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过于美味,一时贪嘴,便将两人都给吃撑了。
自然为了解这甜腻,也是喝了不少的浓茶,打更的人已经从她们楼下经过两趟了。
人家都是喝酒解愁,而叶莞宁则是选择了喝茶。
说来这心中的醋意来的也是奇怪,瞧着在旁边熟睡的赵晚,她不禁失笑,笑自己的这般耍小性子。
翌日,她在茶楼斜对面买了些糕点,便兴高采烈地回了叶府。
她回去的有些早,这府上的小厮才开始打扫院子呢。
“陈叔,怎么不见我父亲回来?”
一般这个时辰,正值下朝,而她父亲也差不多这个时辰就会回来。
“老爷已经辞官了,昨日与夫人一道出去了。”
“辞官?这么突然,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昨日还担心江晏会冲动,不承想真正冲动的是她的父亲。
“我这还想着回来多陪陪他们呢!”
“姑娘不必过于想念,老爷特嘱咐了,给姑娘留了封信在书房。”
叶莞宁那是完全不耽搁的就冲去了书房,“宁宁啊,待有了小外孙,我与你母亲定当回来。”
简短的几句,叶莞宁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要碎了,不禁自我怀疑,“难道就没什么要关心我的吗?”
如此随性的两人,她也是无法。
“陈叔,府上可有备上饭菜?”为了早早地排队买糕点,一早起来她连口水都未来及喝,现下正是饿了。
“姑娘请稍等。”
在正厅内坐了会儿后,便想起来院子里自己养的几条鱼了。
她在池子边来回踱步了许久,却不见这水池子有一点的动静。
转而她又拿了鱼食来,捏了一点后感觉太少,又直接抓了一大把撒了下去。
这水面上依旧是没动静。
她瞬间皱起了眉来,刚才陈叔明明说了还在的。
她扯了扯眉,豪气地撸起了袖子来,然后趴在水池边一顿摸索。
奈何自己的胳膊短,啥都没捞着。
于是,她又将自己的裙子给别在了腰间,鞋子也脱了扔在了一旁。
这些年的鱼食怕是都白喂了,这水池子是有多大,让你们都躲在一处了。
府里的人从此经过,也都习以为常了,一个二个的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在池子里一顿扑腾,最后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她发现这几条鱼的影子。
当即就抓了一条出来,正高兴呢,就见管家领着一人缓缓而来。
那人身着一身素衣,头上唯有一根玉簪,步态轻盈而来。
在陈叔移步一旁后,叶莞宁很是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此时她露着胳膊光着脚,手里还握着一条很肥的大鱼,正傻不棱登的在那开心呢,这见到陈叔身后的人,她便当场愣在了原地。
两人对视了一眼,那姑娘直接就朝着叶莞宁跪了下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叶莞宁当即将手里的给放了回去,“不用谢我,是江晏让救的。”
这时,随行的丫环端了清水来,伺候着叶莞宁梳洗了一番。
她理了理皱起来的裙摆,便坐在了石凳上。
“我问过江公子了,他说是您救的。”
“那你今日过来除了感谢没别的事了?”
那人缓缓起身,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我特求了江公子,留下来伺候夫人。”
她轻叩着桌面,用犀利的目光打量了这人一番,“我身边不缺伺候的,你若是真想伺候,那就去江晏身边吧。”
“这……属实不妥。”
“没什么妥不妥的,你与他既然相熟,想来也是好说话的。”府上的婢女小厮去留一直都是管家过问,何时需要江晏亲自挑选了。
想她也是没什么别的事,叶莞宁起身冷着一张脸道:“你且先回去吧。”
“夫人不一起回吗?”
“对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夫人的话,奴婢白蝶。”
叶莞宁轻声念着她的名字,漫不经心地朝着正厅而去。
留下当婢女,这么简单吗?丞相府的婢女选拔不是很严格的吗?
茶余饭后,她再次来到水池边,原先藏在角落的大鱼也都欢快了起来。
想来也是怕自己会成为桌子上的一道菜品。
可就在这时,从远处又来了一人,叶莞宁无奈叹气,今日这水池边是不能再站着了,指不定下次又来什么人呢。
“你又来做什么?朝中不忙?”
江晏一手提着一个食盒,他一走进,叶莞宁就闻到了香味。
虽然她才吃过不久,可这香味怕是从御膳房里拿出来的。
“想来你在这里就过来寻了。”
“你的那位白姑娘前儿才来过,不知她可去寻你了?”
江晏放食盒的手微微一愣,面色从容的道:“我不曾将她留下。”
“哦?”
“她茶园醒来后,我便给了盘缠让她自寻出路,怎么,她来为难你了?”
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有,不过是先斩后奏,说是要来伺候我,我一口回绝了,现在不知去了哪里?”
最麻烦的莫过于毫无底线地纠缠,而这白蝶怕是不会轻易地离开。
“江晏,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这预感而来的,便是他们丞相府前此刻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摆在桌上的饭菜都未曾尝上一口,叶莞宁便拽着江晏快马加鞭赶了回去。
隔了老远,她就瞧见了在看热闹的众人。
江晏脸色一沉,握着叶莞宁的手就从后门进了府邸。
此时的大门前正在上演着一场好戏。
自叶府里出来,她便背着包袱拐进了一个深巷子里,而再出来时,她的发髻松散不堪,小脸上也不知涂抹了什么,黑一块白一块的,而后就是那身衣裳,大大小小的破洞遍布在上面。
她一瘸一拐地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就在去的路上,还有一些好心人给了她银子,但都被她给拒绝了。
直到她跪在了丞相府前,一声不吭地直掉眼泪。
路过的人心生好奇,也都驻足在此。
一位瞧着很是面善的大婶凑上了前来,她语气温和地问道:“姑娘啊,你这是有什么冤屈吗?为何不去报官啊?”
她这一问,却让白蝶的眼泪掉得更汹涌了,抽噎了两声后,才轻声道:“我是来找江丞相的,可……”
“你可去叩门了?”
“昨日我便与大人在城外的茶园见着了,他只说让我走,可我父亲临终时交代了,让来寻他。”
众人听了,这也猜了个大概出来,人群中不乏窃窃私语了起来。
“丞相年轻气盛的,指不定是哪次外出办事招惹了人家。”
“这迟迟不让人家姑娘进去,说不定是府中的主母容不下人,你瞧这丞相的院子可是比任何大臣都肃静呢!”
不论是嘲讽还是猜测,终归是对丞相府影响颇深。
流言蜚语一出,可是盖不住有心之人会添油加醋,心儿在墙根听了气得直跺脚。
“着急也无用,那女子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阿壕对这样的事很是清楚,毕竟也是见识多了。
他安抚着气急败坏要冲出去的心儿,奈何这丫头气性太大,直接挣脱开他的手,转身便去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