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斩不是本名,而是一个称号。
背靠树蜷缩坐地的赫伯特王,感受到秋季袭来的微凉寒意,揉搓肩膀,回忆起父王从前给他讲过的故事。
千斩的意思是,一击有如千斩。
年幼时的赫伯特王,曾和老国王共乘战马,眺望远方战场千斩杀敌的英武之姿。
他的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突袭,都是金色的闪电相伴,风驰电掣令敌军人仰马翻。
雷电一扫,就有大片的敌军倒下,所向披靡,连重骑士坚硬的钢甲,都被一切为二。
上一秒还在敌军前排,下一秒就能穿梭抵达敌军大后方,斩下将领首级,而其路径上的敌人无一幸免。
赫伯特王自幼便折服于千斩的强大,也不止一次听老国王讲述他的故事——有千斩在,神鹿国便可战无不胜。
千斩出生在东大陆南群岛的武士世家,本是家中次子,自幼痴迷于剑术。
在一次切磋中,误将剑术老师杀死。
没能控制好比武的力道,追悔莫及,主动向卫兵投案,将自己关入牢中。
其兄嫉妒千斩在剑术上的天分,也为争夺继承权,设计加重了千斩的罪行,令其在牢中度过八年。
八年后千斩已年过二十,按照家规,通过比武的方式争夺家住之位。
擂台上,千斩仍旧凭借出色的剑术,击败兄长,并斩伤了他的拇指,令后者再也拿不动刀。
虽在牢狱中度过八年,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对剑的热爱与对剑术的痴迷。
木棍、徒手,甚至是想象,他在牢中无休止地修行。
继承家主之位后,他的剑术修炼也达到瓶颈。
不甘止步于此的千斩,放弃家主之位,带上家传名刀——金刚切,开始了旅行,拜访天下剑士,打败一个又一个强者,历练自己,所击败的人中,甚至不乏异能者。
但他渐渐认识到人体的极限是固然的,那些年提升越来越缓慢。
最终漂洋过海,来到东西大陆之间的新陆地,灵煦大陆,多方势力角逐之地,这里的战场不会间断,令他没日没夜投入其中。
他侍奉于人族联盟,以出色的战绩与魔域资质,获得联盟赐予的魔药,成为持刀的雷电使者。
只要雷电所指的方向,他的速度与力道,都是无敌的。
千斩也曾这样告诉过年幼的赫伯特王,他是赫伯特王永远的部下,这带给后者极大的安全感。
回忆着这股暖意,赫伯特王缓缓睡去。
……
周围还有残留的磁场...宇奕感知到,在空中时就有这样强烈的感应——十分强大的电流,同时感应到的,还有神兽即将遭遇的危险。
怒意从心头涌上之时,宇奕也不忘思考。
骨骼生长,肌纤维丝丝包裹,皮肤延展,神兽的断肢就快复原如初。
“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千斩再次发出质问,“行吧,那我只好连你一起砍了。”
敌人移动的方向,就是电流的方向,空中可见,敌人的移动速度是递减的,在电流减少的同时递减。
故他的速度,可能依赖于电流,如果这一猜想正确。
思绪未结束,宇奕已经做好准备。
“宇奕小心!”
神兽嗅到强烈的敌意,提醒道,想要挣脱宇奕怀里,护到他身前,但被宇奕死死搂住,动弹不得。
拥抱的这股力量,有磁力对手套的加成。
另一边,光亮在千斩身上汇聚,电流溢出,他的身体也化作了光。
轰——!!
电流形成的光柱,直奔宇奕而来,千斩就在光柱的最前端,已经做好一阵电流爆炸的准备,将那二人灼烧得灰飞烟灭,方圆数十步被爆炸波及,生灵涂炭。
光柱打到宇奕所在地,神兽难以猜测结果地闭紧了双目。
铛~!
然而电流的爆炸没有发生,二者力量接触,产生的威力比想象中平静...
神兽迟疑地睁开眼,发现千斩并未化作光,此刻只是平凡的姿态,连周身电流也不见了。
千斩挥来的刀,切入宇奕护在身前的衣摆内几公分,便不再前进。
他一脸错愕...“我的雷电之力...?”因能力忽然的消失而措手不及。
没有雷电加持的他,速度终究只能发挥至凡人的极限。
右手螺旋定则——敌人的电流方向是其移动方向,朝向宇奕,电生磁产生逆时针旋转的磁场,宇奕早在五米范围内布置好了强大的顺时针磁场,抵消掉对方的磁场,那股电流就不会产生,或者可看做生成了反方向的电流,抵消掉敌人的电流。
见所未见的现象扰乱了千斩思绪,也浇灭了他长年以来对异能的信任,不可置信它有一天,竟发挥不出...已来不及深究其背后原因。
不好!陌生的寒意包裹心灵——恐惧感,千斩内心意识到要与敌人拉开距离,但是家传的名刀金刚切,却如何也拔不出来,甚至无法挪动。
那把刀,早就在消除雷电之后,被宇奕磁力定格,无法撼动。
千斩不得不放弃掉它,尽管这个念头只有一瞬,也没能逃过宇奕的决定。
宇奕一挥手,武士刀从千斩手中脱出,风衣衣摆、披肩之角,衣物所有尖锐之处,向前迅速戳刺出残影。
唰唰唰唰唰...
“呃——!!”浑身都剧烈刺痛,令千斩咬紧牙关。
半秒不到,衣角戳刺数十下,一次次如锐角刃尖的攻击,无视武士甲般穿透千斩的身体,也无一例外切开了他的五脏六腑。
留有其完整的脑部,那会保证他短暂的时间内无法死亡。
“你给神兽造成的切肤之痛,要成倍奉还。”宇奕冷冷说道。
右手一捏,悬空的武士刀,迸发火花,如一张纸条被揉成团,缩合为一个铁球。
千斩最后一幕视野里,竟见自己的爱刀如此轻易地被摧毁。
他正无力地倒下。
在那之前,宇奕右手拔出佩剑,涡流加热炽红,拔剑上挑斩。
从千斩盆骨右侧,至左肩,将其一分为二,两块笨重的躯体这才着地,创口平齐。
沾到炽红之刃上的血液无需甩出,就已蒸发为一阵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