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仁奎。”
族长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谣言是他先传出来的,也要由他来亲自封住这口。”
“他要是不来呢?”
杨淑芬问。 族长笑笑:“这就要看王惠贞敢不敢说一句话了。”
王惠贞:“什么话?”
族长:“你要放出话去,说如果查出来你不是处女,你就不当斋姑娘了,你就嫁给他胡仁奎,他听了这话,一定来。”
“这——”王惠贞一时语塞。 族长盯着王惠贞:“怎么了,你是不敢说这句话,还是不敢让人检查?”
王惠贞:“我没做亏心事,当然不怕让人检查,只是一说让我嫁给这个人,我就恶心。”
族长脸上放松下来:“这只不过是激他来的一个办法,你没有失身,仍然是处女,当然就不会嫁给他了,那人就是一堆狗屎,到哪儿都招人恶心的。”
王惠贞点头对族长说:“我听你老人家的。”
几天后,由杨淑芬吹出去的王惠贞要验处的事就传遍了附近几个村子,当然如果不是处女就宁愿嫁给胡仁奎的话也传到了胡仁奎的耳朵里。 半个月后,林芳贞请的那位姓叶的太婆也到了东河村,住进了村里现在年岁最大的斋姑娘——七十七岁的安大孃家里。 为了不让其他人说闲话,林芳贞去请叶太婆时,还在东河村及西河村各请的一个年长的最受人敬重的斋姑娘一起全程陪同,到了东河村也让叶太婆不住林芳贞家也不住王惠贞家而是住进安大孃家。 族长让人在村祠堂的一角专门布置了一间私密的房间,用于叶太婆对王惠贞的检查。 正式验处的这一天,祠堂里挤满了东西两村的人,还有不少外村人进不了祠堂只好围在外面。不出族长所料,胡仁奎果然来了,族长叫人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 这天,祠堂的神龛下坐着族长和东西两村的十多位长老,旁边站着叶太婆、安大孃和西河村及附近几个村请来的六七十岁的八位最受人尊敬的老年斋姑娘,她们的旁边站着王惠贞和陪同她的林芳贞。 族长向挤得密密麻麻的村民和长老们介绍了叶太婆的身份,他说:“乡亲们,这位叶太婆年轻时是皇宫里的稳波,稳婆是干什么的?是专门为皇上验看宫女的身子的,不管是选皇后皇妃或宫女,都要经稳婆检查。检查什么?检查宫女们身体好不好,是不是处女,我们今天请来了替皇帝办事的人来为我们办事,大家信得过吗?”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
村民们纷纷喊道。 族长又介绍了众长老及那八位斋姑娘。然后,族长问胡仁奎:“你是传说王惠贞已经失身的第一人是不是?你相信不相信叶太婆和众位斋大孃?认可不认可叶太婆的检查?”
胡仁奎先仔细地打量了叶太婆,又看看诸位长老和斋姑娘,又看看身后站满的村民,他说:“是的,是我最先说王惠贞已经失身,我相信叶太婆和斋大孃们,我认可叶太婆的检查。”
族长:“要是查出来王惠贞仍是处女身,你怎么说?”
胡仁奎:“我当众向她鞠三个躬道歉,可要是她不是呢?”
族长面向王惠贞:“王惠贞,你说。”
王惠贞:“要是我不是处女,我王惠贞就嫁给他胡仁奎。”
胡仁奎哈哈大笑:“好好,一言为定。”
族长对叶太婆说:“太婆,那就麻烦您老人家了,开始吧。”
当王惠贞跟随叶太婆往那间密室走时,她感觉自己双腿发颤,她觉得这双腿此时已经不是自己的,它们不再听自己的使唤,而是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正拴着它们,把它们往前面拉,她脸色苍白,心里发慌,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芳贞跟在她身边,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进入密室关严了门,叶太婆板着脸对王惠贞说:“脱!”
王惠贞先是犹豫了一下,她看看叶太婆,又看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八位斋姑娘,她们都目光平静而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仿佛不是在看一个大活人,而是在看一件木头雕塑。 从能记事起,除了在母亲眼前,王惠贞就从没在其他任何人面前脱光过全部衣服,她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无路可退,眼前就算是万丈深渊也只能往下跳。 这没什么,面前的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女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牙关紧咬,双手颤抖,王惠贞一颗一颗地解着自己的纽扣,在这一时刻,她觉得时间仿佛那熬得浓稠的麦芽糖,每向前流动一寸都异常艰难…… 终于,王惠贞把自己玉雕般的身体完全展现在叶太婆、林芳贞和八位斋大孃的目光中,八位斋大孃都看呆了,林芳贞眼里也露出本能的艳羡。 “啧啧啧!”
叶太婆不停地咂着嘴,目光如两把刷子在王惠贞周身上下不停地刷着,“好身材,好皮肤!我只是原来在宫里才见过,还不是人人都能象你这样。要是现在还有皇上,你要是进宫一定能当上妃子娘娘。”
“不过,关键还要看是不是处女,要不是,再好的身段和皮肤在宫中也一文不值,还要落个欺君之罪,弄不好还要人头落地。姑娘过来,躺下!”
叶婆指着一旁的小床说。 王惠贞满脸通红地躺到了床上,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已经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祭祀时摆放在祭台上的祭品,可是,她想不明白自己是谁献给谁的祭品。 “太婆——”一位斋大孃问,“请问您老人家是检查哪里看她是不是处女呢?”
林芳贞和斋大孃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叶太婆的脸,屋内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只见老人的脸色由平和渐渐转为凝重。 她只说了两个字:“破了!”
“什么?”
林芳贞脱口而出,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