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浔悄无声息的上楼,陆瞻的房门紧闭。
她敲了两声,陆瞻沉声道:“进来。”
沈羲浔走进去,陆瞻衣服没换,穿着西裤衬衫正站在窗边吸烟,身材笔挺。
屋里的空气净化器直亮红灯,沈羲浔轻咳两声,问道:“心情不好?”
陆瞻把烟蒂掐灭,不疾不徐的回头。
抬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沈羲浔,沈羲浔盯着陆瞻这双深邃又熟悉的眸子,一如往常,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之前说过的话,当真?”
“不知道你指哪句,但当真。”沈羲浔点头确定。
“一拍两散。”陆瞻说道。
沈羲浔心思一沉,这是陆远景知道什么又对陆瞻说了什么?
“没问题。”沈羲浔爽快应着。
“给陆有光照常上课。”
“可以,听你的。”沈羲浔面色如常的笑笑。
陆瞻试图从沈羲浔的脸上看出其他情绪,然而他什么也没能看出。
“你和秦东的婚事,随你。”
“本来也是随我的事。”
沈羲浔面带微笑的点点头,看看时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瞻没说话。
沈羲浔这不纠缠的模样,比想象中要决绝。
沈羲浔下楼,陆有光还在后院,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和陆有光又在后院玩了会儿。
司机送沈羲浔回新蓝湾,路上,沈羲浔设想种种。
这会儿的心情,不是大喜大悲的起伏,而是她的无数设定里,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她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失落是有的,她在陆瞻那里,不过是看心情的玩物。
挥之即来抛之即去。
回到新蓝湾,沈羲浔卸下最后的倔强,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努力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昨天晚上两个人还相拥一夜。
就真的,一丁点都没有留恋?
沈羲浔知道陆瞻是捂不热的石头,就不该心存那一点点的侥幸。
她努力让她自己正常着。
难受之感是在失眠的后半夜。
她终归是希望他能快乐,如果他说一拍两散,他能过得开心,她又何尝不可。
这句“一拍两散”太过深沉认真,以至于她都没什么力量去死缠烂打。
不甘心混杂着圣母心,包容又是自私,矛盾着的,是翻来覆去。
失眠整宿,眼皮终于沉沉的阖上。
第二天,沈羲浔强撑着,给陆有光上了半天课。
这半天,她没见到陆瞻,陆有光留沈羲浔吃饭,沈羲浔直接拒绝说道:“我还有事。”
陆有光失落的送走沈羲浔。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沈羲浔像过电影一样把两个人这几个月的事情过了一遍。
最后沈羲浔得出的结论是,捂不热的狗男人,比谁都狠。
不过,她还是希望她好好的。
终归对陆瞻,是比什么都软的心。
她怕晚上又失眠整宿,套了件外套,去了林赫酒吧。
林赫的敬业不过是整日等着他送杯子的那个人。
见到沈羲浔,打趣道:“今天终于抽出时间光顾,还以为你要为了某人再也不来我这里呢。”
沈羲浔听着这话别扭,说道:“几天不来你就嘚瑟。”
“我这等着随份子。”
“去你的。”
林赫给沈羲浔调了杯酒,推到沈羲浔面前。
“自信点。”
“我一直很自信,但我和他不可能。”沈羲浔淡淡说道。
“吵架了?”林赫立刻来了精神。
“我是订了婚的人,和他自然不可能。”沈羲浔耸耸肩。
“你不是说和秦东,不结了?”
“别说我了。下周楚楚爸手术,明天住院,你哪会儿有空,我们一起去。”
“我都行。”林赫说道。
正说着,沈羲浔看到门口进来一个碍眼的人。
秦曼曼。
沈羲浔把杯子里的酒喝了,说道:“走了。”
“刚来就走?”
“怕你这里一会儿太热闹。”沈羲浔摆摆手,走了。
林赫这才看见秦曼曼,自然知道沈羲浔为什么走。
林赫跑到门口,拉住沈羲浔,说道:“要走也是她走,你走什么啊!这也太不像你。”
“今天没心情,累了,回家睡觉。”沈羲浔有点颓然。
“怎么回事?”林赫看出沈羲浔不是很对劲。
“没事,姨妈来了。”
“那还喝酒!”
“少废话。”沈羲浔脱开林赫的手,潇洒的走了。
太多事浮上心头,沈羲浔还是想不明白,一拍两散,怎么这么快呢?
她想给陆瞻打个电话,终究还是没拨过去。
有点,伤到尊严。
周一,沈羲浔和林赫一早就去医院看向明生。
比向明生到的都早。
最后向明生安顿好,沈羲浔和林赫在病房里,同向明生寒暄。
“叔叔,我是楚楚的好朋友,沈羲浔。”
“我叫林赫。”
两个人做完自我介绍,向明生坐在病床上,有些沉重的说道:“我这手术,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要多照顾楚楚。”
楚楚正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立刻炸毛,说道:“老向你胡说什么?我能害你吗?”
沈羲浔拉拉楚楚,说道:“你小点声。”
“好好好,是我胡说。”向明生虽然同意手术,住院,但心里还是恐惧,不情愿,这会儿,难免有点小情绪。
“叔叔你放心,手术肯定成功。既来之则安之,您就安心手术。等好了,还要当顶梁柱,还要看楚楚谈恋爱结婚,还要当外公。”沈羲浔笑着安慰道。
“她不气我就行。”
“又来了是不是?”楚楚瞪眼。
两个人没有那天的父女情深,成了日常拌嘴。
沈羲浔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她知道,楚楚回来,是正确的。
看完病人,林赫送沈羲浔回焱诚。
路上,林赫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
沈羲浔故意咧嘴一笑。
林赫冷哼一声,说道:“想说的时候找我。”
沈羲浔点点头,望向窗外。
心酸阵阵涌起,怎么就没想象中潇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