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教授的面前赫然是一张四分五裂的牌匾,比他送过去的时候还要破。
张教授双目怒张,死死的瞪着一旁送牌匾过来的木匠师徒。
这牌匾当年便是在他们家定做的,想着同一家要更好维修一些,故而也送了过去。
怪不得这两人放下牌匾后就急的要走,原来是心虚了。
一旁的张夫人脸色也很不好看,她本来将他们拦下来是准备包个红封谢谢他们的,但没有想到拆开后的牌匾会坏成这样。
“什么谁干的,你拿这眼神看我做什么,你这牌匾送过来就是这样。”
木匠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吞了吞口水,然后竟十分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牌匾坏成这样已然没办法维修了,这三瓜两枣我是挣不了。
还有不是我说你们,这牌匾都已经坏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来修。再做一个不是更好吗?又花不了多少钱。”
受害者还没怎么说话呢,理亏的人就先下手为强的强词夺理一番了。
“照你这话说的,反倒是我们的错了?”
李良用准备好的红布盖好了那支零破碎的牌匾,站起身来走到了木匠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木匠要比李良矮半个头,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被李良从气势上压制住了,连忙退后几步躲开李良才能喘气。
“我不是说你们的错,我是说你们要不要新做一个牌匾,这个牌匾……”
木匠本就有些心虚的声音在李良靠近他的时候,再次的消声了。
只有木匠心里清楚,他为什么对着李良会这么的心虚。
“新做?你好歹也是手艺人,自然知道老字号老招牌的好处?我特地留的老牌匾,你居然告诉我新做?”
李良嘲讽的笑着反问道,他也发现了这个木匠对上自己十分的心虚,于是木匠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步步紧逼。
“可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嘛,这,这老招牌已经不吃香了,这新……”
木匠的慌话自己都说不下去,一边闪烁其词一边往门口看过去。
李良不着痕迹的挡住了他想要逃跑的路,凉凉的目光始终盯在他的身上。
那木匠因为心虚害怕一直没有说话,反而木匠带过来的徒弟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是我爸爸做错了,你们想怎么样,我们尽力的赔偿。”
原来这木匠的徒弟是他自己的儿子,不过这儿子倒还是稍微有担当了一点。
“赔偿?你认为你们赔偿得来吗?”
张教授红着眼睛质问道,“这张牌匾天下独一,你们拿什么来赔偿!”
看到破碎的牌匾时,张教授的心里除了悲痛,还有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把牌匾送过去给他们修。
面对张教授悲痛的质问,木匠的儿子只是低头鞠躬道歉:
“抱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无法挽回。我们一直这样争吵逼问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归是要解决问题的。”
木匠的儿子倒是看起来很通情达理的样子,想尽力的补偿他们。
“解决问题,很好,我们这就来解决问题。”
李良没有再逼问木匠了,而是看向了木匠的儿子,语气微凉的问道:
“你说解决问题,那我想先问你们,为什么要毁我的牌匾?别再说它自己坏了的那种鬼话,太扯了。
也别说是因为太坏了你们修不好,你家的手艺传了好几代了,有多少本事我们还是十分清楚的,修个牌匾还是能做到的。”
面对李良那一长串的质问,木匠的儿子脸上先是出现了羞臊,然后竟十分老实的把自己的老爸出卖了,说了原因:
“因为有人给了我爸爸一笔钱。他让我爸爸毁掉你们的牌匾,然后再踩着点儿送过来。”
“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也能够说出来,为什么不阻止你爸爸?”
张教授怒吼着质问着木匠的儿子,心中已经猜到了收买木匠的是谁了。
是了,那个人还在四九城呢,他可什么都知道。
也是正是因为猜到了才更加后悔自责,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十分抱歉,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木匠的儿子再次道歉道。
李良发现他每说一句话都要道歉一次,竟是个很懂礼貌的人?
李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并不想听到这个人一直道歉,于是把话头转开了。
“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想知道,那个给钱收买你们的是谁?”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李良还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抱歉,我不认识。”木匠的儿子回答道。
李良本来没有指望从木匠的儿子口中听到回答,因为他说他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也没见过人,但他却是说了不认识。
李良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木匠。
“我在问你,你认不认识那个人。”
“认,认识。”
木匠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在李良的凝视下不得不说出了实话。
“这个牌匾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我们家做的,来定牌匾的那天来了三个人,一个和你长的很像,一个是张教授,给钱我让我毁的牌匾的就是那第三个人。”
李良下意识的看向了身后红着眼睛的张教授,无声的询问道。
两人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张教授看着李良点了点头。
他们猜的没错,那个人就是李宽的爸爸。
“赔偿的话很简单,你爸爸毁了我们牌匾,自然得修好才算是补偿,而且还是在明天早上之前。”
李良说出了他要的补偿,一个看似简单却十分难的补偿。
“修好,还是在明天早上之前,这怎么可能!”
父子俩齐声惊呼道,脸上是满满的拒绝。
“不可能吗?那我们就只好上公安局了,只是我没学过律法,肆意毁坏他人财物也不知道会怎么判。”
李良十分坚决的说出了他处理的方式,要么就原封不动的复原回来,要不就公安局里见。
“东西已经毁了,我们也是诚心道歉他,李同志又何必如此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