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子真让人恶心。”王炎鄙夷道：“堂堂联军盟主,堂堂袁氏子孙,在外人眼中,你气度不凡,胸怀大度,甚至我也一度认为你和袁术不一样,有容人之量,有大胸襟大抱负。然而,我现在才明白,你袁家的人都是一个样子。”
袁术闻言,气呼呼的瞪大眼,一副我招惹你了的样子,最终却是敢怒不敢言。他和王炎数次交手,每次都完败。这一次袁绍招惹了王炎,袁术不打算掺和,免得引火烧身。
袁绍也有些怒了,板着脸,沉声道：“王炎,本盟主对你容忍谦让,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的攻讦。当着诸公的面,请你自重。”
王炎哦了一声,轻笑道：“袁盟主忍不住要火了吗？盟主有怒火,可以找人泄。”
“但,我也有满肚子的怒火,该找谁泄呢？”
“你担任盟主,总－理联军政务,掌控的应当是大方向,更应人尽其才,让下面的人能够尽情的展露才华,为击败董卓增添助力。”
王炎面上多了怒气,振臂一挥,呵斥道：“可是,我才斩了华雄,退了吕布而已,就让你容不下我。”
“一个小小的王炎,值得你大动于戈吗？”
“一个小小的王炎,值得你以十数万盟军的生命做赌注吗？”
“一个小小的王炎,值得你以讨伐董卓的胜负作为赌注吗？”
王炎轻叹了一声,感慨道：“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安排人巡查粮仓。恐怕,你的人已经烧毁粮草了吧。粮草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之一,你为排挤我,为顺理成章的罢免我,甘于冒着粮仓被焚的危险纵火,何等的胆大包天啊。”
王炎越说越来气,目光死死盯着袁绍,语气愈高昂,正气凛然的说道：“真的,一个小小的王炎,真心不值得你付出如此郑重的赌注。”
“你不愿意让我总督粮草,不愿意看到我留在营中,找我谈话即可,我会自愿退出。”
“总督粮草的官职劳心劳力,我不稀奇。”
王炎朝在场众人拱手揖了一礼,朗声说道：“今日当着诸位的面,我把事情说清楚了。自此之后,我不再官吏粮草,同时,我退出联军。一切,再与我无关。”
哗
营帐中,一片哗然。
所有的人都惊讶了,没想到袁绍竟然派人去纵火。试想一下,一旦粮仓起火,袁绍派兵扑灭粮草后,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对付王炎,甚至直接罢免王炎。
这,是说得通的。
一个个诸侯,目光盯着正上方的袁绍,等着袁绍的解释。
这一刻,袁术也明白了。他心中很疑惑袁绍怎么突然找他,让他继续管理粮草。当世,袁术不明白,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袁绍找他的时候,已经定下了对付王炎的计策。
一旦成功,袁绍就会安排他管理粮草。
袁术心中嘿嘿直笑,一副看戏的模样。他并不打算拆穿袁绍,但也绝不会站出来帮助袁绍说话,让袁绍出丑也是不错的。
曹操怒了,眼神严厉,迫问道：“盟主,王炎的话当真？”
公孙瓒握紧拳头道：“盟主,王县令的话是真是假？”
孙坚思虑片刻,也选择相信王炎,因为在他看来,王炎没有针对袁绍的必要。孙坚站出来,追问道：“盟主,这件事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
一个个诸侯,尽皆询问。
咄咄逼人的语气,以及择人而噬的眼神,令袁绍心中烦躁不安。
袁绍一咬牙,摇头道：“没有的事儿,本盟主绝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情。王炎斩华雄、退吕布,战功赫赫,更是极大的震慑了西凉军。是个人都明白王炎在,西凉军就有忌惮。在这样的前提下,我怎么可能针对王炎呢？就算要对付王炎,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郭嘉站在王炎身后,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的凝重。
袁绍咬死不承认,事情很难办。
王炎见袁绍死不承认,又道：“袁绍啊袁绍,我还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不仅心胸狭窄,还脸厚如墙,连这样的事也若无其事的否认。如果我所料不错,你连扑灭大火的士兵都安排好了,一旦火势燃烧了一定的范围,士兵就会出现,然后扑灭大火,再借机罢免我。”
袁绍语重心长的道：“王炎啊,你绝对误会我了,我不会这么做。”
刘备站出来,主动替袁绍开脱,道：“王大人,在下刘备,有一点疑惑不吐不快。”
王炎眼眸一眯,从刘备的语气,他察觉到了刘备的意图。
只听刘备道：“王大人斩华雄、退吕布,令西凉军士气大跌。如此一来,联军攻破虎牢关的概率增大了许多,能更快的杀入洛阳。一旦杀入洛阳,盟主声威大震,必然重振朝纲。这样的情况下,盟主为什么要自毁长城呢？尤其是王大人离开军营,对盟主、对联军,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甚至导致讨董失败。不论怎么说,盟主都没有陷害你的理由啊。”
袁绍感激的看了刘备一眼,心说刘备这厮还不错。
刘备察觉到袁绍眼中的神色变化,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在刘备看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无数人都怀疑袁绍的时候,刘备力挺袁绍,便是雪中送炭。
许攸眼珠子转动,也站了出来,他缓缓道：“王县令,其实您忘了一种可能。你抓来的几个士兵,可能都是董卓收买了的人。一方面,他们要纵火烧粮;另一方面,要借此机会离间主公和王县令的关系。一旦王县令和盟主闹矛盾,最终得利的人必然是董卓。故此,我断定今夜的事情是董卓谋划的。”
袁绍闻言,更是大喜,赞赏的看了许攸一眼。
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一时间,袁绍心中的烦躁尽去,饶有兴致的看着王炎。一旦王炎答不上来,甚至无法反驳,最终丢脸的人反而是王炎。
“唉”
一声轻叹,王炎忍不住摇头。
袁术道：“王炎,为什么摇头叹息？”
王炎说道：“我叹许攸蠢啊,军营重地,董卓轻易就收买了看守粮草的士兵,这联军营地得有多松懈。这样的联军,董卓恐怕只需要动动嘴,联军就要彻底瓦解。”
许攸面色抽搐,却是强自道：“姑且不论董卓怎么收买的,但这绝对是最大的可能。”
王炎断然道：“不可能”
“你凭什么断定不可能？”许攸立即追问道。
王炎说道：“罢了,既然要把事情厘清,索性捅开天窗说亮话。奉孝,你和史阿去营中把我东莱郡太守的印绶拿来。”
“诺”
郭嘉和史阿点头,转身外走。
袁绍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咯噔一下,生出不妙的预感。
莫非,王炎有什么招还没有使用？
许攸的眼中也流露出忌惮之色,一时间他也猜不透王炎要于什么？甚至东莱郡太守的印绶是怎么回事？许攸更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