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世界。
随着船帆扬起,巨大的船舶开始迅速的驶离。
甲板上,耶琳娜望着南面的海洋,怔怔出神。
她在担心纳丁,甚至是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胜任这份重任。
要知道,他们现在可都还没有抵达皮尔特沃夫。
而且从之前的袭击来看,帝国的内部,应该已是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
【接下来必须再谨慎一点!必要的话,最好换一身诺克萨斯的装扮!】
她摸了摸斗篷下的【恰丽喀尔】,暗自对自己说道。
随后,豁然转身,回到了船舱。
见到公主离开,奎克立刻跟了上去。
对此,哈德只淡淡一眼,便是继续与一个美丽的少女说笑起来。
而安尼塔,则依旧是呆呆的坐在船头,身上透露着一丝生人勿进的死气。
是夜,乌云遮住了月光。
为了安全,大船只得停在了两座明礁之间。
下锚前,船长还特意嘱咐了一下船上的乘客,夜晚千万不要喧哗,以免惊扰了海里的鲛人还有海怪。
不过这样的提醒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显然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
所以当晚,一间豪华船舱之内,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依旧是轰然上演了开来。
聚会的主人是一个胖子,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但身后,则是矗立着两位明显不同凡响的护卫。
而他宴请的客人,则是一个头发雪白的年轻公子。
除此之外,便是两个陪酒的伶人,一个表演杂技的小丑,以及六个衣着暴露的妓女。
“......男爵阁下,这三个小妞还不错吧?这可是花高价从弗雷尔卓德运来的稀罕货。光是运费,便花了我整整三百个金币!”
安排着三位妓女坐到白发公子身边后,胖子炫耀似的说道。
他确实是有资格骄傲。
因为自从百年前斯维因力挫苍白女巫,彻底掌控帝国权利,诺克萨斯便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贩卖人口。
他的这种行为,已是对于帝国最高权威的藐视!
不!
应是亵渎才对!
就是不知他这么做究竟是在寻求刺激,还是有着什么其他的打算。
“可惜并不是冰霜一族的后裔。听说最近阿瓦罗萨部落出了一个寒冰射手,已有一统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势头。你要是能把她弄来,那才是真的本事。”
抚摸着身边女子的雪白肌肤,白发公子邪恶的笑道。
这无疑是一句玩笑,因为此时此刻,整个符文大陆有能力接近那位战母的存在,已经是不超过了十个!
“那可不是什么新人,而是一位早就盘踞了北域百年的传奇人物。您之所以现在才听说,也不过是因为她们以前少有外出征战而已。但是论实力的话,她们可并不比德玛西亚弱多少。”
胖子目光一闪,轻轻的笑道。
“百年?一个凡人?难道她的寒冰血脉已经浓稠到了如此程度?”
白发公子立刻露出了一脸意外。
他对于那位战母确实了解不多。
因为自从虫族入境之后,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停留在恕瑞玛的北面以及诺克萨斯的南部。
“一个能够折服凛冬之怒,并且收编蛮族之王的人,您觉得她会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吗?”
“我之前就已经提议过要趁着弗雷尔卓德还没统一,再次打散他们,可惜斯维因陛下根本不听。”
“他总说我们的敌人并不在西方,而是在于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
“反正我是听不懂。”
胖子摊了摊手。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他应该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人。
“所以他才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崔法利议会坐席,而你,却只能在这里无能为力的牢骚。”
白发公子目光一闪,再次一笑。
这让胖子很尴尬,所以当即,便是转移了话题,重新聊起了美酒还有女人,与此同时,也是勒令那两个伶人开始奏乐。
悠扬而欢快的音乐很快传遍了整个船舱。
对此,船长自是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担忧。
不过因为深知对方身份的特别,当下也只能抱着手里的枪械,默默的开始了祈祷。
至于其他乘客,则是因为出门在外,并不愿意轻易的招惹是非。
——特别是在对方明显非富即贵的情况下。
很快,时间来到午夜。
经过数个小时的煎熬,整艘客船终于是有惊无险陷入了死寂。
但是也就是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漆黑的夜幕之下,两道鬼魅的身影却是突然间开始一场激烈的厮杀。
战斗的两人明显非常的熟悉。
虽然招招式式都直指对方要害,但战过数十个回合之后,却依旧都是毫发无伤。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三番五次的阻碍我的行动?”
