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要我做暗棋？”
柳生但马守听到李易的条件，本能皱眉想要拒绝。
可话到嘴边，却又沉默下来。
在李易面前，他没有拒绝的资格。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家主德川家康需要李易的扶持。
而他如果敢忤逆李易和德川家康，最好的结果是逃出佐贺从此流亡天下，最坏的结果则是看不到明日的日出。
沉默良久，柳生但马守点头：“我听从您的命令。”
“明日让人带你的孩子过来，你就可以动身了。”李易并不意外柳生但马守的选择，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而言，必然会善用每一次机会。
柳生恭敬点头：“多谢国公对犬子的栽培。”
他很清楚李易这么安排的原因，只不过没必要说出来。
………
当夜，别院前厅。
为了给李易接风，德川家康也是操办了一个不小的晚宴。
基本上在佐贺的倭国众大名、将领全都出席作陪，而准备的菜肴并非都是倭人菜式，还有不少中原菜肴，就连酒水用的都是唐国的绿蚁新酒。
吃着倭人厨子烧的中原菜，虽然不地道，但对方的态度李易还是感受到了：“德川家主喜好中原美食？”
“我不止喜好中原美食，更仰慕中原渊博的文化知识。”
德川家康笑着回应，但很快话音一转：“不过国公难得来我们倭国，所以我也为您准备了一些我们倭国的舞曲技艺。”
说完，德川家康拍了拍手。
随着一阵脚步声，几名乐师带着各自的乐器来到厅堂角落坐下。
随着琴笛合奏开始，院外昏暗的石子路上逐渐出现一抹抹倩影。一位位手持折扇的女子踩着碎步来到大厅中央，伴随雅乐翩翩起舞。
两世为人，李易都是是头一回现场欣赏倭国的舞蹈艺术。
这会边吃边看，还是有些意思的。
随着乐曲旋律逐渐飘扬，突然之间一席红袖从厅外飞卷而来，缠在了大厅立柱上。
下一秒。
一位身穿雪绒和服的少女，顺着红袖飞了进来。
和其他几位女艺者脸上扑胭脂水粉不同，少女脸上只有一抹淡妆，右手的扇子也是大一号的。
落地的那一刻，脚尖一点打开舞扇。云霞之上花蝶飞舞，配上女孩的身段与一张瓜子脸，霎时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轰”
一抹赤红色的火焰随着扇尖如风浪一般朝前翻涌，坐在主位上的李易却是拿着酒杯手都没抖一下。
倭人所谓的忍术，他已经在猿飞佐助身上见识过。而面前女孩施展的这点火遁，根本不会让李易有丝毫惊慌。
毕竟火遁烧不死人，这是忍者圈的共识。
而正如李易所料，这团火焰看着很凶，但在接近他身前半位置，便化作一团烟气消散空中。
紧接着少女一个转身，却是站在‘c’位继续跳舞，就好像刚才那恶作剧的火浪，不是她捣鬼一般。
一曲舞罢，几名艺妓纷纷告退。
只剩下雪绒和服少女，收起自己的‘花蝶扇’朝李易行礼：“小女不知火舞，见过上国天使。”
“不知火舞？”
听到这个名字，再看这小丫头的身段、造型，却是让李易不得不想起另一道身影。
这时德川家康也起身出列：“国公，这位是我养女，乃是昔日肥国后裔不知火一族的孩子。”
一番介绍后，德川又瞪了眼女孩：“你也太没有礼数了，这位是大唐国公，我们家的贵客，谁允许你胡乱使用忍术的。”
“父亲教训的是。”不知火舞当即低头，一副听从教诲的模样。
“那还不快给国公道歉。”
德川家康又呵斥了一句，李易见状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小孩子嘛，顽皮是正常的，更何况刚才那支舞跳的很好。”
“多谢天使夸赞。”
不知火舞眯眼笑着回应，随后歉身：“小女先行告退。”
小女孩来的突然、走的也很快，李易也没多想，又和德川家康等人喝了几杯之后，将空酒杯放置一旁。
看到李易这个动作，德川家康了然：“今夜能与国公一番畅饮，实是我等荣幸。您与将士们跨海而至，也该早些休息，不如就到这？”
李易很满意德川家康的眼力见：“远来是客，听你安排便是。”
“国公，苏大将军，请随我来。”
德川家康主动上前，带着两人前去后院，李易自然是住主院，苏定方则是被安排在距离主院最近的西侧院落。
一顿酒足饭饱，李易自然是想倒床就睡。
只是他这才刚要换身衣服，屋外却是有人走靠。
来人脚步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凑到门口，既没敲门也没别的别的动作。
李易自然知道是谁在门外，右手一扇推拉式的木门朝一侧横移，一只扎着马尾的小脑袋猝不及防露了出来。
“呀~”
不知火舞表情尴尬的与李易对视了两秒，连忙站直弯腰：“国公。”
李易坐下开口：“你父亲让你来的？”
“是的。”
不知火舞点头，又补充道：“我以为您已经睡了。”
李易这时玩味抬手：“你看到了，我还没睡，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不知火舞回答道：“我给您打了水，您要洗漱吗？”
“嗯，行。”
李易略微点头，说道：“端进来吧。”
不知火舞闻言，立刻从身后女婢手里接过水盆，进屋先关了房门，然后……解开了身上的雪绒和服。
和服一脱，女孩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几乎没用什么布料的火红色练功服。
在李易看来除了多了根束腰细带外，和肚兜也没啥两样。
李易大大方方上下扫视一遍，笑道：“这也是你父亲的主意？”
“我平常一个人练武，都是这种装束。”
不知火舞完全不在意自己大长腿乃至大白兔走光，将木盆放在李易身前，主动伸手替他宽衣：“我虽然是大名的女儿，但也是一名忍者。”
李易挑眉：“学的甲贺忍术？”
不知火舞嘴角微扬：“伊贺派上下等级化太死板，不像我们甲贺那么随和。”
李易没有阻止女孩的小手，事实上他也感受到了，这丫头别看五官精致，手掌上的茧子并不少：“你不知道你们甲贺一派的天忍差点死在我手里？”
“我的目标，就是超越猿飞老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火舞双眸闪亮：“所有人都说女忍者只适合色诱暗杀，但我要做最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