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她抱住，浑身一震。
他愣了愣，伸手回抱住她，紧紧搂住她瘦削的身子。
“阿絮，别难过。”他轻拍她的肩背，“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这张脸，我可以这样和你在一起。”
“虽然，我恨极了这张脸。”
男人清润的嗓音，让沈飞絮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
不是容离！他不是！
是慕渊。
是慕渊变幻成了容离的模样！
沈飞絮如梦初醒，迅速推开面前的男人，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看着面前这张让她难以忘怀的脸。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其实，慕渊又错了。
她喜欢的并不是容离那张脸。
她爱的，只是他这个人。
她的爱很纯粹，无关身份，也无关容貌。
就算容离相貌尽毁，她依旧会毫无保留地爱他！
而慕渊，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在她看来，慕渊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慕渊，你还是变回去吧。”沈飞絮冷淡地开口，“你不是他，你也无法成为他。”
“就算你顶着他的脸，我看了，也不会喜欢，只觉得恶心。”
沈飞絮这番话，让慕渊勃然大怒！
他迅速变回本貌，强硬地扼住沈飞絮的手腕。
“阿絮，你说什么？”他赤红着眼睛，面具下的那双眼被血丝覆盖，眼里一片猩红。
“你说我恶心？！”
“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普天之下，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为魔君时，称霸一方，威风凛凛。
他为凡人时，贵为王爷，万人之上。
那么高傲的他，对所有女人不屑一顾的他，偏偏将沈飞絮捧在掌心里宠爱。
然而，她竟然用这样尖锐的词句，来刺痛他的心！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沈飞絮克制着心里的不安，毫不畏惧地与慕渊对视，眼里写满厌恶。
“我不喜欢说谎。实话告诉你，我确实觉得你恶心！”
“你莫名其妙地冒出来，打乱了我的生活，从未过问我的想法，只按照你的意愿行事。”
“难道不恶心吗？”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沈飞絮说完，强行提起力气，狠狠甩开了慕渊的桎梏。
她意识到，慕渊不是普通人，他的修为很强大。
他可以肆意变幻成容离的模样，可以把大牢里的那些人都杀死。
她根本没有能力与他抗衡！
但她不想认输，她不愿就这么坐以待毙。
她本是野草般的姑娘，无畏风雨，野蛮生长。
沈飞絮在心里拼命思考着对策。
她忽然想起，有一次，她呼唤了白软软的名字，心里想着要将他召唤出来。
随后没过多久，眉心发烫，似有一股力量在四肢百骸流窜！
紧接着，白软软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彼时她还以为，她学会了唤兽之术。
虽然，后面她又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但是，眼下情况如此艰难，沈飞絮想试一试。
万一真的召唤出了白软软，她岂不是有机会逃脱慕渊的魔爪了？
沈飞絮思及此，心中燃起了希望。她打算改天趁着慕渊不在的时候，试试此法。
慕渊见她若有所思，心知她一定是在想怎么离开自己。
想到她对他这般抗拒，慕渊的心里堵得厉害。
为何？兜兜转转，他还是得不到她？
她是颜卿之时，她身边的人是玄晔。
她如今成了沈飞絮，她身边依旧有个容离。
似乎无论命盘如何轮转，他慕渊永远无法成为她心中之人！
当年，他是玄晔的手下败将。
现如今，他又比不过容离！
慕渊就不明白了。
他到底输在哪里？
慕渊越想，心里越憋屈。
恐怕，当初的玄晔，如今的容离，都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当作对手吧。
他握了握拳头，看着这一地曼珠沙华，火从心起，一抬手腕，施展法术。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风起。
满地花儿被摧残得七零八落，曼珠沙华倒了一片。
沈飞絮吓了一跳，看着被摧毁的残花，恶狠狠地瞪了慕渊一眼。
“你有病吗！”
“慕渊，你在做什么？”
“这些花惹到你了？”
“它们不能让你开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慕渊冷冷地回应，“看来你不喜欢这些花。”
“下次，我重新种些别的花，总有一次，你会满意。”
说完，他拽住沈飞絮的手腕，拉着她回了房间。
沈飞絮的心里窝着一团火，但她自知斗不过慕渊，只好忍了，任由他把自己拽了回去。
好在慕渊没有触碰她的肌肤，只是隔着衣料握着她的腕骨。
否则，她真要炸毛不可。
沈飞絮想到那些可怜的曼珠沙华，叹了一口气。
这个慕渊，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回了房间，慕渊拉着她坐在扶手椅上，又变成了温柔的模样。
“阿絮，你一定饿了吧？待会你想吃什么，我让侍女去准备。”
沈飞絮没有搭理他，沉默不语。
“阿絮，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一些甜点，比如桃花糕和桂花糕，如今你可还喜欢？”慕渊耐着性子询问。
沈飞絮还是缄口不言。
以前？什么以前？以前，她根本不认识慕渊！
不过，慕渊为什么总是提起以前？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沈飞絮琢磨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离谱的想法。
该死，慕渊该不会把她当成谁的替身了吧？
也许，慕渊以前有过喜欢的人，那人和她有些许相似之处。
后来，那人去世了，慕渊从此疯魔，到处寻找替身，聊以慰藉。
好死不死的，她就成了那个替身……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沈飞絮磨了磨牙，剜了慕渊一眼。
难怪他总说什么以前，而她什么都不记得。
她一定是被慕渊当成了从前爱人的替身！
这个不要脸的狗男人，对得起他死去的爱人吗？
沈飞絮越看慕渊，越觉得他不是个东西。
慕渊忽然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皱了皱眉。
“阿絮，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她叫什么名字？”沈飞絮淡漠地睨着他，冷声开口。
“什么？”慕渊愣了愣，似乎不太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我说，你从前的爱人，叫什么名字？”沈飞絮重复了一遍。
“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