借着一柄匕首闪烁到船舶的桅杆之上,其中一人愤懑的道。
那是一个女人,样貌端正且清秀,甚至还带着一丝无法隐藏的贵气,但左眼之上,却是拥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不仅割断了眉毛,也还蔓延到了脸颊。
而她对面,则是一个完全隐藏在斗篷下的蒙面刺客。
唯一能够说明他身份的,大概也就只有斗篷下方那一排闪着寒光的利刃。
“你不是里面那人的对手。贸然刺杀,只会自取其辱。”
男人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眼前的女人,淡淡的说道。
只不过这话,却也是瞬间激怒了女人。
“你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来指手画脚!!”
她咆哮着道。
而之后,凹凸有致的身躯便是猛然间一个飞跃,腾向了半空。
等到男人反应过来是,无数的匕首已是雨点一样的落向了船舶的四面八方!
“不好!她要硬来了!”
知道女人已经准备强行攻入船舱,男人眼神瞬间一凝。
而接下来,他便是同样撑起了斗篷,化为了一道无形的烟雾。
只不过如此巨大的动静,却终究还是惊动了船舱里的某些个客人。
“不好!有刺客!”
奎克立刻跳下了床,冲进了耶琳娜的房间。
而哈德跟安尼塔,则是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口。
可惜,警惕半晌之后,那意料之中的敌人却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还反而是一阵来自于上方船舱的打斗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刺客找错了船舱?”
四人立刻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写满了疑惑。
而之后,安尼塔便是提议:“要不我过去看看?”
可惜,耶琳娜并没有同意。
“还是不要了!静观其变吧!”她摇了摇头道。
而之后,便是招呼着众人进入了房间,并且缓缓解开了包裹里的【恰丽喀尔】。
神兵入手,耶琳娜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金色的光彩。
而她手里的怪刃,也是微微的一个伸展,身形胀大了不止一圈。
然而还没等她找回兵器的手感,原本坚实无比的船舱便是突然间崩裂了开来,坠落下了一个狼狈的身影。
“是恕瑞玛的同胞?”
那是一个衣着华丽的白发男子,望见耶琳娜手中的【恰丽喀尔】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大喜了起来。
这无疑是让耶琳娜等人相当意外还有疑惑。
因为眼前男人不管怎么看,似乎都并不像是一个恕瑞玛人。
不过疑惑归疑惑,当那上方的两道身影紧随而来,他们终究还是条件反射的做出了抉择。
奎克长剑瞬间出鞘,挥出一道猛烈的风刃。
而哈德,则是干脆将眼前的男人拖到了他们的这边。
唯有安尼塔,虽然体内电能涌动,但却并没有出手。
“你们还是退下吧!再不走的话,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他捏着拳头,紧张的道。
??????
对面的两个刺客直接傻眼了。
他们纵横符文大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狂妄的凡人。
同样一脸惊愕的也还有那个白发青年。
他完全不知道安尼塔哪里来的底气。
因为纵是以他之强,也根本没有任何留下那两个刺客的可能。
但是,也就是在他感觉有些荒谬,甚至于好笑的时候,安尼塔的周身却是陡然间闪动出了一阵猛烈的雷光,弹开了好几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匕首。
“小心!”
斗篷刺客连忙提醒企图闪烁突进的红发女人。
但可惜,他的提醒终究还是太迟了一些。
“啊——”
随着一阵空间的扭动,闪烁到安尼塔近前的红发女人终究还是被那迎面而来的电光电了个正着!
