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蒙感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连灵性都被封闭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间旅馆的床上了。
窗外太阳已经落下,只残留着点点余温。大街上似乎很热闹,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一个老者坐在靠窗户边的椅子上,正安安静静的看着外面的街景。
听见黎蒙翻身的声音,老者从椅子上转过头来。
“从现在起,就不要提那些事情了。我们坐船从拜亚姆出发到普利兹港口,船票我已经买好,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明天再出发。”
老者换上了一身休闲装,面容变得消瘦清雅,表情轻松而悠闲,和神弃之地那个弯腰驼背的1011号判若两人。
两人走下楼梯,坐在旅馆的大厅里,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黎蒙突然想起来,自己没带钱,神弃之地那边根本就没有金钱的概念。想到这里,他疑惑的看向1011号,想问他是怎么弄到钱住店的?
老人似乎知道黎蒙在想啥,回过头对黎蒙说:
“先吃点东西,再出去活动活动,正好趁这个机会,熟悉手套,准备晋升需要的材料。”
说到吃,黎蒙肚子里猛然一阵痉挛,他突然想起来,在神弃之地,好几天没吃饭了。虽然一直不饿,但他总觉得那里不对,现在想想,肯定是被那个该死的35号欺骗了身体,造成了一直吃饱了的错觉,让他的身体过度消耗而不自知。
穿着蓝色衬衣的侍者端来了一份糕点,黎蒙双手抓起,眼睛还没看清就全部下了肚子。
一口气吃掉了七八份,胃里饥饿的感觉才彻底消失,紧接着又是一阵胀痛的感觉,宛如怀孕一般。
1011号只是安静的坐在对面,一幅司空见惯的表情。
“那边很多分身平日里都处于沉睡状态,不需要进食,很多刚出来的有些不习惯。你要慢慢学着适应,这样才能更好的潜伏。”
怎么整的给特工一样?想到这里,黎蒙好奇的问:“难道不应该给一些活动经费吗??”
1011号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最开始出来确实有经费的,后来都花完了。鲁恩金榜仿造起来成本很大,而且容易被人通过仿币确定来源,就放弃了。几百年前由于使用非凡能力制造的金镑流入市场太多,鲁恩王室奥古斯都家族的平衡者通过某种手段,把所有假币使用者排查了一遍,北大陆的分身几乎被一扫而空,现在我们都是制造封印物带出来。”
“在鲁恩和弗萨克,最好不要破坏那里的生态,经济或者其他方面的平衡,他们王室的强者可以通过某种细微的变化来排查锁定对手。这种手段比非凡特性聚合定律还可怕,在没有掌握足够欺诈权柄的时候,几乎是无法应对的。”
老者探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其实我不想给你讲这些,4号也很忌讳暴露这些过去。你看到我们的编号都到了一万多,但除了一百之前的那些分身,大多数编号都是空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宁愿在神弃之地沉睡,也不愿意过来潜伏的原因。”
两人在大厅聊了很久,一直到红月从窗户照进大厅,整个大街变得安安静静,仿若无人。
“我已经用秘法师的能力掩盖了我们刚才的交谈,只要不是天使级别的占卜,是不会发现的。这里已经是鲁恩境内,潜伏已经开始,以后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们的对手不仅是七神,也是各种教派和各国王室,事实上,拜那些恶劣的分身所赐,我们没有任何盟友。你不是一个让人厌烦的家伙,我希望在那边再次看到你。”
1011号说完,打了个哈欠,自顾自上楼了。
黎蒙独自坐在大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1011号起床准备去唤醒黎蒙,发现黎蒙已经穿好衣物,正坐在床头上等着他。
两人默默的走出旅馆,来到街上找到了一辆出租马车,当1011号把一张鲁恩的金榜递给车夫,告诉了车夫一个地址后,车夫开心的把马匹抽的啪啪作响,一路穿过拜亚姆的大街小巷,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港口。
在黎蒙一脸懵逼之中,1011号带着他踏上了一条旧货船。
“虽然极光会的高层骄奢淫逸,生活十分奢侈宛若贵族,可底层人员都是平民窟里招募的炮灰,乘坐高档客船是不合适的,而且他们被七神教会所通缉,公开抛头露面很不好,所以我在私人港口给你找了艘货船。”
听着1011的介绍,黎蒙彻底无语了,他好奇的问道:
“我们在拜亚姆居住的旅馆,钱是哪来的?”
“那个是我在海上抓的一条拉瓦章鱼,卖了不少钱,不过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好了,一路顺风,亲爱的尤利乌斯!”
1011号用力的挥着手,大声的喊着黎蒙为极光会潜伏用的名字。
等黎蒙再回首时,1011号已经如阳光下的泡沫,彻底消失了。
“这也太快了,说好的送到鲁恩境内,这才到殖民地啊!”
货船上的票,自然是没有客舱的,好在也不用检查身份,水手带着黎蒙走到一个负一层的房间,指了指地上的稻草。
“晚上就睡这里,白天帮忙船上干活,勤快点!就你给点那点小钱,连在甲板站的地方都不够。”
房间里还有不少人,都是衣衫破乱,面黄肌瘦之人,看着黎蒙进来,朝里面挪了下,给他腾出一个空地。这些人大多都有着深蓝色的头发,凌乱的像是海藻,他注意到这艘船上不少水手也是这种头发。
黎蒙看着稻草,决定还是先到船仓上面透透气。
这是一艘中型货船,货仓里散发出一种难闻的鱼腥味。船舱到处都是各种鱼鳞,海草,一不小心就会摔跤。一个水手正躺在一个大箱子上边晒太阳边喝酒,看见黎蒙四处乱转,便站起来操着醉醺醺的声音大声说:
“你是哪来的,没事不要瞎逛,不然我把你丢到海里去。”
黎蒙赖得搭理他,正准备转过身去,离开这个水手的视线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整个船猛然晃动起来,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满是海草的甲板上。
“打劫了,有海盗,快抄家伙!”有人大声喊叫着。
等黎蒙赶到船头,发现水手已经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那些乘坐货船的人,畏畏缩缩的在一边站着。一艘明显落后于时代的三桅帆船船头正顶着货船的船头,很明显,刚才船舱的晃动就是这东西造成的。
在那群被打倒的水手中间,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性,头发深蓝,如海草般凌乱,穿着阔脚裤,披一件棕夹克。最吸引黎蒙眼睛的是他腰上带着一个造型古怪的玻璃瓶,里面时而翻滚气泡,时而霜聚成雪,时而有风刮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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