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交出了浮屠大阵也给自己换来了一个小小的自由空间。
在这个空间内那些老怪物的目光无法探入进来,等他确定安稳的之后,就借阴阳路去京都看一看。
也不知老黄他们几个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林北辰想起老黄的时候。
老黄和小红却被关进了牢房中。
昏暗的牢房中这一对父子边上画着浓浓的担忧。
“你媳妇儿藏得地方安全吗?”
老黄压低声音问道。
小红此刻也变得成熟了许多,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老黄松了一口气,随后一脸忧虑地看着小红道:“这些家伙是奔着主人来的,你要是熬不住的话就告诉我!”
小红咧嘴一笑:“我身强力壮有什么熬不住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吐出半点关于主人的信息的。”
老黄似乎想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但这个表情却怎么都挤不出来。
“其实主人临走前说过,危急关头可以出卖他的信息,我们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但我们若为了保命又做了这件事,以后有什么颜面去见主人?所以这件事我可以扛,你就不必了,熬不住就说了吧,我的命陪在这里也算咱们一家也算是给主人一个交代。”
小红执拗的道:“那怎么能行?咱们父子同生共死,对了,爹,有件事原本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告诉你的。”
老黄有些心神不属,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打心里不希望小红硬扛那些可怕的刑罚煎熬。
“什么事?”
小红嘴角翘起,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俺媳妇儿怀上了。”
老黄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盯着小红:“你说啥?该不是在骗我吧?”
小红得意洋洋的道:“咱家马上就要有一窝小耗子了,你不用担心咱们无后,不就是死吗,爹我陪你。”
老黄呲牙咧嘴想要蹦高,但此刻守卫恰好从他们的门前经过,老黄压下心中的狂喜,等到侍卫走过去之后,老黄才表现出心花怒放的模样,紧紧拉着小红的手:“你小子该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小红昂了昂脖子:“爹我为了生下这一窝小耗子可是日夜辛劳,一天三五次的劳作,要再不整出点动静来我都觉得我有问题了。”
老黄重重地用力点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好好好,这样咱们爷俩就能安安心心的上路了。”
“希望小白能够尽快和主人联系上,咱们爷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主人那件阴阳路的宝贝万万不能落在别人手中,否则主人一出来岂不就没到陷阱里了?”
小红大大咧咧的道:“放心吧,我媳妇心里有数,我们分开的时候,特意叮嘱她,无论咱们这边发生什么事情,她都绝对不能露头,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肯定不会冲动得跑来救咱们,那是同归于尽的取死之道!”
老黄也连连点头:“小白还是有分寸的,她办事我放心!”
此时有狱卒拎着锁链走了过来,打开了厚实的木门:“你们两个,咱们三爷有请,会客厅走一趟吧!”
老黄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此刻才能看到他的下半身已经没有皮了,看起来像是被烫的,许多肌肉都已经发黑腐烂了,露出白森森的大腿骨。
小红也连忙站起来,扶着老黄,不过他也没比老黄好多少,同样的皮肉破烂。
那狱卒嘿嘿一笑道:“真有种啊,俺们就稀罕你们爷俩这样的!”
老黄哈哈一笑:“今天啥内容啊。”
狱卒和老黄一副很熟的样子:“咱们会客厅开门三件事吃茶、饮酒、作乐,你这茶才吃了一半,另外一半也得吃完才行!”
老黄啧啧道:“你们阳江密卫的茶其实还挺好喝的。”
狱卒一脸疑惑:“你是真的在说茶么?”
老黄憨厚笑道:“我这一生贫瘠得犹如地皮上的野草,没喝过啥好茶,在这里喝的应该是有生以来最好的茶叶了!”
狱卒也是个老头,面皮褶皱,看起来格外阴沉,此刻面皮却耸拉着,摇头道:“你这老东西还真是没品位,牛嚼的野草般的茶你竟然也喝得美味,罢了,我有一罐好茶,等你回来的时候给你沏一碗,让你知道知道这世界上的好东西啥样!”
这两老头一个是狱卒,一个是囚犯,但此刻就差勾肩拉背了,显得格外和谐!
“你可得熬住啊,我那茶名叫焕春,可是一两金子一两茶,得提前半个时辰煮上才能熬出味道来,我一会就下到壶里,可别浪费了!”
老黄笑道:“好,我咬着牙也得回来,就算死也得先尝尝你的茶!”
