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天猛然睁开眼睛，周遭的黑暗已经不见了，眼前再次变回了熟悉的景象。
那是……
白市？
是一切事情最开始的地方。
那些曾经轻视和侮辱过他的那些人，正在找一处，对着墙角的一个身影，狠狠叱骂着、嘲笑着。
而墙角的那个身影，瘦瘦的，小小的，看上去毫无还击之力，只是抱着头，蹲在墙角，双手握紧了拳头，似乎有心反抗，却依旧不敢抬头看这些人的眼睛。
而此刻，李景天就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众人对这个小小的身影施暴。
乍然间，那身影抬起头，赫然出现了一张跟李景天一模一样的脸！
那是小时候的他？！
李景天震惊了片刻，同时心里更为恼怒！
不！这个人一定不可能是他！
小的时候他可混的很，不管脾气大，武力值更是不错。短短不可能被这一群人渣欺负成这个样子！
“喂！”他大喊了一声，想要告诉那个男孩，别怂，要奋起反抗！
但是这一声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他们……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突然之间，李景天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他紧朝着众人走了几步，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却依旧没有人看到他。
他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
看着那个跟自己有着同样一张脸的身影，李景天只觉得恨铁不成钢。他从来不相信什么“人性本善”，有些人是后天受到身边人的影响，慢慢形成了不对的观念。但有些人，生来就坏，没有理由。
他不知道这些正骂的他起劲的人当中，是不是就有这样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已经都不算什么“好人”了。
“愤怒吗？”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空灵的声音。那声音如同从九天之上发出的一般，360度循环在耳边，就像天道每次出现跟他说话的情形是一样的。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李景天几乎瞬间就确定了，这个声音并不属于幻境。
应当是考核者留下的。
“看着昔日的自己受委屈，受尽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感觉怎么样？很无助吧？是不是很难受？”
那声音极尽魅惑，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能挑动他心中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李景天紧紧攥住拳头，一句话都不说，并不搭理这个声音，只是皱着眉头，死死地看着那个方向。
不远处的凌虐一直在进行，耳边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
“你现在感觉到愤怒，是因为你自己的无能，还是痛恨那些人曾经对你的所作所为？”
“李景天，其实你也是一个虚伪的人。面对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你也想以暴制暴。”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这是你的世界，他们只不过是虚幻的存在，只要你想，甚至不需要出手，只要动心起念，分分钟就能像碾死一只小蚂蚁一样，撕碎他们。”
“只要解决了这些人，那个小孩就不用再受欺负了。他的命运会跟你一样，遇到一个好的师傅，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那声音说着，似乎朝着他飘近了一些，犹如趴在他的肩头一般，不停地蛊惑着他。
“别忍着，动手吧！”
“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要承认，你对这些人杀心已起。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你都额情绪波动，感受到那些人的生命力正在缓慢流逝……”
此刻的李景天，眼中已然爆出了红血丝，看向那群人的目光中满是愤恨！
他双手下垂，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就连额头也因为紧紧地皱眉而出现了青筋。
“怎么还不动手？放弃你心里的清心咒吧！那就是骗人的东西！”
“人活一世，当然还是要让自己舒坦才是正道。”
“别压抑着自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情释放你的愤怒！”
“然后，你将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因为你的一念，就魂飞魄散！”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这东西更让人身神清气爽的呢？”
“动手吧！”
“不要欺骗自己！”
李景天的脚步向前缓缓挪动了一步，手臂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
真是……如他所说吗？
砰——
乍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碎了，碎裂的声音响彻天地！
李景天神色一顿！
清心咒……崩了！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无数的咒语环绕在李景天身边，最后慢慢消散于无形……
李景天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那声音欣喜若狂！
“动手吧！不要欺骗你自己了！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加入我，让我们一起……”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李景天再次睁开眼睛，此刻的他神色清明，眼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迷茫和绝望，范儿透露出了某种坚定。
就连周身一直漂浮不定的气息，似乎也在这一刻更加沉稳了。
“不管在人界还是仙界，遇到这样的人，我从来都不屑与之争辩，更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景天的声音淡淡的，像是说别人的事情。
“人心中的偏见，是一座不可移动的大山。对这样的人，多说无益。”
“更何况，我李景天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一贯只管自己开心，旁人的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固然可以凭借一丝念力，就让他们魂飞魄散。可你不是也说了，他们不过是个虚幻的存在。”
“这些人，早就被我处理过，也早就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中。”
“说什么‘人活一世，让自己舒坦才是正道？’”李景天冷笑一声。
“这句话，你说的没错。”
话音刚落，他立马催动周身的功法，刚刚稳定下来的气息，被猛然轰了出去！
唰——
唰——
唰——
……
无数道白光以李景天为中心，朝着周边散发出去，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攻击方向，倒是像在乱放功法一般，只是疯狂袭击！
那些虚影幻化的场景瞬间消失，连带着那声音也跟着惊恐起来！
“你疯了？我是让你攻击那些人！不是攻击我！”
李景天才不管这些，眼中透露出极致的疯狂！
“不是你说的吗？人活一世，让自己舒坦才是正道。”
“你会的是理论。”
“而我，直接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