,看你们笑得,你们太傻了,你们都是傻子,每个人都是傻子。 啊——啊——你跑过来干什么?你是哪个?什么?你是我男人?你是胡仁奎? 唉哟,你别打我?你敢打我?我怎么丢你的脸了?我脱个衣服脱个裤子就丢你的脸了?脸是什么?脸就是屁股,是这个屁股,哈哈哈,脸就是这个屁股,啪啪啪! 别打我,别管我,胡仁奎你个混蛋!你个婊子,你放开我,放开我,把你的衣服拿开,拿开,我不穿,不穿,穿上衣服就当不成婊子了。 我要当婊子,婊子,啊——放开,放开我…… 回家了,什么?你说这是我的家?唉哟,轻点,你轻点放嘛,我又不是一袋土豆,你砰一下就把我放倒了。 放在哪里,你把我放在哪里?放在床上,这是床上吗,哈哈,真是床,你说你是我的男人,来来来,你是我的男人你就来,来呀,你又不是没做过这事,这事好得很呢,来,这里,这里,用力,用力,你这个不中用的男人。 唉哟,你还打我,你又打我,好好好,你别打了,我穿,我穿衣服,我穿,我穿,好了吗,对了吗,我穿上了。 别捆我别再捆我,我都穿上衣服了你怎么还捆我?胡仁奎你这婊子,你这不要脸的婊子。 好好好,我睡觉,不,我要吃饭,我饿了,给我饭吃。 嘿嘿嘿,真香,胡仁奎你个婊子做的饭真好吃。 好了,我吃饱了,我要睡觉了,让开,你走远点,我要睡觉了。 我跑不掉,你把我捆这么紧我朝哪时跑?要跑,是的,我要跑,我要去当婊子,我要去找朱玉生,我要去找我的朱玉生,还有我的儿子。 儿啊,我的那个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累了,我要睡了。 …… 胡仁奎,胡仁奎,我要撒尿,解开,解开绳子,你不解?你不解我就撒在床上,撒给你吃,嘻嘻,给你吃,吃尿,哈,解开,解开。 解手,解手,胡仁奎你这懒虫,我解个手回来你又睡着了?好啊,你睡着了,我正好走,我走,哪里去?我去当我的婊子,哦,当婊子去了。 月亮,月亮多亮啊。 啊!月亮开花了,月亮花——月亮花,我要去看月亮花。 去看——去看——去看月亮花。 我要摘下月亮花,摘,我摘,摘不到,我太矮了。 啊——那棵树高,我要上去,我要到树上去摘月亮花。 我爬——我爬上树,嘿嘿,树啊你别跑,我能爬到你头上,我从小就会爬树,男娃娃们都没有我爬得快。 我爬上来了是吧?我爬到你头上来了是吧?现在我最高,我看见月亮花了。 月亮花,又圆又大的月亮花,不,你不是花,你也不是月亮,你是个球。 你是女人的那球?还是男人的球?都是?啊,都是,都是。 嘻嘻,你那么亮,你就是个球,我要你,来——来,到我手上来。 你不来?你不来我来,什么你不要我的衣服? 不要就不要,我脱了,脱了,不要衣服,要月亮球。 不,你不是月亮球,你是——你是佛的脸,哈——我说对了,你就是那个胖胖的圆圆的佛的脸,你就是佛,你是我的佛。 这个——不要了,这个——脱了,这个——也脱了。 什么?裤子也不要?好,你是佛,你说脱,我就脱。我脱!我脱了,全部脱了,全部都他妈的脱了。 月亮花啊!月亮球啊!月亮佛啊!这下你可以下来了吧,快下来吧,我冷,你来让我抱抱。 什么?要我来抱你?好,我来抱你,我来抱你,抱着你我就暖和了。 月亮佛啊,我是你的,我来了! 月亮佛——啊——! …… 第二天清晨,放羊的张宝和另一个捡粪的老头同时在村口那棵大树下发现了罗芹贞的尸体。一丝不挂,头靠在一石头上,头已经破了,尸体已经僵硬,周围散落着衣服裤子和落下的断树枝。 两人吓得惊叫,定下神来后,忙捡衣服盖住尸体,一人在这里守着,一人去报告书记和胡仁奎。 胡仁奎是被儿女们的叫声吵醒的,他太困了,这几天被白天晚上被罗芹贞折腾得没睡个好觉, 他睁开眼瞪着床前的两个儿女说:“吵什么?天垮了?”
女儿哭着说:“他们说,我妈死了,死在村口那棵大树下了。”
胡仁奎揉揉眼,再看看床,这才确定罗芹贞确实是不见了,翻身起来就往外跑。 胡仁奎带着儿女们赶来时,树下已经围满了人,人们见他扑爬跟头地跑来,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 他扑到跟前一看,地上躺着罗芹贞,身上横七竖八地胡乱盖着她昨天穿着的几件衣服,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罗芹贞,你这疯婆娘怎么睡在这儿?回去睡,要睡回去睡。”
这时,他才感觉到她的手又冷又僵硬,脑袋里这才跳进来两个字——死了!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这个女人死了! 他的泪水这才如决堤的河水,奔涌而下,他哭说道:“你这伤婆娘啊,你不是都打赢马兰了吗?马兰都被你打爬下了被你打投降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死呢?啊——罗芹贞啊!”
围观的女人们都忍不住流下泪来,人们议论纷纷,推断出同一个结论,罗芹贞是在昨夜自己爬上树落下来摔死的。 胡仁奎擦起眼泪,他坚决拒绝别人提出的用门板抬的建议,自己找来绳子,脱下自己的衣服和她扔下的那些衣服一起裹住尸体,再用绳子捆了往自己身上背,旁人看不过要帮他,他大声拒绝道:“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