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一听,赶紧说道:“你先躲到后面去。”
郑月娇边哭边从地上爬起来,极不情愿的躲到了后面。
康王理了理衣服,端坐在几案之后,刚才奏报之人已经到了厅前,原来此人并不是传令官,而是才派出去不久的斥候,专门去打探刑部大牢的消息的。
康王一见是他,忙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
“回殿下,”斥候跪地磕头,继续说道:“睿王和忠勇伯已经从刑部出来了,看神色,他们应该是拿到了想要的证词,此时他们正向皇宫的方向而去,想必是见陛下去了。”
康王听完,眉头拧成了麻花,他沉思良久,才又说道:“有没有刑部大牢里的消息?”
“这个……”斥候面露难色,说道:“刑部守卫森严,手下实在没有办法。”
康王摆了摆手,无奈说道:“算了,这个我明白,你现在立刻派人去皇宫门口,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是!”斥候领命刚要退出去。
“还有,”康王继续说道:“刑部那边继续派人盯着!”
“是!”
康王见斥候没动,才不耐烦的吩咐道:“下去吧。”
斥候刚刚退出大厅,郑月娇就从后面冲了出来,“殿下,殿下!求殿下想想办法吧,我父亲出事,整个宁国府就完了,这对殿下也没什么好处。”
康王看着郑月娇,心道:本王虽然没了宁国府的支持,但还有忠勇伯魏芙君的支持。但这种话不能和郑月娇说。他只好无奈的说:“月娇,我能保住你就不错了,如果有人举报你来我这里,本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殿下大恩,月娇永世不忘,但是……但是我的家人……”说着,郑月娇又抽泣起来。
皇帝拿着郑彬的证词,越看越生气,看到最后,只听啪的一声,将证词拍在几案之上。
睿王和魏芙君忙跪地齐声道:“陛下息怒。”
皇帝长舒一口气,缓了缓神,道:“你们起来吧,这个郑彬,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魏芙君说道:“宁国公只因一己私怨,便做出通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的确有失国公的身份。”
“一己私怨?!”皇帝气的冷笑,说道:“朕说你太天真!”
魏芙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说道:“还请陛下明示。”
“明示?这还用朕明示!?倘若他郑彬真的兵临城下,你觉得朕杀了卢艺就能让他退兵?!”
“这个……臣不敢断言。”
皇帝气道:“亏你还是个伯爵!还是太年轻!”
睿王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佩服,一切都在魏芙君的意料之中。
皇帝揉了揉额头,略显疲态,“你们先下去吧,明日朝会再议如何处置郑彬。”
两人出了宫门,睿王问道:“芙君,你说父皇会如何处置郑彬,你刚才为什么不问问,也好给他的家人求情。”
魏芙君看了一眼睿王,说:“你是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
睿王不解,问道:“什么事?”
“干掉一个国公啊。”
“这个……,还真没有。”
魏芙君笑道:“像郑彬这种位高权重的国公,可不是像处置一个县官那么简单,别说是郑彬,就算是六部官员,也不是说杀就杀的。”
“这个我明白,”睿王说道:“但是,郑彬这个罪名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吗?”
魏芙君摇了摇头,说:“当然没有,麻烦的是程序。”
第二天朝会,皇帝阴沉着脸,端坐在龙椅之上。因为昨天宁国府之事,早已传的满城风雨,此刻,百官噤若寒蝉。
“众卿,”皇帝低沉浑厚的嗓音从大殿之上传来,“昨日之事,想必都有所耳闻吧。”
百官一阵骚动,却并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
“忠勇伯。”
“臣在。”魏芙君走到大殿中央,刚要跪下行礼,皇帝摆了摆手,“免了,你给众卿说说吧。”
魏芙君站在大殿中央,从云海城说起,如何发现晒私盐,如何抓捕,如何押运犯人,官船被炸,驿丞被杀,一直说到昨日刑部提审郑彬。最后,魏芙君又把郑彬的供词念了一遍。
百官听的不住咂舌,特别是听到炸官船,杀驿丞,一个个都直冒冷汗,不敢相信宁国公郑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而他们听到郑彬的证词,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荣国公卢艺,而此时卢艺听完,脸色越发难看。
“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吧,郑彬及其一众党羽,已经被忠勇伯一网打尽,现在,议一下该如何处置堂堂宁国公吧。”
对于这种事,刑部责无旁贷,“陛下,通敌叛国,依我龙康律,该诛九族。臣以为,郑彬该诛九族。郑彬虽然贵为国公,但是他犯下的是天大的罪,罪无可恕。”
康王沉着脸,脊背早已湿透,还好郑彬没有乱说话。
有刑部带头,其他官员,都随声附和,没有一个敢给郑彬求情,毕竟通敌叛国的大罪,众人都避之不及。
皇帝在大殿之上,眉头渐渐舒展,刑部见状,忙又说道:“陛下,目前,郑彬之女,郑月娇在逃,还未抓获,此女不想投案自首,竟然逃跑,真是罪加一等,绝不能轻饶。”
皇帝对郑月娇逃走并不关心,毕竟一介女流,他并不放在眼里,但刑部的这一番话,着实让康王吓个半死,他的表情自然逃不过魏芙君的法眼,她立刻就知道了郑月娇就在康王府。
“众卿,还有没有其他意见?”皇帝问道
百官没有一个说话的,皇帝看向卢艺,说道:“荣国公,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卢艺一听皇帝问到自己,忙上前道:“陛下,臣深感惭愧,按照郑彬供词所说,他的所作所为,皆因当年社稷山之事而起。臣……”
“哼!”皇帝打断道:“行了,郑彬的这个小伎俩,你还看不出来吗?!无非是借口而已。”
“是,”卢艺低声道:“陛下圣裁。”
皇帝又看了看康王睿王,问道:“两位皇儿呢?有什么想法?”
康王不敢多说一句,只说:“父皇圣裁。”
睿王知道魏芙君会给郑彬家人求情,不便多说,也附和道:“父皇圣裁。”
“忠勇伯,”皇帝最后看向魏芙君,问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