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自从嫁到这里来可以说旱已经身经百战,她根本不把罗芹贞放在眼里,罗芹贞扑过来时,她往旁边一闪,顺势左手一把抓住罗芹贞的头发,右手往她肚子上就是一拳,罗芹贞一手捂住肚子弯了腰。 其他人赶紧过来拉劝,可马兰哪里肯罢手,又抓又路踢,嘴里还骂个不停。田英贞缓过劲来,也奋起还击。 几个女人大呼小叫地拉劝,可两个人都打红了眼,哪里还拉得开。几个回合后,罗芹贞罗芹贞不敌战斗经验丰富又粗又壮的马兰,她被高出她半个头母牛般壮实的马兰揪住头发,象摁个葫芦似的,把她头摁进了桶里的泥水中。 罗芹贞被泥水呛得连声咳嗽,两脚乱蹬,马兰把她头提起来问:“你是不是婊子?你说你是婊子老娘就放了你。”
“呸!你才是婊子,你马兰才是个臭婊子。”
罗芹贞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老娘弄死你!”
马兰骂着再次把罗芹贞的脸强压入泥水中,这次时间比头次长。 罗芹贞感到世界一片黑暗,耳里朦胧地听见水面上有人在呼叫,脑子一片混沌,她拼命扭动着身体,双腿蹬踢挣扎着,她感觉自己的象块石头,正往黑暗的深渊里落去,她想,自己马上就死了。 “快放开,再不放开就出人命了。”
其他六个女人拼命拉开了马兰,罗芹贞这才脱离她的魔爪,一下瘫倒在地上。 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呆呆地看着天空好长时间后,才缓过气来的罗芹贞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直直地看着马兰,仿佛不认识似的。 马兰挺胸上前,毫不示弱地说:“怎么样,臭婊子,泥水好喝吗?还想来一架?”
“嘿嘿,不,不来了,你厉害,我打不过你,我服了。”
罗芹贞突然转变脸色,对着马兰轻轻一笑。马兰笔其他女人看着她那诡异的笑,都愣了。 罗芹贞看都不看她们,目中无人地转身走开了,可是她没有继续干她的活,而是径直回到了家里。 家里没人,胡仁奎在生产队里干活,孩子们大的也在队里干活,小的在上学。 她找出的胡仁奎平时抽的的香烟,坐在床沿,学着他的样子抽上了一支烟。第一口烟呛得她猛烈地咳嗽了好一阵,接下来的几口便好多了。 她需要抽烟,她需要象男人一样,抽着烟考虑一件大事。 今天被马兰如此羞辱和殴打,她觉得自己连个畜生都不如。可是,她是个人,她要让马兰知道她罗芹贞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只任由马兰践踏的蚂蚁。 接着抽完三支烟后,她心中有了主意,刚才的一个念头,现在变为一个行动计划渐渐在她心中成形。 这天吃晚饭时,胡仁奎问罗芹贞:“听说今天你跟马兰那个泼妇干了一架,你吃亏了?伤着哪儿了吗?”
罗芹贞点点头,冷冷地说:“这事没完,谁吃亏还说不准呢。”
胡仁奎:“她那个人,男人都怕她,你还是少去招惹她为好。”
罗芹贞:“知道了,我不招惹她。”
罗芹贞确实没去招惹马兰,她只是观察马兰。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罗芹贞吃了晚饭后便拿上一双鞋垫出去,跟村里的女人们一起做鞋垫聊天。 她原来下午很少出来跟女人们一堆聊天,可这些天她每天都出来,有时也遇上马兰,两人都互不搭话,其他人知道她们俩那天的事,也尽量不提那事。 可罗芹贞心中却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那事,没有忘记自己被把头按进泥水里的那份痛苦。 她是在利用跟妇女们聊天的机会,掌握马兰在晚间的活动轨迹,寻找最合适的报复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黄昏时,罗芹贞得知马兰去了村西的郑老三家,要替郑老三家的小儿子张罗去未来丈母娘家送礼的事。她猜马兰这一去至少得晚上十点过才回家,她还知道马兰回家时一定会从米面寺旁边经过。 而米面寺里周围百十步内都没有人户,晚上也不会有人去米面寺里,里面只有那些修整过重新立起来的佛像。 那里是教训马兰的最好地方。 她回到家里,从箱子底翻出那条多年前她自制的“钉裤”,这是当年她为了提醒自己而特制的内裤,穿上后,只要向上提一下,大腿上的皮肉就会被周围的小钉刺得生痛。 看着这“钉裤”她又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花痴”女罗芹贞,看到了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她把这“钉裤”装进衣服口袋,又装上一把剪刀、一包香烟、一盒火柴,还有一截细绳和一块破布及一截蜡烛,对孩子们说她出去找人做鞋样,便披着夜色出了门。 她悄悄来到米面寺附近,摸到一个碗大的石头,然后在马兰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 似乎老天也要帮助她,天上布满了黑云,夜色比平日里黑,但又不冷,正适合在这里打伏击,她想到了打仗的电影里用的“伏击”这个词。 菩萨啊,我真的要这么做吗?她躲在黑暗中,忐忑不安地问着心中的菩萨。看看天上的黑云,她又想到被马兰按进泥水里时眼前的黑暗,她咬咬牙,下定决心,做就做它一件惊天动地地事,让人真正认识我罗芹贞是什么样一个人。 微微的夜风中,她象一条埋伏的狗,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终于,她听见了脚步声由远而近,悄悄探出头一看,一个人影正由远而近,虽然看不清脸貌,可看那身材和走路的姿势,她断定那就是正回家的马兰。 田英贞抓紧了手上的石头,蹲着身子,象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母豹子。 马兰走过来了,刚走过去背向时,罗芹贞一跃而起,照马兰后脑勺上就是一石头。 马兰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倒在地上,罗芹贞扔下手上的石头,象拖一条死狗般把沉重的马兰拖进了米面寺,并关上了门。 她点上蜡烛,把被打昏了的马兰拖到一柱子旁靠着,把她上半身捆绑在柱子上,又在她嘴里塞上破布。 然后她把马兰的长裤换成她带来的那条“钉裤”,再用绳子把马兰两脚捆上。 之后等着马兰醒来,点上一支香烟抽上,她把那条“钉裤”向上轻轻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