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盯着傅卫军看了一会。
果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来市里也有段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回家过，我也没机会关心一下你的情况，
说说看，在这里做事跟在镇上有什么不同？或者说说有什么困难”
跟姑奶奶谈心，傅卫军还是愿意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在镇上的时候我们就接过市里的单子。
非说有什么难处，就是市里毕竟是新市场，我们的店在这里一点根基都没有，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想跟别人谈合作，总是要被牵着鼻子走。”
“所以，”顿了顿，傅盈才继续说道：“去那种地方，也是那些生意伙伴逼着你去的？”
傅卫军猛然抬头！
姑奶奶怎么会知道？
他可是连余程都没有告诉过啊。
对他的惊讶，傅盈置若罔闻。
“现在呢？还想瞒着吗？”
傅卫军脸色通红。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傅盈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姑奶奶能说出这种话，就算他不说，到底是什么情况肯定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其实……说起来也没那么严重，您也知道那种地方，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傅卫军一边说一边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傅盈。
好像，没有生气。
他这才有胆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年关之后，他带着人到市里来干活。
相比于镇上，市里的租金和各种开销都很大，偏偏初来乍到又没有什么活，只能靠镇上的店养着。
傅卫军当然着急，每天都要厚着脸皮去拉生意谈合作。
虽然能零零散散的接些小活，但是想要盈利，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傅卫军从开麻辣烫店开始，除了何家等人的故意捣乱，总体上都是顺风顺水。
这些经验让他心态变得有些着急，没有耐心等下去。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来谈合作了。
对方先前在知名家装公司当过首席设计师，手里有了钱之后，就离职单干。
目前他所在的设计公司什么都齐全，就是搞装修的人不够，所以只能外包。
打听了一圈，只有傅卫军这边因为刚刚来市里，报价最低，并且师傅们的技术还不错。
所以对方的意思是，大家都是刚刚起步，他提供客源和设计，傅卫军这边负责干活。
两家的名声一起打出去，算是互惠互利。
这种好事，傅卫军当然同意。
于是约好面谈。
地点对方定。
是一家ktv。
傅卫军没有当回事。
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谈生意了。
但他没有想到，这次谈生意会叫来女人陪唱。
更没想到，第二天有一个女人，会躺在他的旁边。
傅卫军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下套了。
穿好衣服就给合作人打电话过去。
对方确实语气茫然。
“傅老板，话可不能乱说啊，先不说你有没有证据说是我陷害你，就算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呢？
咱们只是谈生意，大家互惠互利，我害你干嘛？
再说了，昨天是生意谈完之后，你喝醉了，缠着人家姑娘不放，ktv的服务员可都知道，你要不信就去问啊，实在不行查监控也行，实在不行你去问宾馆的前台也行。”
说到最后，反倒是对方有点不开心了。
好在合同并没有因此取消。
傅卫军又问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结果女人眼眶里带着泪，楚楚可怜的看了他一会，才小声说道：
“先生，我不怪你，从我答应做这份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说到底就是买卖关系，您不用放在心上。”
女人说着把头埋进被子里一半，露出的脸颊微红，那双眼睛蒙着雾气，好像又有几分喜悦：“事实上，我会觉得很幸运，因为我的第一次给了您这样温柔的人。”
傅卫军人都傻了。
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是这女人说的那么真，还有床单上那一滩血迹……
直到这个时候，傅卫军依旧有警惕。
顾不上丢脸不丢脸，真的去ktv查了监控。
然后就发现，自己在包厢里喝醉了，和一个女孩开始暧昧，再后来，两人就搂搂抱抱走了出去。
出门前，合作伙伴还拉住了他，结果被他甩开，最后合作伙伴没有办法，让女人拿上傅卫军的衣服和包，任由两人离开了。
事情到了这里，傅卫军才总算是有点相信了。
再之后，合同生效，合作伙伴的款项都按时打了过来。
甚至到合同结束，都没有什么阴谋存在。
反倒是让店里的名声真的打了出去，接单越来越多。
总之，傅卫军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怀疑，那晚是合作伙伴搞得鬼。
再想到那个女人的样子。
傅卫军这把年纪碰了第一个女人，两人都是第一次，多少有点放不下。
于是就去ktv打听了那个女人。
“娜娜？”经理想了一下：“哦，你说那个刚来的啊，穷丫头一个，想赚快钱给她妈治病，结果碰到个动手动脚的客人，把人家给砸开瓢了，就干不下去了呗。”
傅卫军鬼使神差的要了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娜娜。
他对娜娜没有感情。
但是，第一，他跟娜娜发生了关系，并且彼此都是第一次。
所以印象深刻。
第二，娜娜选择跟他去宾馆，却把别人的头给敲了。
即便他不喜欢娜娜，但也会有一种骄傲的情绪。
复杂的感情掺和在一起，傅卫军和娜娜之间又开始暧昧。
“照你的说法，你是愿意对这个女人负责的，为什么要隐瞒呢？因为看不起她？”
面对傅盈的提问，傅卫军摇了摇头。
就算她曾经的工作不光彩，但是都已经过去了，他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娜娜。
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姑奶奶，我虽然跟她睡了，可是就像她说的，当时那种情况是买卖关系，我现在帮她也是可怜她的遭遇，我没想跟她继续发展。”
话音还没落下，傅盈已经拿起拐杖狠狠砸了傅卫军的腿上：“买卖关系？一天到晚就知道做生意，让你多看书多学东西，你都听到狗肚子里了，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嫖？”