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恢复正常了?萧大娘?琅婳的仕女图也看得下去了?”从暗楼里收好东西出来的苏令仪一推开萧以姒的房门,就见她穿着红衣,四仰八叉地躺在美人榻上。
手头还捏着一卷琅婳新出炉的美人春宫图,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见苏令仪造访,萧以姒将那春宫图往地上一丢,没好气地问道:
“成了?那么快啊?你最近医术飞升挺快啊,是得了什么传承,还是药神亲自指导你的?才半个时辰就出来,这不是你吧?”
“你存心咒我呢?没进步那么快,我本来也在你这麓缘楼待了好些日子了,今儿也差不多该收尾,就是碰巧被你撞见而已。
谁让你一直在外头浪,不知道我都快在你这里住下了,你再晚几天回来,怕是你这麓缘楼怕是也变成我铭瑾堂了!”
“哈?你敢把我这富丽堂皇,别致典雅的麓缘楼整得和你铭瑾堂那个狗窝一样?”
苏令仪挠挠头:“至于吗?狗窝?不都摆放得挺整齐的嘛……”
她说着说着也有些心虚起来。
萧以姒气得跳脚。
“哟,姑奶奶要不要再睁开你眼睛看看?我麓缘楼的金玉首饰,珠宝华服都比你铭瑾堂的瓶瓶罐罐还多,可我这麓缘楼就看着十分舒心,东西分门别类地放着;
你再看看你的铭瑾堂,一开门就挂着十来串什么菇?什么草?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吊尸体!你何时见过我麓缘楼一推门进来就吊着衣服吗?
还有后头!那后院晒着一堆花花草草,一桌儿都是搓得长得差不多跟个狗屎一样的药丸。有毒的没毒的混着放!老娘我上次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前面就留追风……哦,还有琅婳那个不正经的臭小子看着,曲老头又很少坐镇,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把铭瑾堂经营起来的。那么乱七八糟的地儿也有人去。”
苏令仪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我们卖药材的不需要口才,赚钱财是靠本事的。
况且,又没有规定说门口不能挂药材的,柿子辣椒还要挂在晒呢,我那是乱七八糟嘛?明明是展示我们铭瑾堂的本钱!外头没有的湍玉菇我们成串挂外头,外头没有的月见草,我们也串起来卖!
再说了,找神医的,寻常人就觉得白头发的比黑头发的厉害,没头发的比有头发的厉害,穿破布衣衫拿着酒葫芦的臭老头会比宫里戴帽子的御医的医术高。
那我让追风那个光头坐门口看馆子没毛病吧?反正他也懂这些。尽管卖去,真要是整整齐齐的,那怕是可信度不高。”
“切,尽是老妈不爱听的。”
“行了,我这事儿也妥了。那暗楼你随意处置吧。”
萧以姒一脸嫌弃地看着苏令仪:“咦~我才不要,被毒熏陶过的楼怕是一辈子都不干净了。我打死也不再进去。那屋还是留着给你倒腾吧,我反正嫌弃。”
苏令仪无奈地摆摆手:“行吧,那就给我留着,别到时候反悔了还敲我工钱就好。”
丢下这句话,苏令仪很是潇洒地踹开门,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真叫萧以姒无言以对。
这几日为了这府令一事,苏令仪已经有好些天都没回府了,琳琅也跟着她一同宿在了麓缘楼。虽然她们两个人大多时间都没出暗楼可日子却过得极为充实。
“奇怪了,琳琅那丫头不是说要去虞长老那头拿玉佩的吗?怎么这个时辰了都还不回来?”
苏令仪坐在麓缘楼的后院,已经等了琳琅两个时辰了。
可日头渐渐灰沉,也不见琳琅回来,苏令仪心头有些不安,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同萧以姒告了别,就带着匣子急匆匆地离开了。
不过在走出两条街,苏令仪便眉头一皱。
有人在跟踪她?
