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那人在床上坐着喃喃呓语,叶莞宁便转身过去把每个窗子都打开了,屋内被造得有些惨不忍睹,且味道还很大。
而后,她又给心儿使了一个眼神,心儿很快领会,立马出去叫来了几个丫环,“速速将这地上打扫干净。”
伴着花香的风瞬间涌入了屋内,而那在发愣的白蝶也缓缓地抬起了头来,她望着外面的飞鸟蝴蝶,抬手就要去触摸,可她又快速地收回了手。
“若是想出去,便去走走。”
见到如今的白蝶,叶莞宁实在是想不通,这几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仅仅几天的功夫,变化会如此之大。
白蝶犹犹豫豫地不愿下床,她心里很是挣扎,万一出去了会遇上那两人,她可就再也没有机会逃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而叶莞宁正要拿糕点来安抚她,却被来通报的丫环给打断了。
“夫人,前院的那两人正嚷嚷着要找您。”
“这不过才半个时辰,急什么?”她现在就是能尽量拖着这几人,“既然吃完了,那就给他们上茶,就说还有一些行李没有收拾好。”
“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听,还要硬闯进来,不过被阿壕侍卫给按住了。”
“那我就去看看。”
正如这丫环所说,她们还未走到前厅,吵嚷声便已经传来了。
她故意放慢了步子,从柱子那走过,这脚下便摔过来了一个碗。
她缩了缩脚,碗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也是弄到了她的鞋子上。
低头瞧了一眼后,叶莞宁依旧是好脾气地问道:“二位是要掀了我家的桌子?”
“不不不,我们不敢,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家媳妇?”
叶莞宁冷冷地瞪了那五大三粗的男子一眼,将那碍事的凳子猛地踢了一脚,而这凳子刚好就滚到了那男子的面前。
随后她甩过自己的衣袖,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润了润了自己的嗓子,“有一些事我想问问你们。”
“夫人问就是了,我们自当如实回答。”
那老妇人赔着笑脸地把她的儿子给拽到了身边,怒瞪了片刻后,两人一齐朝着叶莞宁跪了下来。
叶莞宁忙让旁人将其扶起来,并说道:“我不是知府县令,你们不用跪着我,起来回话便是。”
“白蝶是如何嫁入你们家的,你们平日里可与她动过手?”
那老妇人身子一颤,眼神慌乱地不敢看向坐在前面的人,而那男子,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如先前一样,“你是不是不想将人交给我?难不成你还想将人留给自己的夫君?”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意尤为明显,他浑不在意地抬眸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莞宁。
然而,就在心儿要上前呵斥之时,阿壕的飞镖直接贴着那男子的耳边飞过。
“我实在不知你哪来的勇气在丞相府里大放厥词,若是想保命的话,还是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我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可是他的那双飘忽不定的眸子出卖了他,而叶莞宁也看到了他们回去后的景象。
不单单是动手打这么简单,在不久的将来,白蝶生子之时便是她离世之时,而这狂妄之人则是罪魁祸首。
她那凝望远方的眼神,显得深沉而遥远,并淡淡地道:“那她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
“而且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估摸着这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最后,她将坚定的目光锁在了那人身上,也是震慑住了他。
这时,坐在他身旁的老妇人便哭哭啼啼地说话了,“夫人啊,这打人确实是我儿子的错,可这白蝶很是不老实,整日里不是到这家就是到那家的,还时不时地就跑回自家,这我儿子喝了点一犯浑,就动了手,但是我们是知错就改的。”
这嘴上的功夫任谁都是厉害的,三言两语,声情并茂,忏悔之意油然而生,但叶莞宁不是这般好哄骗的。
她冷笑了一声,“最好如此,但我瞧着他好像是没什么决心和诚意的。”
来接自己的娘子,何时被为难到这份了,那人再三思量,最后抬起手来起誓。
而站在那角落里藏着的人突然挣脱了丫环搀扶的手,不顾一切地就冲到了厅堂之上,拽着那人的衣裳就是一顿撕扯。
叶莞宁忙让人将其拉开,可是这白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疯了一般死死地拽着那人,甚至还低头一口咬在了那人肩膀上。
哀嚎声霎时间响起,那妇人,丫环小厮的都混作一团。
她站在那清晰地瞧见了那妇人的手也在白蝶身上一顿乱掐,突然,被围在中间的人大吼了一声,便一把将白蝶给推了出去。
随后,白蝶便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她跑去将白蝶抱在了怀里,转头就朝着那些人吼道:“都给我住手!”
在叶莞宁的呵斥声中,那人被官差和阿壕给控制着。
她看着怀里的人小脸煞白,便知不好,“快叫大夫来,阿壕,将人抱去厢房。”
阿壕把手中的剑递到了心儿的手上,就弯腰抱了起来,可是起来的时候,那地上明显有一摊血。
他微微一怔,被叶莞宁给喊了一声,“愣什么?”
叶莞宁不知孩子能不能留住,但这见红了,便不是什么好预兆。
一时间,这堂上都乱了起来。
那老妇人蹲在凳子后将自己藏了起来,瞧着这些人都没注意到他们,她就带着自己的儿子准备要跑。
丞相府岂是随便让人进出的地方,他们不过才走到了小石桥上,这暗卫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整齐的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面无表情地站在前面,而他们的手齐齐地握着长剑。
叶莞宁在外面等的焦急,转过头来才想起来还有两人。
“你们的家事我本来不该多管,但今日你们在我府上将人给推倒,那这事我还真的就得过问一下。”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把心儿手上的帕子拿来丢在了地上,“你,把地上的血给擦干净了,不然就让他们把你带到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去。”
厢房内的情况不容乐观,丫环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出来,他倒是有兴致玩逃跑。
那男子迟迟不肯上前来,直至被那些暗卫给押到了前面来。
让他擦地上的血,就是让他知道,在房内痛苦的人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