两个老头在监牢地道中笑得哈哈作响,一旁的小红跟着傻笑,他觉得回来后肯定也有他一碗!
一两金子一两的茶叶,那得是多香啊?怕是得比糖还好吃。
阳江密卫会客厅的第一关饮茶,其实就是把滚烫的茶水泼在细嫩的皮肉上,一遍一遍地慢慢泼,皮都被焯白了熟了,慢慢地这些皮就会自行剥落,露出下面的肌肉和骨头。
这种裤型持续的时间长,并且运行之后带来的损害更大,并且更痛苦。
很多时候皮肉坏死甚至腐烂生蛆,不但在肉体上给人巨大的精神压力,还会在心灵上造成重大的创伤。
不是意志坚毅到了极致,是熬不过饮茶这一关的。
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被锁扣锁住,老黄有些疑惑的问道:“几位官爷,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们把我们抓过来只是用刑,却为何不问我们问题?是我们犯了什么罪吗?”
主持饮茶的是一个相当富态带着一脸事快的大胖子。
林北辰若在这里一定会认得他,这家伙名叫蔡晨,平日里挺爱笑,也爱说笑话,在阳江密卫这些部门主事之中算是一个开心果,跟谁的关系都不错,与林北辰也搭过几次话,就像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咱们阳江密卫有规矩,只要进了会客厅就得先把茶喝完,以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到了这里直接招供,没有用过全刑的,至少有六七成都在说谎,没办法我们只能把饮茶的刑罚用完,免得你们两个不老实说假话哄骗我们。”
小红断然道:“你放心不管你用什么刑我们都不会招供的。”
蔡晨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你也放心,我肯定不会问你任何口供,你招不招都跟我没关系,到了喝酒那一关你要是还不招工,那你才算是英雄好汉。”
蔡晨看了看外面的时辰,此刻正是阳光明媚,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阳江密卫的院子里也开始挂灯笼了,几个仆役踩着梯子摇摇摆摆地将灯笼挂在房檐下。
“要过年啦,你们以后恐怕没机会再和亲人团圆相聚了。”
老黄不以为意地道:“我们漂泊四海,本就没亲人,就我们父子两个相依为命。”
蔡晨耸了耸肩:“不用跟我编瞎话,我都说了我这里不负责问讯只负责喂你们喝茶,你们的口供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说到这里蔡晨忽然道:“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得说于你们听,你们的主人叫林开阳,我们其实有过一些接触,那人除了不爱说话有点冷,也是挺好一个人,所以啊我会对你们特殊关照,正常情况下在我这里走出去的浑身上下都得脱一层皮,我把你们两个的脸留下,也算不枉我和林开阳之间的交情了。”
小红傻呵呵的笑道:“那感情好,真要是把我的脸皮都扒了,以后我媳妇儿都认不出我了。”
老黄在一旁干咳一声:“你这孩子想媳妇儿都想疯了?”
小红愣了一下连忙解释:“哎呀我要是有个媳妇儿就好了,可惜我这么大的人了都没一个媳妇儿,哎呀我好惨啊……”
蔡晨嘿嘿笑了两声:“别装了,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媳妇儿,坐好了,就伺候上吧。”
此刻在饮茶室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灶台,灶台上则是一米多高的水壶,水壶里的水恰好烧沸,冒出一股股的蒸汽,发出一阵阵的哨鸣。
滚沸的水花也在茶壶中发出碰撞破碎的声响。
此刻有两个饮茶官走上前,每个人都去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瓢。
将茶壶中的滚沸开水倒入小瓢中。
琥珀色的水花翻滚,一股浓浓的茶香也随着水蒸气蔓延开来。
两个饮茶官来到老黄和小红面前:“请饮茶。”
说着就将滚费的茶水浇在两人胸口的位置。
老黄紧咬嘴唇一声不吭,小红则被烫得哇哇直叫。
他两人胸口淋过沸水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随后起了一排排的水泡。
这个时候饮茶官又已经接好了茶水,慢慢地交代他们两个刚刚被烫伤的位置。
那些水泡还没来得及被消化掉,就被滚烫的热水刷破,伴随着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那场面既血腥又恐怖,还有一股浓重的焯肉味。
刺客在深山老林中小白藏身在一座山洞里,这个山洞与外界完全隔绝,处于大山山体之内,这也是他们不久前给自己找了一个藏身之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