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激烈追逐,疯狂加速,几十辆车都被甩在后面,
前方出现醒目的巨大钢板路牌;“経済技術開発区から1マイル”
(距离经济技术开发区1英里。)
从桥上远远望去,宽敞平整的柏油路面望不到边,一直延伸到了天际,
其间点缀着成本高昂的绿化带,每个环形枢纽间都有喷泉或花圃。
从基础设施建设就能看出来,新札幌市长对于新开发区的重视和期待;
水泥罐车、满载着钢筋、各种建筑材料、能源管线、电缆、光缆的货车,停靠在道路两侧的工地。
戴着红色安全帽,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在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套着黄马甲的安全员,吹着哨子的工程师在人群中穿梭忙碌,
远远望去,这些忙碌的人们像是一群群五彩斑斓的蚂蚁,工地里的塔吊看上去就像挥舞着套索的泰坦巨人。
大片的公寓、写字楼、库房、超级工厂、核能发电站、气象监测站、灵能研究所等设施即将拔地而起,
整个殖民星区,未来百年的宏图发展都将寄托于此,
看到眼前这幅景象,便很容易理解,樱花和三菱两大株式会社,为何挤破头地争夺新开发区的地盘了。
人们只能在报纸、电视上看到明面的商业竞争,却鲜少有人知晓‘企业战士’间的残酷厮杀,
以及,更隐蔽的另一条战线,作为大公司代理人,黑道之间的流血冲突。
·
驶离高架桥的一刹那,前赛车手阿彪立即发起了攻击,
先是踩了个地板油儿,然后猛打方向盘,
‘福特猛禽’犹如一头杀气腾腾的金雕,尖啸着逼近猎物伸出森然利爪,
从侧后方猛力撞击保险杠,导致对方车辆后轮(驱动轮)打滑。
‘丰田世纪’偏离了原本的行驶方向,不受控制地甩尾。
车头撞到一排护栏,挤压、摩擦,溅射出点点火星,
车轱辘轧到马路牙子,整辆车腾空而起,在绿化带连续翻滚,压瘪了大片昂贵的鲜花绿植……
翻了十来个跟头,最后慢慢停下,像个翻盖儿的乌龟似的倒扣过来,车轱辘还在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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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电台频道一片欢腾;
「窝巢!阿彪这pit太精彩了!」
「不愧是职业赛车手!牛啤!」
(pit技术,是precisionimmobilizationtechnique精准截停术的简称,常见于警方追击别停罪犯车辆。)
「少主他……没事吧……」陈红显然是担心极了,声音都在颤抖。
「放心,咱家少主可是练家子,你看看,这不出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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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山上彻也已经离开了车子,蹲在绿化带上抽烟。
福特猛禽皮卡停在翻盖儿的丰田世纪旁边,阿彪和陈星下车,朝着彻也挥手,亲切地打招呼:
“少主,还好吧~”
“这不是我的血。”山上彻也抬起胳膊肘,看了眼袖子上的破洞:
“没事儿,就是蹭破了点儿皮。”
追击的车队陆续抵达,一辆爆改过的‘路虎’越野车一马当先,
陈红不等车子停稳便急不可耐地冲了下来,看到彻也安然无恙,长出一口气;
“少主……”
彻也扔掉香烟,拥抱了对方:“抱歉,是我太过任性,让大家担心了。”
陈红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闭上眼睛,鼻梁蹭着衬衣,贪婪地嗅着心上人的味道,
只要是彻也身上的,就连烟味、汗味、血腥味都显得如此之芬芳,幸福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几百号儿帮派弟兄看着呢,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怀抱,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退到一边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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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看着妹妹,有些心疼,轻轻咳嗽一声说道;
“这下放心啦,阿旭,架枪警戒。”
敖日敦达旭站在皮卡车车斗上,端着一支pkm7.62mm机枪,a字型枪口支架架在车顶。
“里面的,出来!”
“别墨迹!赶紧的!”
“别开枪!”
司机费了好大力气才解开安全带,摔了个倒栽葱,手脚并用地爬出来,看到枪口赶忙举起双手:
“我投降!”
山上彻也根本不搭理他,朝着车内说道;
“文太大哥,高杉军师,你俩出来吧,里面多憋得慌啊,还有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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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山上文太、高杉誉士终于解开安全带爬了出来,
因为缺乏锻炼,而且两人都被吓坏了,爬行的姿势要比之前的司机狼狈多了,
作为黑道大佬的尊严荡然无存,别说开口说话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辆符合他们身份的‘迈巴赫’s级轿车停在旁边,斋藤凛凛花左手握持妖刀‘七丁念佛’,右手打开车门:
“请!”
二人坐了进去,阿凛关上车门,看着他们面如死灰的样子,低声骂道;
“该死的……叛徒……”
“阿凛,送我哥哥,还有军师回事务所,灯叔有些话要和他们说,我也是。”
说罢,山上彻也转身钻进路虎车后排,陈红大喜,赶忙坐到少主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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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一辆辆车子驶离现场,直升机也飞走了,远处依稀传来警笛声,
司机的双手举得都麻了,朝着陈星、阿彪等人说道;
“哈哈,就像市民们说的,那帮笨条子总是来晚,给咱们黑道擦p古洗地~”
阿彪冷冷地回应;
“以为自己很幽默?一点儿也不好笑。”
“听着,我还请你们吃过饭呢……”司机跪了下来,祈求怜悯。
“是啊,那家火锅店味道不错。”
阿彪开了第一枪,子弹穿透了司机的肝脏,
阿旭则是扣住了扳机不撒手,因为他的拜把子兄弟被出卖杀死了,他是恨极了叛徒,
pkm机枪弹出的弹壳砸在皮卡车的车斗上,发出‘叮里当啷’的金属碰撞声。
“好了,够了!阿旭!停!”陈星提醒道。
“我们走了,哥们儿,条子就要到了。”阿彪拍拍阿旭的肩膀,坐回了驾驶席。
福特猛禽无情地碾过被打成筛子的尸体,加速驶入工地围挡后的土路。
高架桥上,一整支车队在熊熊燃烧,柏油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叛徒的尸体,鲜血顺着排水管流到桥下。
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滚滚黑烟就像忠诚派的怒火,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