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去洗漱，沈羲浔靠在病床上。
刚才和楚楚说得潇洒，这会儿却情绪低沉的让人心痛。
医学上，理智看待，是没有继续发育的胚胎，但如果给他条件和时间，继续发育呢？
她想不清是哪次避孕失败发生的意外，是在蒙市，还是在蒙市之前？
她也知道，就算怀孕，大概率也不会留。
可她还是很难过。
还有，很遗憾。
关于陆瞻的一切，她都舍不得。
不过这会儿，再如何舍不得也于事无补。
拿出手机，点开一看，有几个季行的未接，这会儿时间有点晚，便没回。
没一会儿，沈羲浔收到季行的消息：【羲浔姐，还好吗？】
沈羲浔把电话拨了过去。
“晚上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后来问了向总，这会儿不太放心。”
“我没事了。”
“那就好。”
“你一天不在我这边就有情况，也是巧了。”
“这样说，我会理解为你在挽留我。”
“不留，家该回还是要回。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还好，不过是料理后事。”
“节哀。”
“嗯，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我回来后，他意识已经不清，痛苦的等着见到我，终于阖上眼。更令人难过的是，我父母竟然没有告诉我。”季行平静的说。
“你父母的想法，是在守护子女，却在这个过程中失了平衡。甚至是，有些自私，剥夺了你的权利，剥夺了爷爷的权利。”沈羲浔说道。
“事已如此，恼他们也没什么用。如果不是爷爷，我不会回申市。这会儿，爷爷去世，我更不想回申市。”季行说道。
“回去吧，季家家族的发展，你的责任很重，年轻时候的戾气终归会被磨平，有些责任和承担是与生俱来，我们别无选择。”
季行应了一声，沉默片刻说道：“羲浔姐，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嗯。”
“晚安。”
“晚安。”
沈羲浔和季行挂断电话，楚楚正从浴室出来。
“这么晚和谁打电话？”
“季行，你都把八卦两个字都刻脑门上了。”
“我这得时刻关心你的人生大事的动态，不过季行嘛，我对他可没什么好感，晚上他给我打电话，我和他说你没什么事了。”
“不是我打击你，他就是故意不想在你手底下。”
“我把他调回来，折腾死他。”
“得了吧，一个要去药厂，一个要回申市，你俩缘分差不多也就至此为止。”
楚楚凑到沈羲浔床边，认真起来，说道：“别难过啊。”
“知道了，你很唠叨。”
“你打算怎么对付蓝烟？”
“还没想好，等等鉴定结果。”
“明天我催一下，实验室一出结果我就让他告诉我们。你俩如果真有关系，你会心软？”
“不会，我睚眦必报。”沈羲浔说得很坚定。
“那就好，别委屈自己。”
楚楚躺到旁边的陪护床上，说道：“现在想想，大学那几年，真是幸福的时光，无忧无虑。”
“那是我离开沈家，过得最轻松的几年。”
“我当时应该算是没心没肺。”
“说得好像现在很有心。”沈羲浔打趣道。
“有吧，老向这次生病，我尽心尽力。”
“这不是你应该的？”
“是是是，你的批评我一概接受。我就想说说你，大学几年，你要不在顾蓬身上死耗着，前途多么美好。没准这会儿，孩子都会打酱。”楚楚说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来啊，互相伤害。”楚楚大笑。
“你和任寿，进展的怎么样？”沈羲浔问道。
“什么进展，还是老样子，他哪哪都好，可我就是没有对他怦然心动的心啊。”
“走日久生情这条路，大不了先婚后爱。”
“去你的，这样说来，你怎么不和秦东试试？”
“秦东又不喜欢我，不像任寿，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你，喜欢的轰轰烈烈。去蒙市那两天，他那个眼睛，在你身上，就没有挪开过。”
“最怕这种来势汹汹的，哪天热度退得快，我要是再动了心，最后傻眼的是我。”
“美达的单子，是他对你的诚意。”
“看他对我爸的事，那么上心，我还是会记在心里，我又不是铁打的。”楚楚说道。
“他追求你，不妨碍你寻找幸福。不要被任何绑架，你永远都是你，独一无二的。”沈羲浔说道。
楚楚有被沈羲浔安慰到，她说道：“就像你会一直支持我。”
“是的，永远。”
两个聊着聊着，困意来袭，也不知道是谁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