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纷纷露出怒意，认为黄江海此举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各自拂袖而去。
暴发富打扮的禾叔临走前咧嘴笑道，“小海，这次要是打眼，这铺子可就不剩多少余钱了，到时候你要是想变卖，或是想重新做大，都可以来找你禾叔。”
“好的。”
黄江海硬是憋住没有发火，这些都是师傅曾交好的老前辈，不能轻易得罪。
“哈哈哈。”
随即，禾叔笑着离开，整个茶室中仅剩顾九洲与黄江海两人。
顾九洲嘴角浮笑，“放心，你那禾叔暂时应该是惦记不上你的铺子了。”
闻言，黄江海眼睛一亮。
随即疑惑道，“顾兄弟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顾九洲指着玉壶春瓶道，“这玩意，是真品！”
说着，顾九洲向黄江海要来一支纤细的木棍。
正要挑开明面的火釉，顾九洲徒然想到了这玉瓶尚未买下，于是道，“你先跟那客户沟通好，尽量压压价，避免露出什么信息，待会我详细给你说说。”
那客户恐怕知道点什么，但也拿不准主意，否则单真品玉壶春瓶的价值，在这个年代绝对值五十万！
黄江海还沉浸在顾九洲那句，这玩意是真品的话。
闻言连连点头。
“好，我这就去沟通。”
黄江海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此刻他对顾九洲无比信任，但凡顾九洲有点坑他的想法，下场都将是无比惨重。
顾九洲笑着摇摇头，黄江海此时尚未显露峥嵘，估计前世吃了不少亏后，才一举站起来。
不过，这辈子对方与自己结识，那就帮他一把！
大概过了十七八分钟，黄江海才回到茶室，点头示意道，“对方已经同意了，我又压了压价，九万拿下。”
“现在钱已经过去了，无论打眼与否，都不得再追究。”
这也是古玩界的规矩。
顾九洲这才用纤细的木棍将外层的火釉一点一点刮掉。
“这玉壶春瓶，不但是真品，还是极其稀有的景泰蓝玉壶春瓶。”
“景泰蓝？！”
黄江海听得此话语，惊得瞪大眼睛。
景泰蓝只是学名，全名叫做铜胎掐丝珐琅琉璃透雕玉壶春瓶。
“可是，这玩意也没有那些特征啊。”
黄江海皱起眉头，要说是真品的话，本就有几分肯定，可要说是景泰蓝，那就无从说起了。
顾九洲也未解释，将最外层火釉刮下来后，顾九洲再度对藏于火釉下的彩花进行敲打。
在他的操作下，彩花开始脱落，逐渐变得透明，酷似琉璃。
“是真的，是真的！”
黄江海惊喜喊道，到这一步，玉壶春瓶完整的形象已经显露。
他现在恨不得给顾九洲磕一个，这下赚大了！
一下翻五番！
“别着急，还有呢。”顾九洲随即将木棍缓缓击打琉璃表面，随着击打，有些地方逐渐浮现出雕刻的痕迹。
顾九洲再度将木棍透过玉瓶中部插入，微微用力，下方一整块，顿时碎裂脱落。
其内露出半个玉瓶形状，雕刻栩栩如生，似琉璃状，除此以外，外观酷似火焰，有一个个孔洞。
这哪里是一件古董，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黄江海张着嘴巴，似能塞下一整颗鸡蛋般。
手指微微发颤，身体呈出抖动，脸上已是红光浮现。
“景，景泰蓝！”
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这玩意，放在二零二几年，绝对是接近千万的价值。
哪怕是当前年代，卖个八九十万，还是轻轻松松的。
“顾兄弟，不不不，顾大哥！”黄江海眼冒精光，一把抱住顾九洲的大腿，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他师傅一生鉴宝，最贵的不过五十多万，而顾九洲一把就给他拿下近百万的景泰蓝玉壶春瓶！
这特么的！虽然算不上发财，但绝对足够纳宝阁坚持很长时间了！
“黄兄弟不要激动。”顾九洲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心有所会，前世自己遇上那些惊人的宝物，一开出，神情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我能不激动么？顾大哥，你先等等。”黄江海赶紧跑下楼，将纳宝阁大门紧闭，随即跑上楼。
经过这一来一回，反而让他心情得到一定的平复。
虽说没啥必要，但不知怎的，黄江海就想先把这景泰蓝玉壶春瓶藏好，日后就是一张绝对的底牌！
“呼！”黄江海深吸口气，道，“顾大哥，恕我冒昧问问，你是怎么看穿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火釉是一层现代加上去的掩饰，拿不定就是担心火釉之下，就是个废品。
更何况看穿是景泰蓝？
顾兄弟简直是神人！
“我能看穿，就是因为刚刚外面的那个图案。”顾九洲明言道，“火釉遮盖不住那彩花，意味着什么？”
黄江海挠挠头，显然不知道。
“意味着，那层彩花本身就是一个掩饰，压根无法被遮盖，这是明朝年间最为精品的制作，尚未开封就流入了民间。”
“估计被拿来当花瓶用了，久而久之，彩花蒙尘，按理说只要发展下去，它必然会脱落成玉壶春瓶，可后面得到它的人担心它破碎，索性用火釉涂上。”
“不得不说，这真算是机缘巧合了。”
顾九洲也不得不感慨，真是运气使然。
得亏自己前世接触过景泰蓝，否则也根本认不出，还有被这么奇葩保护的景泰蓝玉壶春瓶。
其表面的小孔当中，也有精美的雕花，收藏价值极高。
“顾大哥的鉴宝实力，我服了！”黄江海冲顾九洲拱拱手，道，“顾大哥放心，小弟眼力见还是有的！”
“这玉瓶后续卖出的三成利润，必然给顾大哥奉上，这十万，你先拿着。”
担心顾九洲不允，黄江海小心翼翼的从边上拿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十万现金。
古玩界中，本就有收藏古玩，让其升值，或者找一个识货的，喜欢的，能够开出高价。
否则一时半会虽然抢手，但也卖不出去，卖出去只会拉低不少价值，得不偿失。
顾九洲没有拒绝，径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