等他反应过来时,女人已是炮弹一样的砸开了耶琳娜的房门,摔进了楼梯之内。
“想不到我也会有走眼的时候。不过你们别得意。你们现在只是正面的击溃了两个刺客而已。”
男人的眼神瞬间冷酷了一片。
而随后,便是默默后退,缓缓的隐没了身形。
与此同时,那本该还在楼梯之下的女人也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好厉害的隐身术和空间转移术!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招惹到这样厉害的敌人?”
看着两人退去,哈德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他甚至是不由得想起了某一个曾一直萦绕在他梦里的梦魇!
所以说话之间,也是带上了一分质问的语气。
“我叫弗拉基米尔,母亲是恕瑞玛人,而父亲,则是诺克萨斯的一位男爵。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回来刺杀于我......但我猜测,他们大概率是为了我家世代传承的一件宝物。”
白发青年没有生气,只是露出而来一抹苦笑。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没有任何心机的单纯模样。
但不知为何,哈德心头却是不由得生出了一抹警兆。
“那他们的身份呢?身为一个男爵爵位的继承人,你应该不至于连什么人想要杀你都不知道吧?”
哈德又问。
“那个男人我不知道。但女的,应该正是前不久才叛离了诺克萨斯的不详之刃......她是杜克卡奥的女儿!也是诺克萨斯的一个禁忌!”
白发青年,也就是那位弗拉基米尔男爵,立刻回道。
“杜克卡奥的女儿?不详之刃?嘶......”
除了安尼塔以外,其余几人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没办法。
这个不详之刃的名气实在太大了!
大到哪怕是耶琳娜这样很少离开帝国平原的公主,也同样是听说过她的诸多事迹。
简单说来这就是一个刺客的祖宗!
同时也还是一位少有的空间法师!
“其实你们也不用害怕。这次失败之后,他们应该会消停很长一段时间。到了那时,我们恐怕也已经分道扬镳了。”
看出众人的担忧,弗拉基米尔目光闪动的笑道。
这话多少是让众人舒服了许多。
不过在扫了一眼弗拉基米尔那苍白无比的脸庞之后,哈德却并没有要轻易放过他的意思:“那你总得表示点什么吧?我们可是拯救了你的性命。”
“哈德——”
耶琳娜皱了皱眉,想要阻止哈德另生事端,但话音刚起,却是被哈德挥手阻止了。
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尊卑,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而奎克,虽然很不爽哈德对于耶琳娜的态度,但却也终是保持了沉默。
因为他很清楚,哈德这是打定了转移众人注意力的主意。
简单说来其实就是确认自己的领导地位,从而带给与弗拉基米尔等人一种他才是这支队伍核心的错觉。
如此一来,当刺客再次来袭,他便会成为对方率先针对的对象。
而耶琳娜,则会便会直接淡出众人的视线。
“这个可以吗?”
“圣魔之血。”
“服用后能使人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
“不过代价,却是从此失去触觉,味觉,而且还会变得嗜血,以及惧怕阳光。”
目光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耶琳娜手里的【恰丽喀尔】,弗拉基米尔诡谲的笑了。
他很欣赏哈德,甚至是动了要将他变成同类的心思。
不过比起使用暴力,他却似乎更喜欢看到一个强者逐渐趋于欲望,缓缓堕落。
“有多强大?为什么你自己不喝?”
哈德也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那布满刀疤的脸上,仿佛笼罩着一片雾气,让人看不透他的心绪。
“再怎么强,也肯定不会强过你们的这位同伴。”
“但它会给你一种可能,一种永生不死的可能。”
“至于说我为什么不喝?”
“阁下!我可是一个贵族!而且还是一位手握无数财富的贵族!”
“你觉得我有必要为了一点力量就放弃那宝贵的触觉还有味觉吗?”
“醒醒吧!那是只有穷人才回去做的事情。”
“像我这样的有钱人,只要去收买那些获得了进化的穷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