她加快了步伐,继续向前走去,背后跟着的几人依旧是穷追不舍。
苏令仪顿时心生一计,就向着西巷小路走去。
直到一出僻静的小巷,那跟着苏令仪的人彻底的将她给跟丢了。
几个身穿素衣的男人面面相觑。
“她不见了。”
“怎么办?”
“当然是……”
正当男人在秘密交谈之时,却在墙头冷不丁地听见一个女人的问话。
“回去给你们主子复命吗?”
几个男人一抬头,便见着苏令仪坐在屋檐上,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靖王妃?我们主子想见你一面。”为首的黑衣男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苏令仪冷笑一声:“喂喂,你们主人的脸也真够大的,她想见我就见吗?真当我什么牛马都去见吗?”
“若王妃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大汉冷哼一声,便从背后抽出一剑踩在小巷边上的木箱直往苏令仪这边飞。
苏令仪侧了侧头,躲过耳边的那一剑,迅速飞身后退,那锐利的刀光就顺着苏令仪脚踩过的屋檐一路向下滑着。
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屋檐下的三个男人也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武器,目标直指苏令仪。
可他们每刺出的一剑都被苏令仪十分巧妙地躲开了。
那几个男人也并不心急,而是利落地用着沉稳的招式,纠缠着她。
苏令仪手中并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只能小心地用着身上所剩不多的飞针,打掉他们向自己袭来的每一剑。
她越跟这几个男人交手便越是心惊。
这四个男人的配合实在是过于默契了。虽然在招式上略有不足,可一个人的不足总是能有另一个人填满。竟是让苏令仪根本没有脱身的余地。
不知不觉,竟战到太阳西斜。
“生七!王爷都等一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没把……哎你们四个小瘪犊子干啥呢?王爷说是请靖王妃来,不是让你们把她打回来啊!”
忽然,小巷外出现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里头打得难舍难分的五人。
为首的男人一听,赶忙收回了手中的剑。其余三人也赶忙收回了自己的剑。
“老六,不是王爷说靖王妃找也找不见,要是看到她,那就是绑就是拖也要带回去的,我这怎么就有问题了?”
“伤着靖王妃你以为王爷能给你好果子吃?回去记得向王爷请罪!”老六怒骂一声道。
那老六一巴掌按着为首男人的头,拖着他跪在苏令仪的跟前赔礼道:“生六见过靖王妃,生七他平日很少和人说话,人杀太多了性子有些板正,曲解了王爷的意思,还请靖王妃见谅。”
苏令仪有些恍然,难不成就是慕容泽那支专司杀戮的生队?
比起跟前的几个,鹅鹅鹅的那几个人到更像是一只合格的生队人,一个个臭着一张脸,就跟他们主子一样批量生产的一样,
哪里想眼前的几个?简直就像是一个奇葩。
那小瘪犊子是慕容泽身边的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做事问都不问,说话也丢一句落一句的,是慕容泽养出来的人吗?
这几个真的就不是她垣铃阁在逃成员吗?
“所以,是慕容泽想见我?”苏令仪挑眉问向生六。
“是。”生六笑着回应。
“他找不到我,就让你们几个把我拖·回·去?我侍女是不是也是被你们带走的?”苏令仪笑得很是阴森。
生六打着呵呵:“情急之下的应变之道,不过还请娘娘放心,那位姑娘并未受伤现在正四肢健全的在马车内等着娘娘。”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们留她一命呢。”她冷哼一声,“带路。”
生六做出个请的手势,便带着苏令仪走出了小巷。
对着生七冷声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回去?等着找骂?”
生八生九生十不约而同地吞咽着口水,生八出手顶了顶生七的肚子。
“七哥,咱回去不会有事吧?老六说咱们没什么没好果子吃,那不是又要被王爷丢出去漂个三五年?”
生七挠挠头,咧嘴一笑:
“不知道。反正我会陪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